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折騰的狠了
穗歲抬頭,撞上了婁鈞那雙溫柔如水的眸子,那雙眸子裏充滿了關心與擔憂,她愣了一瞬,隨即猛地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她心裏亂成一團,他怎麽會在這裏?
此刻的她是如此的狼狽不堪,衣衫破敗,發絲淩亂,光著腳,全然沒有了白日的整潔。
“快回去吧,夜裏涼,更深露重,若是病了難受的還是自己。”
婁鈞的語氣溫和,看著她光著的腳,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上前一步想要將她抱起來,可還是克製住了,將白色的外袍解下來披在了她的身上。
“我不知,你還有夢遊的病症。”
話音剛落,穗歲臉上的尷尬緊張漸漸消散,還好,他沒有看出來自己的異常。
“我聽鬆蓮說,之前給你的那本醫書你看的差不多了,順手給你帶了一本,有空可以看看。”
婁鈞將書輕輕地放在堵住井口的大石頭上。
夜裏,人的情感是最難以控製的時候。
婁鈞知道穗歲此刻內心的掙紮與痛苦,他想著讓她忙起來,或許能夠暫時忘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過了今晚,或許她就不會再有輕聲的念頭了。
“還有,你之前不是說不論多困難都會賠給我花圃裏折損的花,怎麽,這是反悔了?不想對我的花草負責了?”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緩解著此刻尷尬的氣氛。
穗歲猛地抬頭,她弄壞了大公子的花圃,雖然是衡如蓉害的,可她說過她會補救,她會嚐試著培育,不能說話不算話。
穗歲站起來連連擺手:“沒有,大公子,奴婢沒有後悔。”
婁鈞笑了笑:“好了,那我就等著你的花草了,夜裏涼,我先回去了,明天記得吃點紅糖紅豆去寒氣。”
看著婁鈞離開的身影,穗歲行了一禮,將醫書小心地揣在懷裏,回了偏殿。
剛推開偏殿門,就對上婁縉那雙陰騭的眸子,那目光如同鋒利的刀刃,直刺她的心底,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他語氣冷凝:“去哪了?”
他夜半醒來,睜開眼睛沒有看到穗歲的身影,心裏有一絲慌亂,那種失去母妃和祖母的痛,再一次襲來。
穗歲摟緊了懷裏的東西,不讓婁縉看出端倪:“奴婢覺得熱,出去透透氣。”
婁縉將她從頭看到腳,量她也不敢騙自己:“怎麽不穿鞋?”
穗歲咬著嘴唇:“奴婢,奴婢怕吵醒世子。”
“眼睛怎麽又紅又腫的?”
剛說完,他意識到是晚上他將她壓在**,一遍又一遍的要她,她似乎是哭著在他身下求饒。可那會兒他渾身燥熱,醉意上頭,失了分寸,怕是將她弄疼了。
婁縉下了床,將她打橫抱起丟在**,扯過來一條被子將她裹了起來。
“霹騫回來了,衡豐茂的權利都要移交到他手上,馬場也要他去管理。”
穗歲隻恭順地聽著,她隻是他的暖床侍妾,並不是他的妻子,他本沒必要和她說這些。
“我要去書房和他議事,今晚折騰的狠了,你明天不用起床伺候了,好好歇著吧。”
穗歲被緊緊地裹在被子裏動彈不得,隻張了張嘴:“謝世子。”
……
次日,香兒伺候完主子門用膳後,沒有看到穗歲,聽說她得了恩典在房中休息,擔心她是病了。
帶了糖餅和主子們賞賜的糖水黃桃去了偏殿。
看著穗歲的樣子,香兒擔心地皺起了眉頭:“穗歲姐姐,生病的時候吃點糖水黃桃,很快就能好起來。”
穗歲裹著被子,渾身冷的厲害,接過香兒給她的熱乎的糖水,喝了幾口。
香兒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不燙,但是她臉色差的厲害:“你等著,我去給你熬紅糖水。”
穗歲拽住她的胳膊:“等一下。”
“井口,是不是你堵上的?”
香兒一聽,頓時得意地笑道:“怎麽樣,還不錯吧?”
“那塊大石頭,可是我讓小石子他們去後山搬的一塊最重的石頭,說它是千年老石都不為過,要三個小廝才能抬的起來!”
“把那枯井堵上,我看誰還想往那井裏頭丟活人!”
淮南王府很大,丫鬟婆子眾多,雲喜還在的時候,時不時就會有得了世子賞賜的小丫鬟失蹤,隨後在那口枯井裏找到屍首,最後都是以失足落井而不了了之。
穗歲唇角扯出一抹笑容,情緒有些複雜:“嗯,不錯,我謝謝你。”
香兒一擺手:“害,你謝什麽,我聽雲瑤說了,這次賞花宴辦的不錯,大家都有賞,我很快也會被提拔,既然即將成為一等丫鬟了,就該為小丫頭們做些事情才對!”
說著,香兒催促她快些喝糖水吃糖餅,她則出去給她熬紅糖和紅豆。
……
賞花宴的風波就此過去,衡如蓉過上了深居簡出的日子,除了給王妃太妃上香,給江澧沅請安之外,她基本不出院子。
香兒因為提出了花環這個主意,受到了許多賓客的誇讚和賞識,也算是給淮南王府長臉,被提為了一等丫鬟。
而穗歲日複一日地精心養護著小花,眼看著那幾盆小花越長越大,越長越高。
除了她嫁接的那兩盆花出現了一株雙色的花朵之外,另外兩盆她並沒有幹預的花也出現了多色。
穗歲很是開心,熬夜將香兒給她帶的那幾本書都看完了,尋找原因,得知她養的兩盆小梅花,出現了“跳枝”和“灑金”的現象,一盆花能同時開出不同顏色的花,甚至一個花瓣上都呈現出不同的顏色。
穗歲想著讓花兒們多些光照,等再長的成熟一些,就將這幾株花送給婁鈞當作賠禮,同時,她想借著這個機會找他要幾粒種子,爭取培育出被她壓壞的那個植物。
正往屋子外麵搬著花盆,剛巧碰上從婁縉書房裏出來的婁鈞,他看到那幾盆花,停住了腳步,麵露驚喜之色:“你這是複瓣跳枝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