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色難逃

第71章 那他就是鳥人了

大概意識到自己說大話了,呂嬤嬤又補充道:“當然,你如果真的是皇上,我一個農家老婦也拿你沒辦法,但是畫個小人詛咒你斷子絕孫還是可以的。”

霍翎:“……”

呂嬤嬤往外看了一眼,借著曬穀子的時候回頭對霍翎低聲道:“我認識一個郎中,專門治你們男人的毛病,哪日我們小姐不在了,我帶你去看看。”

霍翎:“……”

沈珩嘲笑他扶不穩,嬤嬤嘲笑他不行,這個家是真呆不下去了。

“我們回來啦。”沈寧雀躍著進來,看到霍翎在幫呂嬤嬤曬穀子,她誇道,“三郎,很有覺悟啊。”

一直被質疑不行,幹活再不主動點,這日子更沒辦法過了。

呂嬤嬤說要選個黃道吉日安宅暖床住新屋,因而三日前王木匠就已經把新屋都修繕好了,他們也一直沒有搬進去,等到明日這個黃道吉日再搬進去。

“沈姑娘。”王木匠在門外喊了一聲,拎了一條魚進來,“我這剛釣的,你喜歡吃魚我給你送條過來。”

“王二叔,你這就客氣了。”話落,沈寧就伸手去把魚接了過來,轉頭放在案板上,一個菜刀的刀背砍下去,活蹦亂跳的魚頓時就成了死魚。

王木匠吞了吞口水。

彪悍,太彪悍了。

不過隻要不惹到沈寧,她還是很好說話的。

這大半個月在沈寧家幹活,不僅工錢每日比在別人家幹活多一枚銅錢,就是吃得也比別家好,關鍵是不受氣。

王木匠反正這一趟活幹下來,人還胖了一圈。

他嘿嘿地搓著手:“那個沈寧啊,我聽說你想在你醫館後麵稍微擴建一下,還要搭建個屋子做庫房?”

沈寧動作迅速地在刮著魚鱗,頭也沒抬:“是啊,王二叔如果想要做這活也行,但你得給我個合適的方案,怎麽搭建又是什麽價格,如果都合適的話那我肯定做熟不做生。”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敞亮!

王木匠應下:“沈姑娘說得有理,我這兩日就安排安排帶著圖紙去醫館找你。”

“好。”

王木匠都走出籬笆門了又折返回來,走到沈寧旁邊小聲地道:“這幾日春苗家那口子老是在你這籬笆門外晃**,他找你麻煩了?”

沈寧一頓:“倒沒有。”

“那你自己多留個心眼,春苗家那口子是外鄉人,春苗出了事他也不管不顧的,心黑著呢。”

晚上沈寧燒了魚頭豆腐湯,剩下的魚肉她醃漬了起來,準備做鹹魚,又做了一道土豆絲和熗白菜,讓人聞著食欲大開。

霍翎身上的傷已經在慢慢結痂,坐著也不影響傷口更不疼了。

他修長白皙的手拿著木勺,一勺一勺地舀著魚湯。

桌子上的三人都盯著他看。

哇,果然是美男啊,就連手都美得這麽動人心魄。

小姐都還沒開動筷子呢,這上門女婿就先動筷了?

他魚湯盛這麽多,一會我還怎麽吃?

在三雙灼熱的眼睛注視下,霍翎始終神色淡淡,盛滿了一碗魚湯後放到沈寧麵前:“喝吧。”

沈寧眨眨眼:“專門給我盛的?”

“嗯。”

她托腮:“三郎真好。”

呂嬤嬤:還算是有點良心。

沈珩:這狗比男人真的煩死了,什麽都要和我搶。

古代的天還沒那麽炎熱,立秋的晚上也開始涼爽起來了。

沒什麽興趣活動,基本上天一黑,村民們就都關門在自己家裏,嘮嗑的嘮嗑,不可描述的不可描述,睡覺的睡覺。

沈寧家的籬笆門是天一黑就關了的,她從後門出去繞到前門,果然看到郭飛在門口徘徊著,探頭探腦的。

“大山爹?”

沈寧這一聲喊,差點就把郭飛當場送走。

回過神來的郭飛有些不好意思地撓著腦袋。

“找我有事?”

郭飛點頭。

沈寧指指天色:“這天都黑了,有什麽事的話,明天一早你再來吧。”

真的是笑話,她現在這招黑體質,大晚上的請郭飛進去,還不得被村民們八卦死啊。

郭飛原本想著趁著沒人看見的時候來找沈寧說這事,聽了這話雖然有些失落,但還是點頭。

“啊不對,明天我要搬新家,你傍晚來吧。”沈寧又補充道。

“要不明天我來幫你。”郭飛道,“搬家肯定忙得很。”

沈寧拒絕了:“我們家東西不多,我力氣也夠大,不需要幫忙的。”

郭飛一臉失落地走了。

沈寧回到堂屋,呂嬤嬤還在準備明天的東西,沈珩在疊金元寶。

“人走了?”呂嬤嬤問道。

“嗯,我讓他明天傍晚再來。”沈寧拿過一張金箔紙,在沈珩旁邊坐下,跟著他一步一步操作,也在疊金元寶。

“也不知道他找小姐什麽事,我可是聽說春苗出事後,他就是一次都沒有去縣衙大牢看過她。”呂嬤嬤道,“大山也都是被春苗給養廢了,遊手好閑還一天到晚想著發財。”

“春苗真被判秋後問斬了?”呂嬤嬤又問道。

沈寧點頭:“但隻怕活不到秋後,她被堂伯母坐斷了脊梁骨,被拖下去的時候我看她後背都是血。”

隻怕都已經戳破了內髒了,曹縣令又怎麽會讓大夫去給她治病。

“這麽多日沒什麽消息,多半也會是什麽好消息。”呂嬤嬤歎了口氣,“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尤其是上門女婿,還會飛得更遠。”

她說話的時候就看著霍翎:“霍三郎,你會這般嗎?”

“我沒有翅膀。”霍翎回答得一本正經。

沈寧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那你若是有翅膀呢?”嬤嬤有些執拗,總覺得有個口頭承諾,至少能證明他心裏是有沈寧的,是不會背叛沈寧的。

“嬤嬤,三郎若是真的有翅膀,那他就是……”沈寧拉長了尾音,補充了一句,“鳥人了。”

霍翎:“……”

怎麽聽著那麽不是好話呢?

呂嬤嬤和沈珩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昏黃的煤油燈下,不夠寬敞的草屋裏,外麵還隱隱能聽到狗吠聲。

粗茶淡飯,卻比錦衣玉食更讓人心安,心靜。

雞鳴不到,呂嬤嬤就喊著大家起來了,因為選的吉時就是這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