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登徒子
沈清寧深吸一口氣,心中五味雜陳,她想走上前去解釋,但腳下的步伐卻如同灌鉛一般沉重。她抬眸看向蘇湛的背影,想到剛才那雙曾經深情款款的眼眸如今滿是冰冷。
她自知已經沒有資格再去解釋什麽,既然已經決定與蘇湛保持距離,那麽他誤會也好,不誤會也罷,她都不想去爭辯。
蘇湛回到宮宴上,他的內心如同被酸澀的汁液浸透。那時的他聽到父王要為蘇驍選太子妃的消息時,心中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沈清寧。他知道父王有意讓承平侯府的姑娘會成為太子妃,而沈清寧剛好及笄,他的一顆心懸著,久久不能放下。
後來聽到母妃說,即便選妃,也是先考慮侯府嫡女沈月舒。他才如釋重負,心中的擔憂慢慢散去。
直到那日,他接到密信,得知侯府女眷在白雲山遇山賊,他心急如焚,害怕沈清寧陷入危險之中。他又擔心沈月舒萬一有意外,那與蘇驍聯姻的對象又會是沈清寧。他馬不停蹄地趕去,隻為確保她們的安全。
然而,一切似乎在悄然改變。
那夜之後,沈清寧離他越來越遠,那份曾經的親近與溫暖如今已**然無存。
今日看到她與太子的親密互動,他的心如同被冰冷的箭矢穿透。
原來,他所做的一切,他的擔憂、他的付出,都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她想要的,是他無法給予的。嗬,原來她一直都想要成為太子妃。
沈清寧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內心的波動,回到了宮宴上。她知道,自己的心緒已經被那個身影所占據,但她不能讓任何人看出她的失態。
沈月舒關切地問道:“清寧,你去哪兒了?”
沈清寧垂眸,聲音有些微顫:“我剛出去透透氣。”
她的目光始終沒有勇氣望向台上的那雙眼睛,那雙冰冷而深邃的眼睛。她害怕自己會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她的心中充滿了委屈,她感到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撕裂開來。但她不能讓這種情緒占據上風,她知道,她不能在這裏失去理智,不能讓自己成為別人的笑柄。
她努力調整著自己的情緒,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她明白,這不僅僅關乎她沈清寧的顏麵,更關乎整個承平侯府的榮譽。她不能讓自己的失態,給家族帶來任何負麵影響。
所以,她隻能默默地承受著內心的痛苦,努力保持著表麵的平靜。
宮宴再次熱鬧起來,洗塵宴也順利完成了......
是夜,沈清寧獨坐在房中,淚水悄無聲息地滑落。窗外月色朦朧,映襯著她孤單的影子。
白芙端著茶水輕輕走進來,看到沈清寧的淚痕,她不禁輕歎了口氣,關心地問:“小姐,怎麽了?”
沈清寧默默地搖搖頭,沒有說話,隻是把臉埋在雙手中。
白芙無奈地放下茶水,輕聲道:“如果您不想說,我就不打擾了,我就說在這兒陪著小姐。”她轉身準備坐下,但又被沈清寧叫住。
“等等。”沈清寧抬起頭,眼中帶著一絲懇求,“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好的,小姐。”白芙輕輕地帶上門,留下沈清寧獨自麵對自己的思緒。
窗外,月色漸漸被雲層遮掩,隻留下一片靜謐的黑暗。
忽然,一陣輕微的響動打破了寂靜,接著是“咚咚咚”的敲窗聲。
“是誰?”沈清寧警覺地問道。
“是我。”蘇湛的聲音從窗外傳來。
沈清寧一驚,疑惑地打開窗戶,隻見蘇湛一身黑衣,站在月光下,臉上帶著微笑。
“殿下?怎麽會是你?”沈清寧驚訝地問。
蘇湛微笑著回答:“我隻是路過,看到你的房裏的燈亮著,就進來看看。”
“路過?”沈清寧驚訝地望著蘇湛。
“嗯,路過。”蘇湛感到一絲尷尬。
“殿下,你翻牆進來這樣不好...”她想說蘇湛登徒子,可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下去。
沈清寧心想,怎麽不是登徒子了。大晚上的,怎地能翻牆進女子閨閣呢!
蘇湛深深地看著沈清寧,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他輕聲問道:“你認為蘇驍會娶你嗎?”
沈清寧毫不猶豫地回答:“太子殿下當然不會娶我。他和我阿姐有婚約。”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種清醒和坦然。
蘇湛又問:“那你就願意無名無分地跟著他?或者是做他的姬妾?”
沈清寧堅定地搖頭:“我不願意。”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決然。
蘇湛滿意地點點頭:“那好,記得你今日所說的話。我先走了。”說完,他轉身離開了。
沈清寧站在窗前,看著蘇湛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禁疑惑起來。
她不明白蘇湛今晚來的目的究竟是何意,是為了提醒她和太子的關係嗎?或許,蘇湛真的很在乎沈月舒的感受,才會如此關心她和蘇驍的關係。
在夢境與現實的交界,沈清寧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仿佛是沐浴在溫暖的光裏,她的呼吸變得平靜而深沉。
翌日,陽光輕輕灑落在窗欞上,為她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外衣。
輕輕睜開眼,沈清寧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然後起身開始梳妝。她的眉如遠山,眼似秋水,每一個動作都流露出自然的優雅。化上淡淡的妝容,她如一位下凡的仙子,美麗而又清新。
走出房間,她坐在院子裏的一張石凳上。
微風輕拂,帶著淡淡的花香,沈清寧靜靜地享受著這份寧靜。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她的臉上,她那如玉般的肌膚仿佛泛著微光。
樹蔭下的美人,靜謐而恬淡,讓人忍不住想要駐足欣賞。
“清寧。”沈柏庭帶著陸亦珩走了進來。
沈清寧抬起頭,看到他們,臉上露出了微笑:“大哥哥。”她起身行禮,“阿珩你怎麽也來了?”
沈柏庭的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那張家兄妹總說我們欠他們一頓飯,真巧陸兄認識醉香樓的掌櫃,我就拜托他給我們安排了好了上等包房。”
“舉手之勞罷了,沈兄你太見外了。”陸亦珩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