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三章 先動(上)
第七百二十三章
先動(上)
“我看還是別跟夫人說了!”一向沉穩的黃小『毛』也沉不住氣了,“既然侯爺說了,我們跟夫人說,隻會讓侯爺和夫人之間不愉快。我看這樣好了,我們像在嘉峪關那樣,在平夷所附近租個屋子住下,裝做偶爾認識的,六少爺有什麽事,我們也能照應一下。人多氣勢虹嘛!”
“這主意好!”劉二武道,“您不在家,我們幾個也沒事幹,還不如去平夷呢!”
“還是按照六少爺的吩咐行事吧!”和往常一樣,長安是最後一個說話的,“六少爺這些日子交了不少朋友,六少爺這一走,隻怕這情份就要漸漸淡下來了。燕京是京畿重地,貴州偏遠,有朋友在燕京,有些小事,也有個幫著打點的人。我們留在燕京,逢年過節的時候代六少爺去送些年節禮,給幾位大人行個禮,也未曾不是件好事。”
隨風、黃小『毛』和劉二虎不由麵麵相覷——他們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
“六少爺不在家,我們也沒了個服侍的人,我們總不能天天去給幾位大人行禮問安吧!”黃小『毛』還是覺是有些不妥,“閑下的時候幹什麽?守屋子,有阿金姑娘他們;掃地,有萬媽媽他們;值夜,有護院;難道還像個少爺似的,天天吃了睡,睡了吃了。我還是想跟著六少爺去貴州!”
劉二虎和黃小『毛』一樣的心思:“我也覺得還是跟著六少爺去貴州心裏踏點。”
他們都出身農家,誰家沒事還養個吃閑飯的?沒事,就意味這個地方可以不安人,不安人,他們就要回田莊去了。這麽多年了,他們跟著徐嗣謹讀書習武,莊稼把式早就不會了,也不習慣麵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害怕被送回去。
隨風聽了猶豫道:“平時也可以和各位大人的貼身小廝們多應酬應酬,這人,就是越走越親,要不然,那個什麽謝老三怎麽就到順天府做了個門子?可見有事沒事在幾位公子麵前晃晃,吃不了虧。還有少爺留下來的那些鳥啊、狗啊的,也得有個人照應才是。”
謝老三,和謝顏的父親是同鄉,靠兩畝薄田過日子。一個偶然的場合認識了謝顏的父親,硬生生攀成了同宗的叔侄,逢年過節或是謝家紅白喜事都帶了鄉裏的土產到謝家恭賀,謝父心裏過意不去,正好順天府缺個門子,就把這謝老三推薦去了。沒幾年,謝老三就在家裏置下了田畝房產。有謝家正經的遠房親戚看著眼紅,謝顏嗤笑:“平時不見人影子,名都記不全,更別說是幫著謀個差事了。”
黃小『毛』和劉二虎聽著沉默。
有小廝進來稟道:“六少爺,遂平公主府的管事奉了駙馬之命,給您送儀程來了!”
“我這還沒有走了!”徐嗣謹失笑,去了花廳。
遂平公主府的管事瘦瘦高高,原是認識的,是個十分精明的人。
他恭敬地行了禮,笑容滿麵地拿出裝了儀程禮單的紅『色』鏍鈿匣子雙手捧上:“一些薄禮,不成敬意。”又道,“駙馬說,等公子定下日子,他再備酒席親自給您送行。”
長安忙接了過去,徐嗣謹說了些道謝的話,端了茶。長安陪著出去,代徐嗣謹給了賞銀,和管事去清點儀程,徐嗣謹則回了屋,和隨風幾個繼續剛才的話題:“娘說,今年就把阿金放出去了,我又不住在家裏,屋裏還真要個管事的人。”
阿金還沒有許人家,幾個人也算是一起長大的,突然聽到這樣的話,三個人不免都有些驚訝。
長安急急忙忙地走了進來。
“六少爺,”他那樣沉得住氣的人此時表情都有些怪異,“遂平駙馬爺,不僅給您送了文房四寶,還給您,給您送了兩個美婢!”
“美婢?”徐嗣謹張口結舌。
“我怕四夫人知道了生氣,可管事說了,要是賺這兩個婢女不漂亮,他明天再送兩個來。這兩個,就隨我們處置了。”長安額頭上冒出細細的汗來,“我,我看那兩個婢女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聽管事這麽說,當時就嚇得臉『色』發白……又不好問公子,隻好收下了!”他說著,跪在了地上,“六少爺,這件事都是我的錯,你責罰我好了!”
那天十一娘委婉地問徐嗣謹,習內家功夫要不近女『色』,他有沒有聽師傅的話時,長安再聯想到徐嗣謹身邊的丫環都是從小服侍徐嗣謹的,隱隱知道了十一娘的用意。此時遂平公主的駙馬送了兩個美婢來,偏偏人是他收下的……他怎能不惶恐!
徐嗣謹也能感覺得到十一娘在這方麵的態度。
好多不如他們家的屋裏姨娘、通房一大堆的,他的幾個哥哥就不說了,就是父親,也隻有兩個老姨娘……
他不由『摸』了『摸』頭,道:“那,那你把那兩個婢女交給我娘吧?反正我要走了,隨我娘怎麽處置了。”
長安聽著鬆了口氣,忙道:“我這就讓人把兩位姑娘領到夫人那裏去。”
十一娘在待產的耳房陪著英娘,聽說有人給徐嗣謹送了兩個美婢來,就連剛剛痛苦***的英娘聽了也忍不住泛起一個笑容來。
“先把人交給琥珀安置好,我忙完了五少『奶』『奶』的事再說。”
娘親最擅長秋後算帳了……
想到這裏,徐嗣謹去了徐令宜處:“爹爹,我決定了,帶長安去。把隨風留在家裏幫我打理些日常的事務。黃小『毛』和劉二武就隨龐師傅一起去貴州,在程番府找個地方住下,我有什麽事,他們也可以幫著打點一下,我也能繼續跟著龐師傅習武。”
徐令宜沒有問他為什麽這樣安排,而是很相信他的點了點頭:“那我先幫長安入軍籍。”
徐嗣謹聽著眼睛亮了起來:“爹爹,這樣說來,您也可以幫黃小『毛』、劉二武、隨風他們入軍籍了?”
“有些事,不要『操』之過急。”徐令宜沒有正麵地回答他,“你也要學會沉一口氣。”
“好啊,好啊!”徐嗣謹笑眯眯地,一點也沒有沉住氣的打算,“這樣我心裏也有個底——能許他們一個看的見,『摸』的著的前程,可比賞銀子、賞女人都強啊!”說到這裏,把遂平公主駙馬送他兩個美婢的事說了。
“你都說是美婢,可見長得不錯了?”徐令宜不以為意地笑道,“多大年紀?”
“我還沒有看著人呢!”徐嗣謹覺得父親態度太隨意,一點也不體量他的心情,高聲道,“我把人直接送到娘那裏去了。”又嘟呶道,“娘還專門問我有沒有近女『色』呢?”
“你年紀還小,你娘問這話也不錯。”徐令寬笑著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你好好習武,隻要你武功略有小成了,爹爹也送你兩個美婢!”
徐嗣謹想到畫舫裏那些看上端莊秀麗,冷不丁地卻拋媚眼的歌『妓』,嫌棄地撇了撇嘴:“我不要!”
徐令宜一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
徐嗣謹覺得父親一點忙也幫不上,氣呼呼地走了。
走到一半,拐去了太夫人那裏。
“兩個美婢啊?”太夫人示意給她讀佛經的小丫鬟退下去,攜了徐嗣謹的手,低聲道,“你想想看,好人家的姑娘,遂平公主的駙馬怎麽能隨意贈送?多半是那青樓楚館出來的,從小就教了雙陸彈詞服侍男人的。這樣的女子,除了那房裏的事,什麽也不知道。一個個看上去漂漂亮亮的,說起話來柔柔軟軟的,可遇到了正事,就『露』了餡——連尚宮局和尚衣局的區別在哪裏都不知道,更別說是給你拿主意了。也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罷了。你以後是做大事的人,連這點眼力、定力都沒有,以後還怎麽管理手下的賢德之士?要知道,那些有本事的,最尊重那些品行端方的人了!”然後笑著攬了徐嗣謹的肩膀,“把人送給您母親處置……這件事做得好。萬事孝為先,你知道孝順你母親,我也跟著高興呢!”說著,笑彎了眼睛望了徐嗣謹,“你跟要是實在想個人在身邊服侍,我們家多的是。遠的不說,你屋裏的阿金我看就不錯。要不,你去貴州之前,我幫你做主收了阿金?”
阿金?
徐嗣謹目瞪口呆:“她,她從小就服侍我,比我大好幾歲呢!”
“大好,大知道心疼人。”太夫人不以為然,笑道,“從小服侍你,你的秉『性』一清二楚,知道照顧人!”
“我不要!”徐嗣謹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我還要習武呢!不想要通房丫鬟。”
太夫人嗬嗬笑,覺得徐嗣謹這是借口:“你要是瞧不上,祖母身邊的進來的那個『露』珠怎樣?比你隻當兩歲。我瞧著模樣兒不錯……”
那個長得又白又胖像包子的小丫鬟!
徐嗣謹覺得頭都是疼的。
看樣子來找太夫人也是個錯誤!得找個法子脫身才是。
念頭一閃而過,有小丫鬟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太夫人,太夫人,五少『奶』『奶』生了,生了個少爺!”
“哎喲!”太夫人坐直了身子,“這可真是件大喜事!快去跟在佛堂抄經的二夫人說一聲,讓她和我一塊去看看五少『奶』『奶』。”
這小子,來的可真是時候啊!
徐嗣謹笑彎了眉,忙扶了太夫人:“祖母,我扶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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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陪來指導檔案管理的檔案局領導吃飯,沒來得及寫文,更的有點晚了,還請大家原諒!
晚上繼續加班中,今天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