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設套
沈寧又一次感歎小虛塵的乖巧懂事，她摸了摸他的腦袋：“小虛塵是有辦法了嗎？”
小虛塵點頭：“小寧姐姐相信我嗎？”
“自然。”
小虛塵又一次因為沈寧的信任也心裏暖流流淌，他一抹要流下的眼淚，推開沈寧：“你不是說我乖巧懂事嗎？為什麽又不肯出錢了？”
他一跺腳：“你就是個騙子！”
隨後他跑進了屋子裏。
沈寧道：“既然沒緣，那就算了。”說罷，她也轉身就走。
趙萬順愣住了：“你……你這就走了？價錢可以商量的啊。”
沈寧冷笑著離開。
這天晚上，沈寧眼睛總是跳。
“阿姐，我去看看。”沈珩也不放心，“去打聽一下什麽情況。”
他知道阿姐想要收養小虛塵，他雖然對有人要分走他姐姐一事多少有些不高興的，可是小虛塵也太可憐了。
上次被打得險些沒了命，要是繼續留著還真可能會出問題。
罷了，先帶回家再說。
也不一定非要叫阿姐，也可以……
額好吧，沈珩想了想好像除了阿姐其他沒有更合適的了，總不能叫娘吧？
霍翎拉住沈珩：“我去吧。”
沈寧是知道霍翎水平的，他去反而比沈珩更合適。
可是沈珩不知道啊，他嘟囔著一句：“都扶不穩的人，行不行啊。”
霍翎：“……”
這要不是看在他是大舅子的份上，真得教訓一頓。
“什麽穩不穩？”沈寧沒聽清，又問了一句。
“沒什麽。”兩人難得異口同聲的道。
一個是不想讓自己阿姐知道這上門女婿還有隱疾。
一個是不想沈寧誤會。
霍翎出去很快就回來了，不過臉色不太好。
沈寧心裏一個咯噔：“出什麽事了？”
“孩子被打得挺慘的。”霍翎言簡意賅，但其實實際情況卻是身上沒有一處是好的。
“我去把他帶過來。”沈寧有些內疚，“雖然說相信他，但我應該留個心眼的。”
“他有句話帶給你。”霍翎道，“就三個字，相信他。”
他潛入趙萬順家裏，看到小小的孩子躺在床榻上，看到他一臉戒備。
直到他說“我是沈寧夫婿”，孩子臉上的戒備之色轉為信任，他就讓霍翎帶話過去。
看沈寧臉上還是擔憂，沈珩心裏有些羨慕還有一絲嫉妒，不過他還是寬慰道：“阿姐，他這麽說應該是有什麽辦法吧，先別太擔心。”
夜深了，沈珩已經就寢去了，霍翎才對沈寧道：“雖然那個孩子沒有明說，我猜測他是打算假死。”
沈寧有些意外。
“不確定，但不排除。”
沈寧心裏有了計較，小虛塵這是在給趙萬順夫婦設套呢。
翌日，沈寧再去趙萬順家，這對惡毒夫婦神色有異。
她道：“我昨日回去想了想，六百兩就六百兩，我帶走小虛塵。”
“你不早說！”趙萬順又生氣又憤怒。
沈寧不解：“昨日說和今日說，有什麽區別呢？難道今日小虛塵就不在了？”
夫婦二人臉色變了又變，尤其是趙娘子，她眼珠子一轉道：“你這麽喜歡這麽孩子，那孩子不管什麽樣，你都會帶走，是嗎？”
沈寧心裏有了猜測，沒想到這人麵獸心的東西，竟然真的能對養子下毒手。
她臉色冷了下來：“你這話什麽意思？小虛塵該不會出什麽事吧？”
趙娘子訕笑著：“怎麽會，就是這孩子昨夜突發疾病，有點嚴重。你也知道我們家沒什麽錢，實在拿不出來銀子給他治病。”
“你是大夫又開著醫館，對我們來說很困難的事，對你倒不是什麽難事。”
“孩子重病，想我治病給藥，還收我六百兩？”沈寧都被氣笑了，“這種話你怎麽敢說。”
“那自然是不能要六百兩，就五百兩吧。”趙娘子大言不慚。
“我先看看孩子。”
趙萬順夫婦麵露難色，這要是看了，不就露餡了嗎？
可看沈寧這樣子，大有不看就一文不給。
趙娘子壓著聲音對趙萬順道：“如今這情況，人反正都死了，就是這屍體能要多少就要多少，反正是要丟亂葬崗的。”
“有道理。”趙萬順點頭表示讚同，他進屋把小虛塵拖出來，被他拖著的孩子閉著眼睛，渾身柔弱無力。
沈寧看到這畫麵，眯著眼睛倏然箭步衝過去。
趙萬順一鬆手，小虛塵就掉在了地上。
沈寧上前探了探鼻息，沒了。
盡管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但她多少還是有些不淡定。
轉而搭上脈搏，雖然初搭之下，也還是沒有脈搏，但細細之下卻是能探得一絲脈搏。
或許小虛塵是用了什麽類似龜息之法造成的假死狀態。
沈寧這才鬆口氣，轉而起身怒斥趙萬順夫婦：“孩子都沒氣了，你們是怎麽照顧孩子的？就這樣還想問我要錢？”
圍觀的鄰居們一聽孩子沒氣了，紛紛過來探鼻息，確實沒有了氣息。
一時間鄰居們都憤怒極了，都在責罵訓斥趙萬順夫婦。
趙娘子臉上半點心虛之色也沒有，甚至還理直氣壯：“我就問你要不要，你不要，我就把孩子的屍體丟亂葬崗了。”
“你不是很喜歡這孩子嗎？那你把他屍體買了再把他好好安葬了啊。反正我沒有錢，你要是不買的話，我就丟亂葬崗，草席也不裹，被野獸吃了也是他的命。”
“五兩。”沈寧道，“最多五兩。”
她不怕付出這五兩，因為後麵肯定會五倍十倍地要回來。
趙萬順夫婦對視一眼，五兩就五兩吧，總比沒有的好。
“好，一手交錢，一手交屍體。”
買屍體的事可以說是聞所未聞，鄰居們也都紛紛感歎是沈寧心善。
“等一下，我拿出五兩銀子買小虛塵的屍體可以，隻是我們要簽契約摁手印，我信不過你們。”
“契約？什麽契約？”趙娘子謹慎地道。
“你們收了銀子後，小虛塵就是我的人了，你們以後別找各種理由來我這要人要屍體。”沈寧道。
趙娘子“切”了一聲：“有什麽好要的，這種喪門星就是死了，陰魂都能讓家宅永不安寧。”
“行，那就寫契約，摁手印吧。”沈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