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我隻要你
頓時,院子裏下起了桃花雨,冬鶯冬鵲忙拿著盆碗去接,鬆蓮則是疑惑地看了看天,又往房簷上看了看,站在遠處的鬆勤察覺到了鬆蓮的目光,連忙躲到了角落裏偷笑。
冬鶯冬鵲沒想太多,接了這麽多桃花開心的不行,將桃花清洗晾曬,開始做桃花羹和桃花酥。
鬆蓮卻是狐疑地去院子外頭走了一圈,可並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她摸了摸下巴,口中嘟囔著:“真是奇了怪了,這桃樹怎麽忽然花瓣都掉落了下來?”
鬆蓮還在外頭轉悠,裏麵冬鶯喊了一聲:“鬆蓮,快進來幫忙和麵,你別在外頭偷懶!”
“你不過來幫忙,一會兒做好了的桃花酥,可沒有你的份兒!”
鬆蓮快步走進去擰著冬鶯的耳朵:“剛才摘桃花數我最賣力,你說誰偷懶?死丫頭,做了桃花酥還要吃獨食不成?”
幾個丫鬟打鬧成了一團,桃花酥和桃花羹做好後,穗歲並沒有吃,而是吃著香兒之前送過來的她自己做的酸梅。
看著幾個小丫鬟聚在一起看桃花,吃著桃花做的點心,她也跟著高興。
婁鈞辦完事情從外麵回來,他的馬車才在侯府門前停下,就看到了背著手,拎著兩瓶酒,桃花眼微微眯起,笑的一臉**漾的欒竹。
婁鈞跨過侯府的門檻,問他:“怎麽今日有空來了,是不是又來看我笑話的。”
京城很大,但是他是安國侯,府上出了什麽事情,就算府上的下人嘴嚴,可來往的百姓,附近街頭巷尾擺攤的多少都會聽說一些,他看欒竹出現在這裏,一猜他就是聽說了最近侯府的變故。
欒竹一臉的受傷,勾搭上他的肩膀,委屈巴巴地說:“你這話說的可就沒有良心了,我才回京城,就聽說了你家裏的事情,怕你心情不好趕緊就拎著酒來陪你了!”
他拉著婁鈞往裏麵走:“你那大姨母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她死了和你沒關係,你也別太自責了。”
到了書房,欒竹從懷裏掏出來幾本書放在了桌子上。
“喏,這是你讓我給你尋的幾本醫書,這可都是前朝王太醫珍藏的孤本,我追著他一路追到了上清寺,舍了這張老臉,苦口婆心地求了又求,他才終於鬆口肯把這幾本書給我了。”
婁鈞打開其中的一本《婦人大全良方》翻了翻,上麵還有很多王太醫的批注,他將書本收好,打算抽時間好好看一看。
欒竹覺得自從上次相見,婁鈞瘦了一圈,勸道:“我知道你擔心她,婦人生孩子多少都會遇到一些凶險的時候,你也別太過憂慮了。”
“老天開眼,讓你和穗歲排除萬難地在一起了,一定不會讓她先你而去的。”
婁鈞心思沉重,一想到穗歲可能因為生產而失去性命,心就疼的厲害:“我不能冒這個險。”
夜色越來越深,欒竹陪著他喝了酒之後,婁鈞讓鬆勤將欒竹送回欒府。
婁鈞去了臥房,忽而意識到自己喝了酒,想著自己這一身的酒氣肯定會熏到穗歲,便又折返去了淨房。
將渾身上下清洗幹淨,換上了幹淨的寢衣,又漱了口之後才去了臥房。
**的美人側臥著,一隻手放在肚子上,一隻手枕在頭下麵。
婁鈞怕她這個姿勢躺的久了之後,手會發麻,慢慢地將她的手放下來,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舒服的躺著。
婁鈞的胸膛很是熾熱,剛開始靠著還挺舒服的,可到了後來隻感覺越來越熱,像是被一個大火爐抱著,穗歲將被子掀開丟到一旁,婁鈞怕她著涼又給她蓋上。
如此反複,穗歲也沒了睡意,睜開了眼睛,問他:“欒大人走了?”
耳邊響起穗歲剛睡醒的那種慵懶沙啞的嗓音,婁鈞低頭親了親她的臉:“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婁鈞揉捏著穗歲柔軟的耳垂,他記得醫書上有寫,這耳垂上有穴位,揉捏片刻可以緩解孕婦身上的笨重之感,緩解身上的不適之感。
穗歲轉頭看他:“侯爺,我喜歡看你眉毛舒展的樣子。”
穗歲伸手撫平婁鈞微微擰起來的雙眉,印象中,自從她懷了身孕之後,婁鈞便時常愁眉不展。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的安危,但我從剛懷上到現在,身上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若是生產那日,我真的有了什麽意外,侯爺一定要先保住孩子,以後,給孩子找一個品行端正的嫡母……”
話沒說話,穗歲的嘴就被婁鈞堵住了,片刻後,她竟是覺得臉上有些冰冰涼涼的。
婁鈞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我隻要你,這輩子都不會再娶別人……你要是敢離我而去,這孩子……我也不管了!”
沉默片刻後,婁鈞重重地歎了口氣:“我時常在想,要不要留下這個孩子。”
婁鈞將頭埋在穗歲的脖頸裏,穗歲心中一驚,沒想到婁鈞竟然還有過這樣的念頭,她抱住他的頭:“說什麽孩子氣的話……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當然要留下。”
婁鈞抬頭親她,親的穗歲身上發軟:“侯爺,我困了,睡吧。”
穗歲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窩在婁鈞寬闊結實的胸膛裏,婁鈞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哄著她睡著了之後。
他看著她的睡顏,半點睡意都沒有,他握住她的手腕給她把過脈,脈象還算是穩定,可她的肚子每大上一分,他的憂慮就會增加一分。
這幾日,他已經吩咐了廚房做些好消化的事物,不要山珍海味的什麽好東西都往穗歲的院子裏送,免得日後胎大難產。
婁鈞輕輕地掀開被子起身,披上外袍去了書房,他打開欒竹帶過來的《太平聖惠方》、《婦人大全良方》等醫書認真地看了起來,思索穗歲生產的時候是用坐姿、站立式、蹲式還是跪式,哪種體.位會更有利於生產一些。
外頭,鬆勤早已送了欒竹回府,此刻正在院子門口值守,他看到書房的燈亮了,端了一杯熱茶進來。
婁鈞整日忙於公務,他有多辛勞,鬆勤都看在眼裏,心裏也心疼主子,上前勸道:“侯爺,這麽晚了還不睡嗎?”
婁鈞將醫書合上,提筆在紙上寫了幾味藥材:“派人去找這幾種藥材,無論多少錢都要買下來。”
穗歲懷孕前,體內的寒氣積攢的很是厚重,他不得不把事情往壞了想,做好萬全的準備。
他讓鬆勤去尋找的藥材,可以避免穗歲產後大出血,一旦出現血崩的症狀,也可以迅速止血,效果要比目前藥房已有的草藥的效果更好。
鬆勤不敢耽擱,天還沒亮就拿著那張紙吩咐各處的人馬去找尋藥材。
……
婁縉的府上也是一陣忙碌。
雲崖一路奔波,再強壯結實的身子也有病倒累倒的時候,淮南王府的府醫並沒有跟過來,婁縉的府上沒有府醫,香兒便去藥房抓藥。
雲崖正靠在**休息,遠遠地見香兒走過來,麵上露出喜色:“你是在擔心我嗎?”
香兒哼了一聲,瞪了他一眼:“你這話問的也不害臊!我和你天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我是怕你傳染給我,你可別多想。”
香兒將熬好的藥放在雲崖的麵前就走了,雲崖在**哀嚎:“香兒,你能不能喂我喝啊,我這兩條胳膊酸疼的都抬不起來了!”
香兒隻當是沒聽見,徑直走了出去,她走的很快,差點撞上迎麵走過來的婁縉。
婁縉腳步一頓,往旁邊側身,躲開了香兒,問她:“侯府那邊可有什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