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太乙拂塵破防能力算不上特別強，和六根清淨竹最多五五開，並非殺伐類至寶。
而且太乙拂塵是玉玲瓏早已明牌的法寶，想對付玉玲瓏的人肯定會把太乙拂塵計算在內。
所以季長生和玉玲瓏對萬妖國動手之前，都沒有把最後的底牌寄托在太乙拂塵上。
不能真把對手當傻子。
當然了，事實證明，要是六根清淨竹不出現，玉玲瓏靠著太乙拂塵還真就把對手給平推了，甚至都沒怎麽用到太乙拂塵……
這個就隻能說玉玲瓏本人的實力實在是領先太多，季長生的版本也領先的太多。
把對手給打懵逼了。
碰到季老魔這種殺人滅國論天算的主，不管對手有什麽百年大計，屁用沒有。
準備的時間越長越糟心，比如某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簡姓人士。
玉玲瓏也懵，作為自己人她都跟不上季老魔的腳步，名義上的相公孩子都被弄死了，一點脾氣都沒有。
自己都快搭進去了。
她應該感恩自己長的太美。
萬妖國……輸在沒用美人計。
換句話說，還沒來得及用美人計。
季老魔就已經開著無雙來滅國了。
很顯然，萬妖國根本沒做好萬全的準備。
萬妖國的原計劃肯定是玄黃功德塔現在是為他們所用，玄黃功德塔＋琉璃燈＋翼仙＋黃泉宗內的後手，甚至在他們原本的計劃中，還要加上黃泉宗的鬼仙，觀音殿的鹿仙，隱藏在嬴國的簡公祐，隱藏在玄都觀的穀雅瓊。
這些後手加起來……從理論上來說確實能殺死玉玲瓏。
但是還沒等他們開始付諸實踐，季老魔就把其中大多數後手都炸了出來。
然後一通無雙下去，殺了一多半……
最慘的是，季老魔殺人的時候，都不知道他們的計劃。
所以等玉玲瓏最終動手的時候，發現壓力遠沒有那麽大。
季長生幫她解決了一大半。
她自己隻需要解決一小半就行了。
對於玉玲瓏來說，這個並不困難。
所以她連太乙拂塵都沒有太多動用，就完勝了這一局。
以至於她和季長生事先準備好的應對萬妖國後手的預案根本都沒來得及用。
直到現在。
準提聖人不出意外的下場了。
那他們的後備計劃就可以擺到明麵上了。
“玲瓏仙子，我沒理解錯的話，至寶投影一旦無法回收，對至寶本體會造成不可逆的損傷，這個沒錯吧？”
季長生一邊內心默默祈禱媽媽再愛我一次，一邊和玲瓏仙子談笑風生。
他知道現在洪荒仙界有很多大佬在盯著。
正常情況下他當然不會對聖人開團，畢竟有生命危險。
但是這個舞台實在是太大了。
機會實在是太好了。
孔宣當年踩著準提聖人一戰成名，哪怕是輸了都一度被譽為聖人之下第一準聖。
後來冥河教主沒有被準提聖人單刷成功，血海一係也是水漲船高，幾乎成為了和聖人教派比肩的超級勢力。
包括燃燈古佛，明明在封神大劫初期還不是截教弟子趙公明的對手。但時至今日，已經是準聖前列的選手，最大原因就是在誅仙陣中燃燈成功偷襲了通天教主，把通天教主從天空中打落到了地上。
季長生一直覺得：出名要趁早。
而結合前輩的案例可以發現，成名最快的辦法——踩聖人。
不需要打贏，隻要能稍微占一點便宜，立刻就能扶搖直上。
季長生玉玲瓏他們現在都等於一家初創公司，剛剛經曆了天使投資，但是天使投資的錢花的已經差不多了。
下一步就是獲得A輪融資。
玉玲瓏的天使投資是百年前得到的，橫空出世，鎮壓天下百餘年，表現無可挑剔，所以玄都大法師做了玉玲瓏的天使投資人。
而剛才玉玲瓏的表現，就是在進行A輪融資的路演。
毫無疑問，也獲得了巨大成功。
所以玉玲瓏後續不需要過多擔心。
人教肯定會跟投，但凡人教不跟投，準提聖人已經表示可以來我這了，他也願意投。
季長生的天使投資就比較複雜。
他自己感覺自己的天使投資人應該是南極長生大帝。
但是A輪投資人現在會是誰，還沒有具體確定。而且，沒有誰規定A輪融資隻能融一家，也沒有誰規定A輪融資的具體上限。
隻要產品做的好，明擺著是一個賺錢的項目，投資人自己也會搶著送錢的。
白手起家的草創公司，很多時候必須要冒險。你不讓投資人看到你的成長潛力，投資人怎麽會放心把錢給你呢。
季長生現在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商機。
但凡他能把六根清淨竹留下來，哪怕隻是一個投影，那也是小贏了聖人一局。
這種戰績的含金量，足以讓各方大佬都加注跟投。
看一個人的檔次，很多時候都要看他的對手。
毫無疑問，準提聖人，是一個很好的刷投資的對象。
準提把玄都當刷聲望的墊腳石，而季長生瞄準了他。
很大膽。
但隻要能贏，一本萬利。
平，少年英傑。
輸，雖敗猶榮。
所以季長生可以接受任何結果。
孔宣輸了都被捧的那麽高，季長生現在還不到仙人境的修為，輸了隻會捧的更高。
那為什麽不賭？
再不濟，投西方教就是了。
打不過就加入，不丟人。
準提聖人雖然行事無恥了些，但也沒有對殺降的先例。
當然，季長生還是想贏的。
畢竟西方教貧瘠，現在人還多。三教這邊錢多人少，女媧娘娘麾下更是一個能打的都沒有。但凡有的選，季長生肯定選擇錢多人少競爭小的投資人。
玉玲瓏知道季長生的想法，對於這個狗東西向來膽大包天的行事風格也已經習慣了。
踩著聖人刷聲望這種事情放在其他人身上很離譜，放在季長生身上很正常。
她隻是實話實說：“至寶也分層次，層次越高的至寶，投影的效果就越好，受損也就越小，反之則一切都會反過來。六根清淨竹的品階比不上天地玄黃玲瓏寶塔，和太乙拂塵基本在一個層次。這種靈寶的投影耗費的代價更大，一旦無法回收，受損也會越嚴重。”
季長生微笑：“那我理解的就沒錯了，聖人，你似乎小看了草莽小人物。有些時候，小人物也是可以辦大事的。”
說到底西方教沒有人教有錢。
太清聖人全職業選手，手裏的寶貝多的一批，不夠的話他還可以自己動手煉製。
西方教位於苦寒之地，徒弟都得靠聖人親自下場誘降，準提的身家比太清聖人差太遠了。
你有一千萬的時候，損失一萬不叫個事，這是指的天地玄黃玲瓏寶塔。在此方世界投影玄黃功德塔，隻需要損耗天地玄黃玲瓏寶塔千分之一的能量。就算這個世界的玄黃功德塔被打碎，天地玄黃玲瓏寶塔也隻是損失了千分之一的實力。
但是你有一百萬的時候，損失一萬就是事了。可能不是什麽大事，但是百分之一的損失比起千分之一的損失，對本金的傷害當然是更大的。
六根清淨竹相比天地玄黃玲瓏寶塔，就是一百萬的水平。
而六根清淨竹投影下來，損失還不止一萬。因為品階越低的靈寶，投影的過程損耗就越大。
所以一旦這個世界的六根清淨竹被打斷，直接損失是百分之一，手續費損失甚至有可能會更高。
準提身上的靈寶是有數的。
一旦六根清淨竹威能受損……甚至會影響到他的整體戰力。
季長生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準提聖人當然能反應過來。
不過聖人不是嚇大的。
“太乙拂塵斷不了六根清淨竹，哪怕是玄黃功德塔，也無此威能。”
玄黃功德塔主防禦。
攻擊力一般，隻能當盾牌使。
“小友，你說笑了。”
準提聖人依舊在笑，充滿智慧，勝券在握。
季長生也笑了起來。
“看來聖人在洪荒仙界還有其他底牌。”
這個很正常。
準提是想自己刷聲望的，又不是給玄都大法師送聲望的。沒有把握，他不會這麽下場挑釁。
雖然季長生想不通準提哪來的把握……太極圖＋天地玄黃玲瓏寶塔，這兩個寶貝就是天下防禦前二的寶貝，還是斷檔領先的前二，怎麽破防？
換成我爹拿著攻伐第一的盤古幡，或者我三叔拿著誅仙四劍，對上玄都大法師拿著太極圖＋天地玄黃玲瓏寶塔可能有戲。
準提……沒聽說他主攻擊啊。
不過這種對決太高端，季長生心說自己想不通也正常。
“但聖人在我們這個世界，肯定已經沒有了其他底牌。”
“小友，難道你還有其他底牌？莫要忘了，棋局終盤，任何人都無法再行插手，隻能在已有棋盤上對局。”
準提聖人的聲音充滿了愛才之意：“小友如此表現，已是驚才絕豔。入我西方，當有羅漢之姿。”
季長生撇了撇嘴。
這家夥看不起人。
雖然按《西遊記》裏的說法，沙僧走了一輪取經路才得了羅漢位，羅漢在西方教的地位已經不算低了，但這得看跟誰比。
我媽那邊給我留的是媧皇宮少主的位置。
我爹那邊給我留的是玉虛宮少主的位置。
我大伯那邊許我的是六禦天帝。
你丫就許一個羅漢。
A論投資人競爭，準提聖人被季長生第一個淘汰出局。
“聖人真是小氣。”
洪荒仙界。
身在靈山的準提聖人有點沒反應過來。
我小氣嗎？
我不是許了一個羅漢位嗎？
西方教一共才五百個羅漢位，有編製的。
洪荒仙界多少大能搶著都當不上。
現在的年輕人胃口都這麽大的嗎？
“小友，年輕人還是不要太氣盛。”
“不氣盛還能叫年輕人嗎？”
季長生一點沒給準提聖人麵子。
“聖人，你以為六根清淨竹能鎮壓我們這個世界，若是我拿出元屠劍，聖人又當如何應對？”
準提微笑：“元屠劍在女媧娘娘手中，女媧娘娘已經表態不會出手，小友你又如何能拿到元……這不可能。”
準提聖人的聲音瞬間失態，充滿了愕然。
隨後，整個洪荒仙界，都聽到了聖人的震怒。
“娘娘難道一定要與我為敵？”
準提聖人很生氣。
規矩都是大家提前講好的。
我投下六根清淨竹，是冒著在洪荒仙界戰力下降風險的。
所以在下界我贏是理所應當。
女媧娘娘前麵答應的好好的，在棋局終盤突然又投下棋子，這是破壞規矩的行為。
而且和他為敵的意向實在太明確了。
準提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媧皇宮。
女媧娘娘一臉無辜。
麵對神念跨過千山萬水前來興師問罪的準提聖人，展現了超出預料的耐心。
“道友，我理解你的震怒，但此事與我毫無關係。”
準提聖人怒極反笑：“冥河死後，元屠劍就落入了娘娘手中。現在元屠投影下界，娘娘想要撇清關係，未免欺我太甚。”
“真和我沒關係。”
女媧娘娘十分無辜：“道友，以你聖人之能，抽絲剝繭複盤一下便明了真相，不要怒火攻心。本宮持方中立，下界之事與本宮也無幹係，本宮沒有理由插手。一應變化，都在棋局本身之內，本宮並無任何逾矩之舉。”
準提聖人：“……”
難道真沒關係？
他迅速冷靜下來。
但是抽絲剝繭的複盤，他現在還真沒那個實力。
因為現在天機亂了。
他隻能借助六根清淨竹，用自己的智慧反推。
“小友，你手中所持屍體是何人？”
“天聖教前副教主婁孟陽，阿修羅血脈。”
準提聖人內心一沉。
元屠阿鼻是冥河教主的伴生法劍，殺人不沾因果，冥河教主從不外借。
除非是阿修羅族人請求元屠阿鼻的幫助。
“婁家人，不是已經被天聖教教主血祭了嗎？”
餘老魔召喚元屠投影召喚的轟轟烈烈，天聖教內部叛亂聲勢浩大，慕仙都前往助拳，此事是瞞不過萬妖國的。
季長生耐心向準提聖人解釋道：“婁家人的確已經被餘教主全部血祭，婁孟陽也已經是一個死人。按理來說，死人是無法召喚元屠投影的。隻是恰巧，我們這個世界有一個宗門叫黃泉宗。”
準提聖人：“……”
“又恰巧，黃泉宗曾經出過一個驚才絕豔的屍魔，現如今已經飛升洪荒仙界。她曾留下一門功法，名為《陰屍畫皮經》。
“陰屍畫皮，李代桃僵，逆亂生死。修行有成，可以鳩占鵲巢，直接從因果和位格上偷天換日，徹底取代對方。
“恰巧，屍魔將《陰屍畫皮經》傳給了玲瓏仙子。恰巧，玲瓏仙子又將《陰屍畫皮經》傳給了我。恰巧，我手裏有婁家人的屍體。恰巧，婁家人血脈，可以召喚元屠投影。恰巧，這一切都發生在棋盤終局之前。
“聖人，您高高在上，算無遺策，但您太不關注我們這個世界的小人物了。
“打敗您的不是您的無知，而是您的傲慢。
“當然，我有必要提醒一下聖人，無論是黃泉宗還是婁家人，其實在我們這個世界都是站在您這邊的。
“當年截教萬仙來朝，成也萬仙，敗也萬仙。萬法皆空，因果不空。今時今日，西方教和截教何其相似。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季長生手持元屠劍，笑眯眯的殺人誅心。
在還沒有飛升洪荒仙界之前，季長生這個名字，再次衝上了洪荒仙界的熱搜。
給無數大能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尤其是準提聖人。
靈山。
一陣冷風吹過。
準提聖人內心一陣冰寒。
他寧願這一切和女媧娘娘有關係，寧願元屠劍是女媧娘娘送去下界的。
輸給女媧娘娘，不丟人。
但季長生把一切說的明明白白。
全是真的。
謊言並不傷聖，真相才是快刀。
在準提聖人內心冰寒的同時。
一道溫和的聲音響徹了靈山：
“玄都拜山！”
準提：“……”
艸，配合的實在是太好了。
……
洪荒仙界，白虎嶺。
白骨夫人此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今天本宮高興，大家不必拘禮。接著奏樂，接著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