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攻略

第四百三十九章 好奇(上)

第四百三十九章

好奇(上)

難怪出了巫蠱之事,徐令宜問也不問一聲,直接把相關的人全處置了。

查來查去,隻會如多米諾骨牌似的,全倒下。

這又牽扯出了文姨娘來。

“四夫人,”易姨娘生怕十一娘不相信,越說越大聲,“秦姨娘早就心懷叵測,圖謀不軌了。這些年,她念念不忘的就是怎樣讓自己生的二少爺登上世子之位。請朱道婆、紮小人,全是她一人所為,與我真的沒有任何關係,我也是受害者。”說著,她“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四夫人,我與您近日無仇,往日無冤的,害了四少爺,與我有何好處?可秦姨娘就不同了。四少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雖然與夫人無關,可夫人做為繼母,不免有不察之失。人在屋裏坐,突然有這樣的天災從天而降,您就是心胸再寬廣,受了這樣的冤屈,隻怕也要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擱在平常,躺上兩、三天,吃些理氣的『藥』,和貼身的丫鬟說幾句心裏話,這事也就漸漸過去了。偏偏您正懷著身孕,還正是身體不適,胎位未穩之時。您能忍得下這口氣,沒出來的六少爺能忍得下這口氣嗎?要是肚子裏的六少爺因此鬧騰起來……”她口氣一頓,搗蒜般地磕起頭來,“四夫人,這件事,從頭到尾隻有那秦姨娘討了好去。您可一定睜開眼睛看個清楚、明白才是。可不能讓親者痛,仇著快,白白便宜了那些小人!”

一旁聽著的琥珀心裏“砰砰”『亂』跳。

易姨娘這話說的有道理。

誰都知道四少爺身體虛弱,被五爺抱著在空中拋了兩下都能病好幾天。如果因為被人驚嚇逝世了,或是精神恍惚而不能擔任世子之職,十一娘恐怕難逃失察之責。十一娘如果因此又急又怒以至於小產了……

想到這些,她突然記起前些日子秦姨娘總是有事無事地問起十一娘的身體狀況。

難道那個時候開始,秦姨娘就有所預謀了?

琥珀憂心忡忡地望向十一娘。

“易姨娘起來說話吧!”十一娘的表情有些凝重,“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這件事,我會跟侯爺說的。要是沒有別的什麽事,我就先告辭了。四少爺歇下有些時候,我還要回去照顧他。”說完,朝著琥珀使了個眼『色』,轉身就出了屋子。

“四夫人,您聽我說……”易姨娘不甘的聲音緊緊地追了過來,十一娘已朝著快步迎上前的粗使婆子低聲地道,“別讓易姨娘『亂』說話。”然後帶著琥珀快步出了院子。

太陽已經升了起來,熱騰騰地照著後院台階旁碗口粗的香樟樹,樟樹特有的香味被烘烤的更為濃鬱。

十一娘在台階上站定,透過香樟樹葉隙的斑駁陽光靜靜地灑落在她月白『色』的衣裙上,幹淨整潔,空氣都有了幾份清涼。

跟在她身後的琥珀不知道她為什麽停在了這裏,踮了腳,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就正好落爬在粉牆上的綠『色』淩霄花藤上。

粉牆裏麵,住著文姨娘。

“夫人,”琥珀猜測著十一娘的心事,“您看,我們要不要去文姨娘那裏坐坐?說起來,秋紅那邊的添箱您還沒賞呢?擇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天去吧!”

十一娘想了想,道:“你去開了我的鏡奩,把那對赤金丁香花的簪子用荷包裝了,算是送給秋紅的添箱吧!”

琥珀應喏,小跑著去了正屋。

微風吹過,整個東小院靜悄悄的。

秦姨娘院門緊閉,喬姨娘和楊氏則院門半掩,有兩個未留頭的小丫鬟在兩院間的大樹下下玩拾沙袋,好像聽到了什麽,其中一個小丫鬟猛地跳了起來,匆匆對另一個小丫鬟說了句話就一溜煙地閃進了楊氏的院子,門也隨之“吱呀”一聲掩上。

另一個小丫鬟慢慢地站了起來,垂頭喪氣地進了喬姨娘的院子。

十一娘微微地笑了起來。

琥珀折了回來:“夫人,東西裝好了!”然後將荷包遞給十一娘看。

十一娘沒有打開,點了點頭,和琥珀去了文姨娘的院子。

文姨娘正在清點秋紅的陪嫁,桌子上、椅子上、茶幾上……都放著東西。

“我們內室坐吧!”十一娘笑著去了內室。

內室也好不到哪裏去,臨窗的大炕東邊整整齊齊地碼了十幾匹綾羅綢緞。

文姨娘忙將十一娘讓到了大炕的西邊,自己把布料往裏推了推,半坐在了東邊。

“夫人可是有什麽事?”她笑著接過冬紅手裏的茶盅,恭敬地放在了十一娘的麵前。

“這幾天事多,”十一娘笑道,“也沒心情到你這裏來坐坐。”說著,示意琥珀將添箱的物件給文姨娘。

文姨娘自然是謝了又謝,又把秋紅叫出來給十一娘磕了三個頭。

十一娘笑著受了,端了茶盅細細地啜茶。

文姨娘是個聰明人,使了眼『色』讓屋裏服侍的都退了下去。

十一娘就輕聲問她:“聽說,文姨娘剛進門的時候,住在原來侯爺舊居的後院西廂房,和秦姨娘、佟姨娘住在同一個院子裏?”

文姨娘笑容微斂,在心裏暗暗歎了口氣。

有些事,想躲也躲不掉啊!

不過,這樣也好。

與其總在心時這樣壓著,不如告訴十一娘,讓十一娘把當年事查個清楚,自己也可以睡個安心覺。

她點頭:“家裏的人從來沒有想過我會到侯爺做妾室,原來準備的那些陪嫁都用不上了,隻是身邊服侍的幾個丫鬟、婆子有些舍不得。又因是從南方嫁到北方來,生活習『性』多有不同,家裏的人跟太夫人說了說,太夫人答應我把慣用的人帶過來。又按照府裏的慣例給我安排了丫鬟、婆子,我身邊的人多,就一個人住了西廂房。佟姨娘和秦姨娘身邊配了兩個丫鬟,兩個粗使的婆子,人手少,就住了東廂房。”

按慣例,姨娘身邊應該有一個三等的丫鬟,兩個小丫鬟,兩個婆子……

“怎麽沒給佟姨娘和秦姨娘按慣例配丫鬟、婆子?”十一娘放下手裏的茶盅。

細細的碰瓷聲清脆而又清泠。

“當時家裏不太安穩,今天、明天的,總有人走。太夫人正病著,三夫人懷著身孕,都要人手,二夫人要照顧太夫人、幫著太夫人管理外院上了,故去的四夫人又剛主持中饋,難免有一時照顧不周的地方,隻好先委屈自己屋裏的人了。就從外院調了幾個剛進府的在佟姨娘、秦姨娘屋裏服侍。又怕這幾個人不懂規矩,故去的四夫人還特意派了個原在她身邊服侍的媽媽過去。”

文姨娘目光清明,態度坦『蕩』,與平常嬉笑中帶著幾份疏離與戒備的神『色』大相徑庭。

十一娘知道她此時說的是體己的話,也不和她繞圈子,坦誠地道:“我雖然與大姐隻有幾麵之緣,卻覺得她是個精明能幹又聰明伶俐的女子。照常理,別說是在侯府當時那種風雨飄搖之時,就是平時,姨娘們懷了身孕,正是小心照顧的時候,怎麽會讓姨娘們去立規矩?不知道這規矩是怎樣個立法?”

“故去的四夫人給我們立規矩,也不過是早晚晨昏定省,安桌放箸,奉羹端湯,女紅針黹之類的事罷了。”文姨娘道,“隻是我初來乍道,在家裏做大小姐做慣了,一時改不過來,加之進府沒多久就有了身孕,懷像又不好,不過服侍了故去的四夫人幾天罷了。不像佟姨娘和秦姨娘,從小就做習慣了,讓她們歇著,還有手足無措。又見故去的四夫人日忙夜忙的,見身體沒什麽大礙了,就去了四夫人屋裏服侍。”說著,她語氣一頓,又道,“侯爺走後,把外院的事交給了白總管。可那個時候,外麵的人都傳永平侯府要倒黴了,外院就有幾個管事看著徐家的正主子不在,隻有『婦』孺,漸漸有些不安分起來。把自己的那一攤子管得個水泄不通,指望著徐家敗落的時候可以卷了走人。白總管又是剛升的總管,這些不安份的管事裏又有幾個曾在老侯爺手裏當過差的,白總管漸漸有些鎮不住了。太夫人隻好拖著病體出來管事。在太夫人麵前侍疾的二夫人因為會算術,太夫人精神不濟的時候就偶爾幫著算點小帳,後來太夫人的病越來越重,外院的一些事就交到了二夫人和白總管手裏。

“內院的管事媽媽們見了外院的情況,也有幾個資曆老的起了異心,一會說香炷沒了要添,一會說東西碎了要買,天天嚷著要錢,又交不出帳來;也有幾個原是二夫人重用的,突然換了主子,行事作派又完全不一樣,想著這差事還不知道當不當得長,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還有在一旁看熱鬧,讓她做什麽都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拖拖拉拉的。故去的四夫人按下了這個又浮起了那個,十個指頭都不夠用。時間一長,不免有些著急。想著在二夫人手裏的時候府裏事事順當,怎麽到了自己手裏就轉不開了?誰也不告訴,怕別人知道了笑話,憋了一口氣和幾位管事的媽媽鬥來鬥去,回到屋裏躺下就睡,連話都不願意多說,太夫人那裏也去的少,哪裏還有精力管我們?屋裏的事,全托給了陶媽媽!”

十一娘有些意外。

不知怎地,就想到了大太太。

“那陶媽媽對你們……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