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王頭被算計
“老大，哪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細毛比天依還急，心想這房子也租了，廢品收購站要是拿不下來，這錢不是打水漂了？
“房子現在是我們的，所以現在大家可以放心了，最差的結果，就老王頭走，我們自己接著做。不過事情在沒做之前，我們不能自己打退堂鼓，所以……..二皮，明天你讓你媽帶上你跟細毛、耗子、檸檬幾個，去挨家挨戶地通知，隻要大家把廢品賣給咱們，咱們就高出老王頭一倍地收。二皮媽人頭熟，這一帶每家每戶的信息掌握也全麵，有個大人跟著更有說服力，但收貨期必須是3天以後。”
天依掰開雞頭，取出雞頭裏的雞腦仁，不緊不慢地塞進了嘴裏。
“為啥是3天以後？”
細毛不解的問道。
“因為3天以後老王頭才無家可歸，3天沒生意做，房子又到期，一院子的貨又沒地方放，不就把他逼得不得不把廢品收購站賣給咱們了嘛？”
天依一口咬下雞冠子，一邊嚼，一邊壞笑著說道。
“老大………咱是不是有點太狠了？”
幻想著王李頭無家可歸睡馬路的情景，細毛心有憐憫的說道。
“狠……無毒不丈夫，再說了，這叫正當競爭好嘛？不過你也把心放進肚子裏，我不會讓他無家可歸的。”
天依心想，這桃園路的孩子，就是比八裏鋪的心要幹淨，這要是王皮皮，巴不得老頭睡馬路，他好撿笑話看呢。
“哪為啥高一倍的收，這樣我們不會虧錢吧？”
耗子又接回網吧門口的問題。
“從每家每戶，到走街串巷的三輪車，這是一手。從三輪車到老王頭的收購點，這是一手。從老王頭的收購點，到大的廢品收購集散地，這是一手，從廢品收購集散地到再生資源加工廠，這是一手。我們高出一倍的收，也隻是省去了三輪車的這一手，而我們賣，是直接賣給再生資源加工廠，算下來，我們賺的隻會多，不會少。”
天依把雞頭上的雞皮都啃幹淨後，把掰開的雞頭合上，原封不動的又給放進了碗裏。
“老大，我應該給你買把芭蕉扇！”
細毛打趣的說道。
“怎麽滴？讓我當鐵扇公主啊？”
天依白了細毛一眼。
“不，是在世諸葛亮，哈哈…..你這賬算的，比我媽都精！”
細毛佩服的五體投地。
“去去去………”
聽到兒子的話，湘琴不好意思地打了下細毛的頭。
“大家都沒問題吧？”
張著兩隻小油手，天依淡定地再次跟幾人確認。
“沒問題了老大………”
幾人異口同聲道。
“依哥………趕緊擦擦你的小油手。”
湘琴遞過來的廁紙，天依一時尷尬得不知道該接還是不接，最後還是硬著頭皮接了，笑著向湘琴說了聲謝謝。
“這個名字好，哈哈，不過老大是個女的，叫哥有點不妥吧？”
“有啥不妥的，現在是誰能抗事兒，誰就是老大，誰能帶你賺錢，誰就是哥，用能力說話，哥就是個代名詞，不分男女。”
湘琴一臉殷勤的說道。
“有道理………哪以後就這麽叫，依哥！”
細毛一臉敬佩的朝天依拱了拱手。
“依哥………….”
耗子、檸檬、二皮幾人也站了起來，讚同的朝天依拱了拱手。
“其實叫什麽都無所謂，你們叫的順口就行，哪今天就先到這，你們記得明天早點去找二皮媽。”
“放心吧老大，我們明天早上6點就去二皮家集合，保證完成任務。”
細毛打趣的向天依敬出了軍禮。
“哪我回家睡覺了，明天還要上學呢。”
天依向湘點頭道謝後便回家了。
這一夜，她睡的十分香甜。
第二天一大清早，細毛幾人早早的跑去了二皮家。
在二皮媽的帶領下，一路披荊斬棘，走街串巷，挨家挨戶，敲鑼打鼓的通知。
街坊鄰居們也著實給二皮媽麵子，一聽高一倍的收，大家都願意把自家的破爛攢起來，一起賣給她。
二皮媽為了兒子也是拚了，中午飯都顧不上吃，到處做宣傳，終於在第三天夜幕降臨的時候，完成了天依所囑托的任務。
第四天早上………..
天依帶著自己的小分隊，來到了老王頭家。
見老王頭坐在院子裏閑來無事，天依便給細毛遞了個眼神，細毛心領神會的上前一步，笑著問道。
“王大爺，今天怎麽這麽清閑啊？”
老王頭一看是細毛，以為又是來談兌店的事，便又裝作一副吃定對方的樣子。
“怎麽………還沒死心？”
“你一口能吃進個護城河，我不死心，還能怎麽辦呢？”
一聽對方不是來談兌店的，老王頭的笑容立馬僵住了，拿茶缸子的手也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雖然我不是來兌店，但這房租還是要收的，嘻嘻……………”
細毛從褲兜裏掏出租房合同，給老王頭看。
“你……你這是趁火打劫？”
看著租房合同上老李頭的簽字，老王頭氣得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缸子的茉莉花茶，也灑了一褲襠。
“你合同到期沒付房租，我們就有權租房子，這叫正當競爭好嘛！”
細毛收起了合同，生怕老王頭頭腦一熱，再上手給撕了。
“這個老李頭，我租他房子有3年了，什麽時候差過他房錢？”
老王頭氣的把茶缸子摔出了老遠。
“租金我們一起付了4個月的，可比你大方多了，老李頭不跟我們簽跟誰簽？傻子才不跟我們簽呢？”
細毛一臉壞笑的看著老王頭。
“哪你們現在想怎樣？還想把房子繼續租給我？”
老王頭收起了剛才的傲慢，略帶祈求的口吻看著細毛。
“租給你也行，但這房錢是不是得漲一漲啊？”
細毛也學著天依的樣子，背起了小手，晃**著腦袋，來回在院子裏踱著步。
“漲多少………..”
一聽要漲錢，老王頭心裏一哆嗦。
“房租1000塊，如果不租，限你一天之內把院子搬空。”
踢了一腳身旁的紙殼堆，細毛一臉無賴的樣子。
“你……你們簡直欺人太甚，我一個月也賺不了幾個錢，每個月賺來的錢還都給我女兒了，她兒子得了白血病，要吃很貴的藥才能維持生命。我每天一分錢能掰出8瓣兒來花，不是我摳，我是真沒辦法啊？你要讓我在一天之內搬走，我這腿腳也不好，我能搬去那？你這不是把我往絕路上逼嘛？”
說著老王頭坐地上可憐兮兮的抹起了眼淚兒。
看著一臉苦澀的老王頭，天依心中閃過一絲惻隱之心。
但轉念又一想，這老王頭話雖然聽著心酸，怎麽就幹打雷不下雨呢？
想到這，天依又給細毛使了個眼神，細毛點點頭笑著說道。
“租不起？又搬不走？那就隻有賣了，畢竟你歲數也大了，該去找女兒享享清福了，你不是說你孫子得了白血病嘛？剛好有時間幫你女兒照顧照顧，這人啊，是看一天少一天………..懂嗎？”
細毛步步緊逼的上演起了攻心計。
“能去我早都去了，姑爺看不上我，說我就是個收破爛的，說我身上有細菌，連我抱抱小外孫都不讓。”
老王頭嘴上倒著苦水，但眼神兒確不自覺的嘰裏咕嚕亂轉，好像在心裏盤算著什麽。
看老王頭雞賊的樣子，天依心裏就覺得好笑，她上前一步，笑著問道。
“3天沒生意做了吧？把身上僅有的活錢都給了你女兒，院子裏的貨賣了都不夠你搬運費的，接下來你準備要睡馬路嘛？”
天依歪著頭，看著捂著臉假哭的老王頭。
“原來是你們這些崽子在搞鬼，我說這幾天怎麽沒見到一個人來賣貨呢？”
老王頭終於把手放下來了，氣的指著天依的鼻子，坐地上直蹬腳。
“我告訴桃園路所有人，您出價多少，我們高出一倍的收，您覺得您還能收到貨嘛？”
“哈哈哈………真是個乳臭未幹的娃娃，這麽高的價，你還想賺錢？等著把褲衩賠掉吧！”
老王頭咬牙切齒的詛咒著。
“你不行，不代表我們不行，告訴你，非但我們賺，而且賺的還比你多，哼………”
踢了一腳老王頭的大茶缸子，細毛惡狠狠的說道。
“說吧………..你們打算出價多少？”
薑還是老的辣，老王頭雖然被氣的快吐血了，但他明白細毛花錢租房子，不是為了當二房東的，所以隻能自己先退一步。
“7000……………..”
細毛停下了腳步，壞笑的看著老王頭。
“你做夢………我這麽大個院子，這麽多貨，我還有營業執照，我營業執照注冊資金還5萬塊呢，管你們要3萬已經是便宜你們了。”
聽到細毛的出價，老王頭氣的從地上騰的一下就跳了起來，連鯉魚打挺兒的環節都省了。
見老王頭又生龍活虎了，天依知道這苦情戲算是演完了，該跟他算一算賬了。
“王大爺，您說您收購站值3萬，哪咱們就好好算算賬，看它到底值不值？”
看著眼前這個8歲的娃娃，老王頭心想，還能讓你把我給玩兒了？
“算吧………東西都實實在在擺在哪呢！”
老王頭撿起地上茶缸子，用襖袖子擦掉沾上的泥土，又重新沏了一缸子茉莉花茶，淡定的坐回到舊藤椅上，胸有成竹的喝起了茉莉花茶。
“廢品收購站最大的開銷就是房租，但您現在房租已經到期了，房子現在是我們的，所以就不存在房費這一說了。”
“嗯………….”
老王頭沒抬眼皮的用鼻子哼了下。
“您院子裏的貨最多也就能賣個2000塊錢，一個5成新的電子稱不會超過200塊，一個5成新的三輪車也就1000塊不到，加一起我給您滿打滿算，撐死了也就3500塊錢。”
天依掰著手指頭，耐心地給老王頭分析著。
“我還有營業執照呢？”
老王頭扯著個公雞打鳴的嗓子。
“營業執照我上網查了下，工本費、雜七雜八的費用，加一起也就800塊，注冊資金是大頭，但是辦理過營業執照的人都知道，這個注冊資金都是代理公司負責的，您隻需要多交個幾百塊錢，他們什麽都幫你辦好了。所以您實際辦理營業執照的費用，應該不會超過1500塊錢。加一起就是5000塊，我給您7000塊，已經是考慮到您的心情，在您精神上做了補償了。”
天依說話客客氣氣的，老王頭的臉也像天氣預報一樣，晴轉多雲，半夜有小陣雨般的急速變化著。
“你……………”
老王頭指著天依的鼻子，氣得說不出話來。
“王大爺，即便您把院子裏的貨都賣出去了，也就隻夠交2個月房租的，但如果未來2個月您依然收不到貨呢？您該怎麽辦？即便您也學我們高價收貨，但再高可就是3倍了，您還有錢收嘛？即便您有，但以您的腿腳，您覺得賺出房租後，您還能剩下什麽？難道您還想忽悠二皮他媽，幫您去走街串巷嘛？”
天依笑嘻嘻地衝老王頭打了個飛眼兒道。
“行啊……….原來你們都算計到我骨頭裏了，15000，不能再少了。”
見底牌都讓人家給摸透了，再扛價就是等人把自己掃地出門了，所以老王頭一狠心來了個腰斬。
“這麽痛快就一半啦？看來王大爺心裏也沒底了吧？”
細毛在一旁繼續打擊著老王頭的自信心。
“老王頭………再拖你可能一分錢都拿不到哦？”
看見老王頭那張臉讓人生厭的臉，二皮氣就不打一處來。
“就是………等著抱營業執照睡馬路吧！”
耗子也在一旁上綱上線道。
“那三輪車連個棚子都沒有，晚上看星星倒是很方便。”
檸檬也開始半開玩笑地奚落著一臉無措的老王頭。
“1萬2，不能再少了，這已經是我的底線了。”
一群人此起彼伏的狂轟濫炸著，老王頭的心也開始亂了起來。
“如果我同意了，您拿了1萬2以後，您要搬去哪裏呢？去您女兒家？我猜您回不去，因為要去您早就去了。而且我覺得不是您女婿看不上您，而是您好吃懶做，巧言吝嗇，愛占便宜的性格，讓您女兒在婆家丟盡了臉，是您女兒容不下您才對。”
看著老王頭補丁羅補丁，卻沒有一絲破洞的褲子，天依知道，這一定是二皮媽的手筆。
“誰的便宜都沾，你喝的茉莉花茶也是在我家順的吧？”
二皮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在一旁數落著老王頭。
“她說她不喝，我才拿來的………..”
老王頭臉漲得通紅，都不敢抬眼看二皮。
“她不喝我喝呀………..你到實在，以為在自己家哪？”
二皮白了老王頭一眼，像損兒子一樣的說道。
“王大爺，看您焦急而又目不轉睛的神態，您外孫子得病應該是真的，因為人撒謊時，眼睛會不自覺的往右上方看。但您不是真擔心您孫子的病，而是怕如果您不給錢，到自己躺**那一天，您女兒也會狠心的不管您。所以您討好二皮媽，是覺得二皮媽心善好說話，您說啥就信啥，想著如果有一天您女人真的不管您了，您還能有個落腳地兒，身邊有個能照顧自己的人，我說的沒錯吧？”
天依跟老王頭聊著貼己的話，但老王頭的臉卻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
“想的美，也不看看自己什麽皮囊，還以為自己18哪？就你這把老骨頭還想賣個高價？”
二皮氣的直往地上吐唾沫。
“我…………..”
心有不甘的老王頭還想為自己辯解，卻被天依給打斷了。
“這樣吧……….我再給您出個方案，您看這樣行不行？這行您也幹了不是一天兩天了，經驗一定比我們多，我們剛入行確實需要像您這樣的資深老行家來帶，其次，您女兒家想必您也一時半會回不去，您也一大把年紀了，我們當晚輩的也不能看您睡馬路不是？所以……房子雖然是我們租的，但可以讓您免費住，這樣您就不至於無價可歸了，收購站我給您7000塊外加10%的幹股，這樣您既有現金拿，還有免費房子住，每個月還有分紅收。您還不用幹活，張嘴指揮就行，多輕鬆的養老模式，您看怎麽樣？”
天依走到老王頭跟前，蹲了下來，臉對臉地看著老王頭的眼睛，微笑的說道。
“當真……………”
一聽免費住，還有分紅拿，而且給的價格已經超出了他原本的投入，老王頭頓時就動心了。
“當真…………..”
天依認真地點點頭。
“行………..我住，還能免費幫你們看著貨！”
老王頭皺著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了。
“要的就是你這句話，哈哈哈……我們互惠互利，多開心！”
天依拍拍老王頭肩膀，站起了身。
“什麽時候簽合同過戶？”
老王頭的心似乎比天依還急。
“明天…………”
天依斬釘截鐵地答道。
“總不能讓我跟你這8歲的娃娃簽吧？”
老王頭一臉尷尬地看著天依的毛茸茸的小腦袋。
“這個您放心，明天自會有人來跟你簽約！”
說完天依又背起了小手，笑著走出了老王頭的家。
“明天我等你啊………不見不散！”
老王頭向天依的背影揮了揮手，開心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