第116章 真相大白
府醫大驚:“穗歲姑娘數年前懷了世子的孩子,世子難道不知道嗎?
這麽大的事情婁縉竟然不知道,府醫著實詫異,他給穗歲把脈的時候就發現了,而大家都知道穗歲是世子的人,懷的孩子隻能是他的。
這會兒見婁縉的反應,府醫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趕緊解釋道:“穗歲姑娘數年前懷了孩子落了胎,身子就落下了病根。”
“可之後似乎也沒有好好調理,體內的寒氣長年累月的積攢,如今全部都發作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
後麵的話婁縉再也聽不下去,他的心一陣陣的鈍痛,她說當年她逃跑是母妃和祖母授意的,當時的他並沒有相信……
難道是,當年她懷了淮南王府唯一的血脈,母妃和祖母以為他和父王戰死沙場,大哥在京城性命不保,為了保住淮南王府最後的血脈,讓淮南王府後繼有人,才甘願以身作餌,吸引叛軍的注意力,故意把行蹤泄露給叛軍?!
猜到真相的婁縉眼底情緒翻湧,他不明白為何會這樣,他大力地捶打自己的腦袋,撕扯頭發,表情痛苦不堪。
這幾年,他都做了些什麽?!
他那般折磨她,讓她幹髒活累活兒,夜夜折騰她不讓她睡覺,還讓她在大雨裏跪著……
長年累月的寒氣……都怪他,都是他不好。
婁縉猛地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真不是個東西!
婁縉雙目猩紅,死死地捏著府醫的肩膀:“快給她醫治,用最好的藥!”
他要讓她醒過來,他要將一切都問清楚。
“穗歲姑娘出血過多,寒氣已入肺腑,人怕是救不回來了……”
府醫連連搖頭,拔出銀針後,穗歲吐出一口血來,整個人軟軟地倒在**。
“世子,穗歲姑娘不成了,準備棺……”
婁縉氣得渾身發抖,他握緊了拳頭打在府醫的臉上:“把人給我救活,不然,我讓你們全都給她陪葬!”
從前,他給過她承諾,他說他會一輩子對她好,他會一輩子保護她陪伴她,他要和她生很多孩子,他要和她白頭偕老。
可後來,折磨她至死的竟是他自己,他親手害死了自己最愛的人。
片刻後,府醫和醫女使出了渾身解數可還是回天乏力,從外頭請來的郎中也是連連搖頭,話語委婉地說是可以準備後事了。
婁縉坐在寢殿前的台階上,枯坐了一夜。
天漸漸亮了起來,婁縉起身走到穗歲的床邊,抬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沙啞著嗓子:“將人葬了吧……”
香兒無法接受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麽走了,她嚎啕大哭,最後哭的暈厥了過去。
鬆風院裏,鬆蓮在鬆風院忙碌了一夜,將那些被婁縉摔壞的花盆收拾幹淨,將那些花從地上撿起來,想辦法補救。
得知穗歲被罰跪後,她接連放出了數隻信鴿。婁鈞在臨走之前,特意交代鬆蓮,若是穗歲出了什麽事情,務必要第一時間告訴他。
她伸長了脖子朝著府門口看,可還是沒有等來婁鈞。
她計算著腳程和時間,心中越來越焦急。
婁鈞騎馬先出發,後麵穗歲被罰跪她才放飛信鴿,雖然時間上有先後的問題,但信鴿是直線飛行,隻要它吃的夠飽不因為尋找食物而偏離既定路線,飛行的路上不被老鷹吃掉,就會比馬快。
所以鬆蓮確定這信鴿的信肯定是送到了的,可大公子為何沒有回來呢?
……
埕州的官道上,塵土飛揚,鬆勤勒緊了韁繩,馬兒漸漸地停了下來,他叫了婁鈞一聲,欲言又止:“主子。”
婁鈞也勒緊韁繩停了下來,微皺著眉看他:“怎麽了?”
京城皇宮裏的事情十萬火急,若不是有要事要告訴自己,鬆勤不會忽然停下。
“穗歲姑娘她……”
一聽到這個名字,婁鈞的心猛的一緊,全身都緊繃了起來:“說!穗歲怎麽了?!”
鬆勤一臉悲痛:“穗歲姑娘昨晚被罰跪,人不成了,她……死了……”
鬆勤在一個時辰前就拿到了信鴿送來的第一個消息,可是宮裏的事情更重要,他想著不過就是罰跪,也死不了人,便私自將此事給按下了。
如今看著紙條上寫著人死了,他震驚之餘不敢再將這消息藏起來。
他知道穗歲對於主子而言有多重要,如果連最後一麵都沒能見上,主子會痛苦一輩子。
婁鈞心裏鈍痛,就像是有刀子在一下一下地割著他的心髒,在刮著他的骨頭。
他勒緊韁繩掉轉馬頭,揚起馬鞭就要往淮南王府走。
鬆勤邁出一步張開雙臂擋在馬前,雙膝一彎跪在了地上:“主子,人已經死了,回天乏術,主子就算是回去了也沒用了!大業要緊!懇請主子三思!”
“她若死了,就算大業已成,於我而言,又有何用?”
婁鈞將盒子中的藥丸拿出來一顆放到鬆勤的手中,再把盒子重新收好:“把這藥丸快馬送到宮裏,給大皇子服下。”
說完,雙腿一夾馬腹,揚鞭疾馳而去:“快進宮,再遲大皇子也活不成了!”
鬆勤咬咬牙沒再攔婁鈞,翻身上馬急速離去。
婁鈞心下萬分焦急,不敢停下休息半刻,跑死了兩匹馬,終於趕到了淮南王府。
從馬上下來的時候,他因為長期保持一個姿勢雙腿發麻差點沒站穩摔倒在地上,府門口的侍衛們忙過來扶,鬆蓮聽到動靜也跑了過來。
婁鈞急切地問道:“穗歲呢?她怎麽樣了?”
鬆蓮紅腫著一雙眼睛,哽咽道:“大公子,穗歲姐姐,已經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