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難道不是她?
會是衡如蓉嗎?上次遇到流寇,她沒能趁機把自己殺死,所以才會再次出手?
穗歲拿過香兒手裏的粥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正色道:“香兒,你去找昨天傍晚我們撈魚的時候,把你叫走的小丫鬟,把她帶過來見我。”
香兒點點頭:“好。”
片刻後,香兒領著昨天那個瘦弱的繡娥進了偏殿。
香兒關好門窗,穗歲拉過那繡娥讓她在自己的對麵坐下,問道:“繡娥,主子們什麽時候該做什麽衣裳、做幾套、用什麽料子,都是記錄在冊的,你怎會不知道?昨天還特意叫走了香兒……”
繡娥有些不好意思:“原本香兒姐姐是將這些都寫好了的,那冊子就放在繡房,可晚上我想查看一番的時候,那冊子忽然就不見了,我將整個繡房全都翻了一遍。”
“繡娘來了就要告知她用料和數量,著急的很。若是耽誤了,繡娘去找管事告狀,管事會不高興的。”
“奴婢也是怕受到責罰,才急匆匆地過來找香兒姐姐。”
繡娥低著頭不敢看穗歲,昨天發生的事情她也聽說了。
“穗歲姐姐,是我不好,若是香兒姐姐也在,或許穗歲姐姐就不會落水了……”
穗歲搖搖頭:“這事兒不怪你,隻是,這樣記錄主子用度的冊子怎麽會丟呢?繡房不是一直都有人看守。”
繡娥壓低了聲音:“是有人看守,可人都有三急,守門的憋不住了去上個茅房,很快回來也是時有發生,許是就是這個時候有人偷拿了冊子。”
“奇怪的是,今個兒晌午,這冊子竟是好端端地出現在了桌子上。
繡娥急忙又說道:“我敢保證這冊子先前絕對是丟了的,隻是不知那偷冊子的人為何又將這冊子還了回來。”
穗歲問道:“今天都誰來過?”
繡娥想了想:“妍兒姑娘來過一趟,說是看看衣料的顏色。”
“她說衡側妃不喜歡太過花哨的顏色,若是顏色太過亮堂,就不必拿去做衣裳了。”
穗歲沉思,若真的是有人陷害自己落水,那麽她為了讓自己落水,首先就是要支開香兒,隨後,借助外力將自己推下水。
妍兒是有動機的,而且出現在丟過東西的繡房,穗歲猜想自己落水八成就是她害的。
可這些還隻是猜測,不能就此斷定害她下水的人就是妍兒。
見穗歲沒有什麽要問的,香兒對繡娥說道:“這兒沒你什麽事情了,你先去忙吧。”
等繡娥出去後,香兒問道:“穗歲姐姐,這事兒可是妍兒幹的?背後是衡側妃指使?”
穗歲的身體微微前傾,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輕輕敲擊。
“香兒,你暗中幫我問問,有沒有人看到過妍兒抱著一隻黑貓,或者是拎著一個長方形的大盒子進出王府。”
這野貓不能從後院跑進來,不能鑽狗洞進來,更不能從高牆上翻進來,那就隻能是被人抱進來的。
而王府上上下下,從門房到院子的管事那麽多雙眼睛,若是有人抱著一隻黑貓進來,肯定會有人注意到。
香兒點點頭,出去問了門房和采買的小石子,她和二人很熟,基本上問什麽二人都會如實相告。
可二人的回答卻是讓香兒有些失望,這一兩日並沒有看到妍兒抱著一隻黑貓或者是拎著一個長方形的盒子。
香兒垂頭喪氣地將結果告訴了穗歲,穗歲也有些不解:“難道不是她?”
可除了蓉雅院的衡如蓉、妍兒和芙兒,她實在想不出來還有誰想要害她。
江澧沅和九靜柳已經死了,王府的丫鬟們還沒忠心到要給主子報仇的地步,況且,宮裏的事情也不是她謀劃的。
穗歲的雙手緊握在一起,眉頭皺得更緊:“香兒,他們二人可還說了些什麽?”
香兒想了想,將門房和小石子的話原封不動地說了:“妍兒偶爾會抱著我們院子裏的百福進進出出。”
“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變的這麽有愛心了,還帶著百福出去給它買了新衣裳,給一條白狗穿上花花綠綠的衣裳。”
“真是稀奇,原來狗也是能穿衣服的,這倒是讓我日後無法直視光著身子的百福了。”
穗歲忽而想到了什麽,臉上露出了一絲釋然和滿足的笑容,她有些激動地拽住了香兒的胳膊:“香兒,你幫我把那日落水的衣裳拿過來!”
香兒不明所以地從院子裏把晾曬的衣裳拿了進來,穗歲將那衣裳翻過來,果然,後背上有淺淺的黑色的爪印,隱隱約約還泛著金光。
“我猜的沒錯,妍兒抱出去的不是百福,而是一隻白貓。”
香兒迷糊了:“穗歲姐姐,你方才不是說是一隻黑貓將你撲到的嗎?”
“夜裏我看到的是一隻黑貓,是因為妍兒將那白貓的渾身都染上了黑色的墨汁。”
為了讓墨跡常年不褪色,淮南王府用的是鬆煙墨汁和金粉墨汁的混合墨汁,這墨汁若是弄到了布料上是洗不掉的,可動物的毛發卻是可以洗掉。”
“次日,妍兒再將貓身洗幹淨,讓眾人誤以為那是百福,將它帶出了府,如此,便不會有人懷疑到她的頭上。”
香兒驚訝的不行,沒想到還能這樣做,她撓了撓頭:“可是門房和小石子,總不至於連貓和狗都分不清了呀?”
“淮南王府隻有一隻小白狗,所以大家隻要看到白色毛絨絨的體型差不多的動物,就會認為是百福。”
“而每回她都將貓的腦袋按在懷裏,或者是用顏色鮮豔的小衣服蓋上,所以門房和小石子並沒有看出端倪。”
“即使她最後將貓帶出去,回來的時候懷裏隻是一堆紅白相間的狗衣服,也沒人注意到異常。”
香兒憤怒地一拍桌子:“妍兒真是壞透了,竟能想出這樣歹毒的法子?!”
“穗歲姐姐,你想怎麽做,一定要好好報複她!讓她知道我們可不是棉花,被人打了一拳還能默不作聲,沒有任何的反抗!”
香兒擼起袖子,等待著穗歲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