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色難逃

第79章 沈巍被馬車軋

眼看就要日落了,唐婆婆等人也都著急了。

沈寧負手站在台階上,神色平靜,呂嬤嬤擔心地問她怎麽辦,她寬慰著道無礙。

隻是她心裏卻是道:真的是臥槽了,平日這門前不是馬車很多嗎?怎麽到現在一輛馬車也沒有?

就在她準備讓江發去找輛馬車來經過時,有輛馬車千呼萬喚地過來了。

馬車在沈巍幾丈遠停下,車夫回頭對馬車裏的人道:“夫人,有人躺在地上。”

“讓他挪開就是了。”車廂裏傳來曹夫人不耐煩的聲音,“我累得很,趕緊回家。”

“是。”車夫揚聲喊道,“喂,躺地上的,讓一讓,我們夫人要過去。”

“不讓。”沈巍還躺了個大大的大字,“你要走就從旁邊挪過去,旁邊又不是沒有路。”

旁邊是有路能走,可是這攤販多,被沈巍這麽一擋,就要慢慢地駕過去,稍有不慎就會撞翻那些個攤販。

車夫沒想到今日遇到這麽個刺頭,他是新來沒多久的,自然不認識經常去縣衙後院給曹縣令送禮的沈巍,隻氣呼呼地回到馬車邊上。

“夫人,那人怎麽都不肯讓,還讓我們從旁邊挪過去。”

“好大的膽子竟然叫我挪?那你就從他身上軋過去。”曹夫人又氣又急。

車夫一躍跳上馬車,往前趕。

沈巍就不讓,眼看著那馬車就要到跟前,他有些慌了。

唐婆婆連忙喊道:“你要是挪了,你就輸了!”

沈巍一愣,心想這大白天的總不會直接從自己身上軋過去,多半是嚇唬自己。他梗著脖子:“你難道還敢軋過去?還有沒有王法了?”

“我家主子就是王法!”車夫囂張的喊道,下一刻真的就來到了沈巍跟前。

圍觀之人紛紛驚呼。

而沈巍這時候才感覺到怕,想要躲開卻是來不及了,眼睜睜地看著馬車從他的腳上軋過去,傳來撕心裂肺的聲音。

沈巍抱著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馬車被迫停了下來,曹夫人掀開車簾:“哭什麽哭?誰叫你自己躺在地上不肯走的?沒軋死你算你福大命大。”

沈巍急急刹住自己的哭聲,這馬車裏坐的是曹夫人?

搞毛線啊,他想要訛錢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忍著痛,一瘸一拐地上前道:“是縣令夫人啊,這是外麵剛回來嗎?”

曹夫人看到是沈巍,雖然有一瞬間的發怔,但也沒有什麽愧疚之色:“你這是發哪門子的瘋?好好的家裏不躺要躺在這裏的?”

沈巍腳疼得都要站不住了,卻還舔著臉:“今日真是三生有幸,能讓縣令夫人的馬車軋一下,這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榮耀。”

“本來我這還有老寒腿,現在被縣令夫人高貴的馬車一軋,我這多年的老寒腿都好了,走路都能一陣風了。”

周圍的百姓一臉的惡心,真是沒見過有人吹噓遛馬能到這麽無敵厚臉皮的地步。

曹夫人不屑地放下簾布,催促車夫趕緊走。

馬車走遠了,沈巍的麵目才顯現猙獰之色:“沈寧,趕緊給我來看下我的腳。”

他疼得不行,索性就原地坐了下來。

沈寧聳肩:“我醫術有限,你這雙被高貴馬車軋過的馬車,我是診治不了。”

“你不是大夫嗎?怎麽不給人看病?”

“你既然說我沒有醫德,那我肯定就要沒醫德啊,不然你就成了造謠汙蔑者不是。”沈寧道。

“就是,你這幾日在醫館門口說了我們東家多少壞話,我們東家既然這麽沒有醫術,那怎麽治得了你,你還是去回春堂吧。”

沈巍現在腳疼得別說是走路了,就是待著不動都鑽心的疼,哪裏還能走去回春堂?

“你,背我去回春堂。”

“切,背豬都不會背你。”被點名的高大百姓嗤笑一聲走了。

沈巍求助一圈人,但沒有一個人幫他。

這要是再疼下去,怕是這腳都要廢了。

“趕緊的。”沈巍嘶吼一聲,“沈寧,你到底怎麽才肯給我治?”

沈寧沒說話。

江發道:“我們東家醫術怎麽樣?”

“很好。”沈巍咬牙切齒。

“醫德呢?”

“沒話說。”

“那你和病人說我們東家沒醫術沒醫德,都是你自己在汙蔑,在潑髒水了?”

“是。”沈巍不得不親口承認。

沈寧這才道:“江發,你扶他過來吧。”等人到了跟前,她攤開契約,“我們打的賭,剛阿珩放學我讓他補了個契約,你在上麵摁個手印。”

沈巍雖然識字不多,但這契約寫的清楚明白,他也看懂了。

心裏早就把沈寧罵了千百遍,這小賤人的套路可真多!

沈巍隻得摁了手印。

“按照慣例,先五文錢掛號費,再開始看診。”

沈巍心想,就算沒有被馬車軋死,也遲早要被沈寧給氣死。

最後沈巍看好了腳,足足花了二兩銀子,他說回不去,讓沈寧找人給他抬回去,沈寧又額外要了他五文銀子,但這銀子就讓江發賺了。

呂嬤嬤一想到沈巍那個吞了一斤蒼蠅的表情,笑得不行:“小姐可真厲害,讓沈巍這下作東西吃癟。”

一行人有說有笑地回了家,看到堂屋一直有煤油燈亮著,看來霍翎一直在等他們回去。

“三郎,我們回來了。”沈寧跨進堂屋,半蹲著腰放下嬤嬤,看到桌子上的飯菜,她臉色卡了卡。

“先吃飯吧。”霍翎道。

“我們吃過了。”沈寧三人異口同聲的道。

霍翎做的菜色香味棄權,太考驗吃的人的抵抗力了。

“哦。”霍翎隻是這麽一聲,拿起碗筷自己夾了一筷子吃,臉上有失落、難過、委屈。

沈寧摸了摸鼻子。

真的是臥了個大槽。

她就是太心善了,見不得美男受委屈。

沈寧清了清嗓子,在凳子上坐下:“雖然吃過了,但一路走回來又有點餓了,辛苦三郎燒菜了,讓我嚐嚐味道。”

她夾了一筷子菜到嘴裏,美味的五官亂飛。

這次燒的,比上次燒的飯菜,色香味棄權的還要厲害。

好吧,她可真是沒苦硬吃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