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如果季老魔一直沒有下山
說來話短。
季長生從齊國到觀音殿，再從觀音殿回到齊國，一共也就隻花了三個小時。
當季長生重新回到齊國的時候，已經是煉虛了。
觀音殿……天翻地覆，差點殿名都沒留住。
玉玲瓏想讓季長生把觀音殿改名為長生殿，季長生堅決表示拒絕。
未來他是要繼承南極長生大帝天帝宮的，父親元始天王留下的昆侖山玉虛宮基業也可以繼承。
相比之下，自己創業太麻煩了。
觀音殿挺好。
都說好要留給妍奴了，季長生說話算話。
所以他在晉升煉虛境，將這一次發現的隱藏在觀音殿的黃泉妖人都殺的差不多了之後，毅然決然的離開了觀音殿，沒有絲毫留戀。
以至於周漫青頸觀音水月觀音她們對季長生都肅然起敬。
周漫：“我本以為作為天魔教少主，季長生至少要糟蹋幾十個觀音殿弟子再走。”
青頸觀音羞愧道：“貧尼亦是如此，甚至都做好了自薦枕席的準備。”
水月觀音看了一眼青頸觀音泛青的脖頸，心說你還想的挺美，季長生就算想糟蹋肯定也糟蹋我這種美少婦啊。
能靜脈主低聲喧了一聲佛號：“菩薩在上，使者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那種一心修行、無暇他顧的好男人。他真的是在替菩薩清掃門戶，未曾放縱絲毫自身欲望。”
雖然季長生在觀音殿大開殺戒，但是活下來的人對季長生的印象都不差。
因為季長生真的做到了隻行俠仗義，不仗勢欺人。
觀音殿女弟子占比十之八九，其中不乏人間絕色，但季長生手起刀落，殺的血流成河，卻未曾染指過一人。
這在滅門慘案中並不多見。
可見季長生其人品之高潔。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百年之前，丹青閣也曾沒落，但現如今已然中興。有菩薩庇護，聖女支持，使者監督，相信我們觀音殿絕對可以再次偉大，姐妹們共同努力。”
……
觀音殿留下來的姐妹們眾誌成城一起打氣加油。
留在齊國的觀音殿姐妹們收到總殿的消息開始懷疑人生。
尤其是施瑤。
再次看到季長生後，她想到了季長生前往觀音殿的時候對她說過的話——他有特別的說服技巧！
事實證明，季老魔不打誑語。
“師尊……沒了？”施瑤喃喃問道。
季長生哀傷道：“施道友，節哀順變。黃泉宗妖人和萬妖國聯合攻打觀音殿，殿主身先士卒，英勇就義，享年……多少歲來著？”
他也不了解送子觀音的信息。
施瑤：“……總殿發生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不必幫師尊遮掩。”
季長生解釋道：“不是遮掩，是為了讓觀世音菩薩麵子上好看。要是說觀音殿殿主是個妖物，就太打擊觀音殿的信徒了。反正死都死了，就給送子觀音一個體麵的死法。左右她已經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讓她死的轟轟烈烈一點，她也拿不到什麽好處。”
封神大劫和普通的殺人放火不同，那是一次量劫，戰死者死後或封神，或輪回，不算是徹底的消亡。
但被餘老魔殺死，就是真正的魂飛魄散。
魔道向來和地府搶魂魄，餘老魔也不例外。
所以這次梅花鹿是真的死透了。
對於死透的家夥，季長生向來大氣。
“觀音殿三十三脈脈主，超過半數都已經背棄了理想信念，忘記了初心使命，不配做觀世音菩薩的信徒。我奉觀世音菩薩法旨，果斷送她們去見了菩薩，施道友你也不必感激。”
施瑤：“……你為什麽能這麽快？”
“還行吧，主要是你師父耽誤了點時間，要不然還可以更快的。”
季長生在觀音殿來回一共花了三個小時，其中餘老魔和“送子觀音”的戰鬥就花了一個小時。
其餘時間主要用在了甄別魔教妖人身上。
“施家的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季長生問道。
施瑤：“……已經處死了一半，還有一半還在查。”
季長生皺眉：“你為什麽這麽慢？”
施瑤：“……”
汝聽，人言否？
那可都是她的血緣至親，而且她覺得自己動手真的不慢。
季長生這種是人該有的速度嗎？
一共也才過去三個小時啊。
見施瑤有發動眼淚攻擊的趨勢，季長生退了一步：“罷了，像你這樣在大組織內部待慣了的人，對你們的效率本來也不能抱有什麽期待。施道友，你回觀音殿吧，刻苦修行。隻要百年之後，你能成為渡劫境修士，觀音殿肯定可以再次偉大。”
施瑤能迷途知返，季長生就不準備殺她。
不過對於季長生來說，施瑤也沒什麽大用。
手下並非越多越好，否則容易內耗。
觀音殿這邊，盛佳妍提前占了一個坑。妍奴是先來的，施瑤當然就得往後排。
所以季長生給施瑤的定位是百年後再扛起觀音殿的大旗。
至於現在嘛……
“妍奴，過來。”
盛佳妍麵色異樣的潮紅，下意識跪倒在季長生腳下。
“主人，你實在是太厲害了。”
季長生搖頭道：“你這樣的誇讚沒有靈魂，等你當上觀音殿殿主之後，我再讓你體驗一下有靈魂的誇讚。”
盛佳妍的身體愈發顫抖：“殿……殿主？”
“嗯，你準備準備，我已經和青頸脈主水月脈主她們說好了，就讓你當殿主。”
李歡顏對此也沒意見。
現在把盛佳妍扶上去，觀音殿肯定要從高位掉下來。
這反而符合各方的利益。
要的就是盛佳妍不夠強。
所以才能安分守己的做好傀儡。
觀音殿的實際事務，控製在李歡顏手上。
而觀音殿殿主在名義上，是季長生的人。
這樣大家都能接受。
當然，也有不能接受的人，不過那些人的聲音可以無視。
“先好好當我的代言人，用不了多久，主人就會讓你掌握實權的。”季長生給盛佳妍畫了一張餅。
盛佳妍親吻了一下季長生的鞋子。
“妍奴唯主人之命是從。”
當傀儡怎麽了？
你問問天下人有多少人想當這種傀儡都沒機會。
盛佳妍很知足。
“你……你們……我絕不同意。”
盛佳妍如此模樣，讓施瑤徹底驚呆了。
但季長生抬手就給了施瑤一記手刀，然後就扔到了盛佳妍手中。
“把她一起帶回觀音殿，施瑤天賦不錯，給她一百年，也許真有機會成就渡劫，到時候觀音殿的複興還要靠她。至於如何讓施瑤歸心，交給你了。”季長生的語氣頗為隨意。
盛佳妍心悅誠服：“主人放心，妍奴一定將觀音殿打造成主人最忠誠的後盾。”
“那倒是也不必，你就秉持著觀世音菩薩的教義，慈悲為懷，拯救眾生即可，不用事事想著為我效力。”季長生有一說一：“以我的修行速度，估計你還沒有徹底整合好觀音殿內部的勢力，我就已經飛升了。你也幫不到我什麽，主要是我提攜你。”
季善人，就是如此樂於助人，大公無私。
觀音殿傳檄而定，季長生讓盛佳妍帶著觀音殿弟子撤出了齊國，回去總殿準備繼承大典。
齊國的市場，自然要空出來等待天聖教去占領。
等盛佳妍走後，另一個歡奴蘭竹君哭哭啼啼的跪在了季長生麵前。
“主人，我祖奶奶被聖女殺了。”
季長生：“……”
這消息他也收到了。
江士毅和李青蓮都給他發了消息。
據說場麵比李歡顏去觀音殿震撼十倍。
當然，這很正常。
合歡派可是李歡顏的老巢。
李歡顏回歸合歡派，完全應了那句話——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於今日抵達自己忠實的巴黎！
大型“九頭蛇萬歲”的狂歡。
基本都沒怎麽用江士毅和李青蓮動手。
他們主要負責替李歡顏鎮壓掉合歡派掌教那些死忠。
合歡派掌教……是被李歡顏單殺的。
寶將自己沒有把餘老魔殺掉的憤怒全部傾瀉到了合歡派掌教身上。
於是合歡派很快就完成了王權交接。
季長生糾正蘭竹君的話：“第一，不是聖女，以後稱她為合歡派掌教。第二，你祖奶奶不是被夫人殺的，黃泉宗妖人和萬妖國聯合攻打合歡派，掌教身先士卒，英勇就義，享年……不重要。總之，你祖奶奶臨終之前，將合歡派交到了夫人手上，這個就是全部的真相。”
梅開二度。
但這次季長生是認真的。
“蘭師姐，真相隻有這一個。但凡你覺得有其他可能，下一個被黃泉妖人襲擊的就是你。”季長生語重心長的勸說道：“合歡派所有還活著的長老都認同了這個真相，你明白嗎？”
蘭竹君眼眶通紅，泣不成聲：“主人，我不明白，夫人為什麽要這麽做？”
季長生聳肩：“你應該問問你祖奶奶，為什麽要把一個前途無量的繼承人送去和天下第一大魔頭聯姻，她自己找死有什麽辦法？”
季長生不是偏愛寶，他講道理。
玉玲瓏對觀主悉心愛護，觀主對他雖然經常心有餘力不足，但總體上也是很照顧的。
丹青閣前任閣主培養出江士毅和李青蓮兩大愛徒，臨終前把所有的基業都托付給江士毅。師門上下勠力同心，迎來了丹青閣的中興。
甚至就連餘老魔，對邴子平、對任素瓊，包括對季長生，也都是保護的。
李歡顏當然是一個很優秀的繼承人，合歡派無人能出其右。
這種優秀的繼承人合歡派掌教不好好培養，還送出去聯姻企圖借刀殺人……人沒死，可不是得回來報複你嗎？
季長生覺得活該。
換成他，都不會等這麽多年，早就把合歡派掌教給弄死了。
寶明顯早就有弄死對方的實力，隱忍到今日，已經讓合歡派掌教多活了很多年。
“蘭師姐，想開點。你現在的實力還很弱，又受我節製。夫人看在我的麵子上，不會對你怎麽樣。但你若心生怨懟，終日想著報仇雪恨，那就是自找麻煩了。”
季長生摸了摸蘭奴的腦袋，提醒道：“我最多能護你一兩年，等我飛升後，你可鬥不過夫人，還是冰釋前嫌吧。你看，我殺了盛佳妍的父親，盛佳妍一樣認我為主人，你多和盛佳妍學習一下。”
蘭竹君：“……”
堂堂聖教真傳，合歡派掌教的嫡係血脈，一時間還做不到盛佳妍那麽柔軟的身段。
對此，季長生隻能為她祈禱。
雖然是自己的歡奴，但對季老魔來說，她真的沒寶重要。
“如果你能放下仇恨，和夫人冰釋前嫌，我可以幫你引薦夫人，到時候允許你喊她主母。”
蘭竹君目瞪口呆。
“主人，你……教主可是馬上就要天下第一了。”
季長生微微一笑：“不巧，我剛救了教主一命。”
以他對餘老魔的了解，他和李歡顏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麽，餘老魔也不會在意，隻會覺得李歡顏在故意勾引他。
義父……徹底活明白了！
……
觀主不知道餘老魔有沒有活明白。
他越活越不明白。
這兩天接踵而至的信息，讓剛剛繼位不久的觀主應接不暇。
他沒想通一件事：
“師姐，我怎麽感覺過去一百年，你這個觀主當的很輕鬆？”
玉玲瓏想了想，給了觀主肯定的回答：“確實很輕鬆。”
觀主欲哭無淚：“那為什麽我做了觀主之後事情變的這麽多？”
玉玲瓏做觀主的時候，完全沒耽誤修煉。
他做了觀主，感覺完全沒時間修煉。
觀主心很累。
作為人教傳承，太清一脈，觀主很希望自己能保持師姐和祖師一脈相承的風格：
無為而治！
可惜，玉玲瓏實現了，他完全沒有。
玉玲瓏這次認真的想了想，給出了肯定的答案：“世人也許認為是我即將飛升，所以天下驟然多事，但其實和我沒關係。師弟，是你自找的。”
觀主：“？？？”
玉玲瓏解釋道：“你仔細想想，過去天下一百年，根本沒發生過什麽大事。天下局勢真正開始紛亂，始於季長生下山。”
觀主：“……師姐，你說的好像有道理。”
觀主仔細想了想，自從嬴皇的事情過去後，天下承平至今，基本風平浪靜。
直到季長生下山，天下驟然間風起雲湧。
從盛國開始，不對，從季長生第一次下山開始，殺了白適之，拉開了亂局的序幕。
然後，季長生去了盛國，對上了通天商會。
不過兩三天的時間，全天下最富有的仙門通天商會轟然倒塌。
然後季長生拜入天魔教，天魔教正式宣布轉型。
第二天，季長生去了觀音殿，觀音殿殿主掛的幹脆利落，觀音殿從頂尖仙門跌落。
由此引發了一係列連鎖反應：
餘老魔重傷。
李歡顏回歸合歡派，合歡派易主。
一直高高在上俯瞰紅塵的頂尖仙門，也開始朝不保夕，接連發生變故。
追溯根源，和玉玲瓏……好像真沒什麽關係。
“如果季長生不下山，就不會殺掉白適之。如果季長生不殺掉白適之，你就不會把他派去盛國。如果季長生不去盛國，就不會和通天商會為敵。如果季長生不和通天商會為敵，我就不會出手滅了通天商會。如果我不出手滅了通天商會，那個鬼仙也許就不會出手。如果那個鬼仙不會出手，我就用不著馬上飛升。如果我不會馬上飛升，這天下依舊會太平無事。”
玉玲瓏冷靜的把自己摘了出來。
“師弟，你說是不是這麽回事？”
觀主下意識點頭。
“所以，這一切都要怪季長生下了山。隻要季長生一直留在山上，有我在，他翻不了天。他下了山，天高海闊。不在我眼皮底下，我也隻能任由他折騰。所以，天下就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玉玲瓏拍了拍觀主的肩膀，輕歎道：“師弟，是你把季長生派下山的。你說，這一切是不是都怪你？”
觀主無力反駁。
他萬萬想不到，當初……幾天前派一個金丹境弟子下山，幾天後能把天下攪和到這種程度。
如果重來一次……
玉玲瓏看出了觀主的想法，話鋒一轉，語氣轉為嚴肅：“如果重來一次，你還是要派季長生下山。因為他殺的的確都是該殺之人。而他救的，都是無力反抗的天下眾生。”
觀主凜然：“師姐說的是，我不該懷疑自己。”
“孺子可教，如果季長生沒有下山，天下百姓的日子不會更好過。玄都觀修功德，隻要功德在漲，就不必懷疑自身。師弟，你隻需要記住一件事。”
“請師姐指點。”
玉玲瓏提醒道：“未來的天下，那些反應遲緩的人和勢力，一定會被淘汰。師弟，你要跟上季長生的效率，他……真的太快了！”
被玉玲瓏親口認證的快男，現在正在考慮下一個境界的問題……劃掉，現在正在考慮如何補償受到傷害的齊國百姓。
“太子，你擬個章程給我，看看怎麽彌補齊國百姓的損失。”
齊國太子人有點沒反應過來：“少主，我們替百姓斬妖除魔，他們就已經很感激我們了，彌補什麽？”
季長生皺眉道：“斬妖除魔是應該的，百姓的損失呢？難道讓齊國百姓自己承擔？斬妖除魔的目的是讓百姓過上更好的生活，做不到後者，談什麽正道？”
太子：“可是從前正道仙門都是隻做到斬妖除魔這一步的……”
季長生拍了桌子：“我來了，聖教來了，正道仙門的標準就提高了。從前是從前，以後我說了算，你有異議？”
太子納頭便拜：“少主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