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色難逃

第62章 色香味棄權

唐書香急得臉色漲紅,連連擺手。

“原來是個啞巴啊。”春苗不屑地笑,“現在這些男子都怎麽了,怎麽就喜歡看一個啞巴賣笑,這是想女人想出毛病了嗎?”

說話難聽至極。

唐書香因為啞巴被嘲諷慣了,可當著這麽多同齡學子的麵嘲諷,她臉皮到底受不住,雙眼濕潤。

從後院拿著走過來的呂嬤嬤聽到這話,不悅道:“春苗,你不是腰疼嗎?這好好的來發什麽瘋?”

上課的時間到了,學子們買了點心紛紛進了書院。

人都走了,春苗叉著腰,手指著呂嬤嬤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斥:“姓呂的,是不是你和沈寧亂說什麽了?我就是腰疼休息兩日,我沒說我不來做了,這找別人來做是怎麽回事?”

她一直在家裏等著沈寧來求她繼續回來幹活,哪知道就等來這個。

呂嬤嬤把菜放在案板上,摘下圍裙:“你怎麽還好意思說這話的?我家小姐是怎麽對你的,你又是怎麽對她的?你敢對天發誓真的是因為腰疼不來嗎?還不是因為我們小姐沒有借錢給你。”

“你家小姐有錢,為什麽不借?”春苗說得理直氣壯。

“我錢又不燒得慌,幹嘛非得借給你?”沈寧從後麵的櫃子走出來,手裏還拿著一罐秋梨膏。

沈寧把秋梨膏遞給唐書香,看她有些害怕,寬慰道:“沒事,忙你的去吧。”

春苗沒想到沈寧在鋪子裏,訕笑兩聲:“沈寧啊,你今日怎麽在這,沒在醫館啊。”

“我在哪,都不需要和你匯報吧?”

“沈寧啊,我是真的腰疼,我今日還是忍著腰疼來幹活的,就怕耽誤了你鋪子的生意。”

“那真是為難你了。”沈寧從衣袖裏取出銀針,“不如我幫你紮幾針,緩解下腰疼吧。”

春苗想著紮幾針也沒什麽,就痛快地應下了。

這都要坐著紮針了,忽然聽得呂嬤嬤說道:“這腰如果真的是疼,那紮幾針自然是可以緩解疼痛的,可要是假的話,說不定就半身癱瘓了。”

春苗猶如彈簧一下就跳了起來,看到沈寧似笑非笑的,她訕訕著道:“要不說這鋪子是風水寶地呢,我一進這鋪子腰就不疼了。”

沈寧也不和她廢話,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銀子遞給她:“這是你前幾日沒結算的工錢。”

春苗沒接:“這是什麽意思?趕我走?”

沈寧把袋子放在桌子上,又回頭看著春苗:“借你的那三兩銀子,利息可以比別人便宜點,但一年內需得還我。”

她原本是做好了不要回這三兩銀子的,但春苗的表現實在是讓她不爽。

都讓自己不爽了,還不要回這三兩銀子,不是傻嗎?

春苗怔住了:“就三兩銀子你還好意思問我要回去?你不是賺錢了嗎?”

“我賺錢了,和我借不借你錢,借的錢要不要收回來,有什麽關係呢?”

春苗被這話給問住了,你你你個半天結果什麽也說不出來,隻丟下一句“你會後悔的”就走了。

“什麽人啊都是,借錢還當自己是個大爺。”呂嬤嬤氣得不行,隻覺得胸口又隱隱作痛,她背過身子輕輕地揉著胸口。

沈寧回家的時候在村口遇到了幾個村民,似乎都在說著什麽,看到她來頓時都不說話,看天看地看大樹,但就是不去看沈寧。

“阿姐,她們是不是在說你啊?”沈珩道。

“不必搭理。”一路回家,推開門就看到霍翎在喂雞。

一群小雞聽到聲音,又咯咯咯地奔到了沈寧的腳邊,繞著她的腳走。

霍翎指腹摩挲著米粒。

應該不是狐狸精,不然雞不會和她這麽親熱,畢竟兩者是天敵。

“飯煮好了。”霍翎道,“也燒了兩個菜。”

呂嬤嬤神色怪異地看著霍翎:“你還會燒飯燒菜?”

“倒是不難。”霍翎看沈寧燒過兩次,那些複雜的武功看一次就學會了,何況這燒飯還看了這麽多次。

呂嬤嬤回頭,低聲對沈寧道:“小姐,他倒是挺有上門女婿的自覺。”

沈珩經過霍翎身邊時哼了一下:“別以為這樣你就通過考核期了,你先扶穩了再說。”

霍翎:“……”

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一天到晚關心他扶不扶得穩,真的是。

沈寧看著桌子上的三菜一湯,滿意地點點頭:“今日三郎辛苦了。”

三郎……

霍翎以前很不喜歡三郎這個稱呼,可從她嘴裏喊出這個詞,有種獨特的味道,讓他覺得這稱呼也挺好聽的。

三人興致衝衝地動筷,吃進嘴裏卻都不由自主地皺成一團。

這菜色看起來不怎麽樣,本以為吃起來應該還行,可哪知道吃起來更不行。

沈珩放下碗筷:“霍三郎,你要是對我們有什麽意見呢可以直說,不用這樣害我們。”

“很難吃?”霍翎自己拿了筷子嚐一嚐,卻發現果然難吃。

這真是奇怪了,他就是按照沈寧的步驟,一步一步來的啊,這怎麽會出錯?而且還錯得這麽離譜。

看他這疑惑不解的表情,沈寧也笑了。

別人燒飯是色香味俱全,霍翎則是色香味棄權。

入睡前,沈寧給霍翎送藥時低聲道:“你能想著燒飯,我們回來就好吃已經很好了。”

霍翎眉眼一動:“但我沒燒好。”

“那又如何,至少你有這份心啊。”沈寧說得認真,“誰能把每一件事都做好呢,關鍵是你想不想願不願去做。”

草屋被夜色籠罩著,耳邊還能聽到蛙聲一片。

“誰能把每一件事都做好呢,關鍵是你想不想去做,願不願去做。”

在霍翎的世界裏,似乎都在要求他事事完美,有做不好的地方他就會被罵被打。

長長的鞭子落下來時還有耳邊訓斥嘲諷的話。

“沒有人會在乎你心裏怎麽想的,旁人就隻看結果。”

“結果不好,解釋得再多,都隻是掩蓋你的無能你的懦弱!”

他微微閉著眼睛,手緩緩撫摸上心口。

也不知道是傷口複發還是因為剛剛沈寧的話,霍翎覺得心口隱隱有些疼,有些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