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羿射九日，人與天戰
李嫦曦的精神病差點被嚇痊愈。
“師弟，這是玄都？”
“準確的說，是還沒有拜師前的玄都。”
說到這裏，季長生語氣有些欽佩：“頗有我的風範。”
李嫦曦：“……師弟，你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你沒拜師前，沒幹出這種大事。”
季長生不以為意：“師姐，我到現在還沒有拜師呢。你等著，我也要做一番大事，讓老爺好好看看。”
說完季長生對天老爺拱了拱手。
李嫦曦之前認為他是南極長生大帝，所以代師收徒。
到現在季長生也沒有一個真正的老師。
元始天王是父親。
女媧娘娘是幹媽。
季長生仔細想了想，有資格做他老師的，應該也隻有這片洪荒歲月的締造者了。
所以季長生準備好好幹。
一定要讓天老爺給個五星好評，將他收做關門弟子。
區區一個童子，天老爺都能放出去做天帝。
季長生尋思以我拍馬屁的功力，保底應該也能拿個聖位起步。
李嫦曦對於自家師弟的野望表示支持。
“你是我師弟，理當拜老師為師。”
這師姐真能處。
“不過玄都一個人族，是怎麽做到讓巫妖二族重新開戰的？”
李嫦曦沒懂。
“巫妖之前已經和談成功了，約定聯手共治洪荒，就連老師拿巫妖二族都沒有辦法。”
季長生再次消化了一下玉清真王的記憶，然後緩緩點了點頭。
“果然，真正的曆史都被埋葬在了歲月當中，傳言不能盡信。”
在後世傳說中，巫妖二族是死對頭，巫妖決戰就是雙方都想滅了對方，殺紅了眼，所以便宜了六聖和人族。
最開始季長生是相信這個傳說的，畢竟大家都這麽說。
但來到這段歲月後，季長生才發現都是扯淡。
妖族四皇經天緯地，強如伏羲和女媧，都要屈居帝俊和太一之後。
鯤鵬擁有洪荒第一極速，輕鬆鎮殺拿到聖位編製的紅雲，但是被妖族四皇壓的死死的。
太陰星君和已經拿到聖位編製的接引爭道，完全不落下風，甚至在這個時間節點，太陰星君還占據著上風——如此太陰，在妖族天庭隻是第六把交椅。
不誇張的說，現如今的妖族，把三清、接引準提，包括紫霄宮內成聖的那一位，都壓製在了腳下。
這樣的妖族，尤其是有四皇帶領的情況下，根本不存在腦門一拍就直接開戰把底褲輸光的情況。
巫族十二祖巫倒是智商各有高低，其中不乏餘老魔那種頭鐵的莽漢。十二祖巫除了後土，其他祖巫連紫霄宮聽道都懶得去，他們覺得鴻鈞講的還不如他們自己的血脈傳承呢。
他們當然也知道鴻鈞很強，但他們並沒有覺得鴻鈞特別強，所以隻有後土情商最高給了鴻鈞麵子，其他祖巫連麵子都懶得給。
但是祖巫莽是真的莽，強也是真的強。
最重要的是，十二祖巫是盤古精血所化，拿到了盤古遺產的大半。真殺紅了眼，十二祖巫甚至能夠召喚出盤古真身。
這個時間節點的盤古，是洪荒仙界唯一真神。
也就是說，現階段的巫妖二族——真的有碾壓聖人的實力。後世的鴻鈞他們可能碾壓不了，但現在的鴻鈞還沒有那麽強。
此時的鴻鈞不是最強的鴻鈞，盡管鴻鈞依舊是公認的第一強者，誰都不是鴻鈞的對手。
可是妖族有四皇，四皇之下有鯤鵬和太陰，鯤鵬和太陰之下，還有三百六十五尊妖神。
妖族根本就不和鴻鈞玩一對一。
一個打不過你，兩個還是打不過你。四皇一起上，你鴻鈞不服也得憋著。
妖族天庭第五把交椅鯤鵬，就敢殺鴻鈞欽定的聖人。
妖族天庭第六把交椅太陰，敢和鴻鈞欽定的聖人爭道。
妖族知道鴻鈞強，但你好好在紫霄宮待著，就給你個麵子，尊你一聲道祖。敢出來搞事，四皇分分鍾堵門，就他麽你叫道祖啊。
而巫族有十二祖巫，殺紅了眼還能把盤古真身請出來。十二祖巫之下還有大巫，大巫之下還有戰將如雲。
巫妖二族打架都是並肩子一起上的。
麵對巫妖兩族的衝鋒，現在的鴻鈞擋不住，三清擋不住，接引和準提提都不用提。
巫妖兩族，此時就是公認的洪荒霸主，誰都打不過，隻有彼此能做彼此的對手。
而鴻鈞成聖，在紫霄宮封了聖位後，雖然巫妖兩族依舊沒把紫霄宮一係當成對手，但是妖族四皇以及十二祖巫中的半數也察覺到了鴻鈞的挑撥和意圖。
所以，原本確實在打架的巫妖兩族罷手休戰，選擇和談，而且迅速和談成功。
從此，妖族管天，巫族管地。
這兩家不打起來，其他任何一家都沒有出頭之日。
而這兩家也深知這一點，所以過去很多年，都沒有再發生大規模衝突。
“妖族四皇包括鯤鵬和我都是冰雪聰明的主，十二祖巫中也隻有一半腦子不好用的，另一半智商也都在線。他們知道彼此不火拚，其他勢力就沒有機會，所以才選擇聯手統治洪荒。事實證明，他們聯手後，老師也確實沒有什麽好辦法。”
李嫦曦奇怪道：“連老師都沒辦法，玄都此時能有什麽辦法？第一批先民的實力比一般人強點，但也就那樣，大羅打個噴嚏他就沒了。”
季長生分析道：“老爺不是沒辦法，而是祂不能輕動。祂的目標太大了，巫妖二族都盯著祂。但凡祂出了紫霄宮，巫妖二族分分鍾就去堵門。”
李嫦曦點頭。
鴻鈞肯定也不想幹坐著，但是祂的個體戰力太強，巫妖二族都已經將祂視為威脅，所以對祂的監控是最高級別的。鴻鈞空有一身實力和滿腹經綸，奈何英雄無用武之地。
此時的鴻鈞遠沒有後世那種超越盤古的實力，祂不敢賭。
“三清也差不多，他們的目標沒有老爺大，但也不小。巫妖兩族隻要不傻，都會盯著他們。換句話說，隻要是大羅，巫妖二族都會監控。”
畢竟大羅都是隨時會爆炸的核彈。
“在這種情況下，反而是小人物才有輾轉騰挪的空間。四皇和祖巫都是站在巔峰的大羅，他們的眼中隻有大羅，看不到現在的玄都。他們以為渺小的，就沒有力量。
“此時的大羅可能戰力不遜色後世，但是在其他麵不夠成熟。妖族四皇和十二祖巫可以推演未來，但他們恐怕隻將彼此視為對手。他們不會去模擬人族的未來，更不會去關注此時籍籍無名的玄都。
“而曆史，很多時候就是小人物創造的。人族和盤古遺族最大的不同點，就在於盤古遺族生來強大，他們很難進步和成長。而人族生來弱小，所以他們必須去拚命的學習、成長，抓住一切可以變強的機會。”
季長生對此深有體會。
對於那些大能來說，可能千年萬年都是一念之間，閉個關的功夫就過去了。
但是巫妖大戰時期的玄都，隻是一個普通的先民。
可封神大劫時期的玄都，就已經成為了三教大師兄，實力未必遜色於此時的妖族四皇和十二祖巫。
到了他在的那個時間線，玄都已經可敵聖人。
季長生自己同樣是一天一個境界。
時間在人族和盤古遺族麵前，是不同的認知。
李嫦曦被說服了：“師弟你說的有道理，你的效率就經常讓我汗顏，不過我還是想不通，玄都是怎麽做到的？四皇和祖巫都明白大局，他要如何才能做到讓四皇和祖巫翻臉？要知道，過去巫妖也打過兩次大戰，死的都是下麵的小兵，高層誰都沒死，完全是練兵用的，四皇和祖巫其實有默契。”
“這就要問問玄都本人了。”
季長生之前也想不到，在巫妖決戰的時間線，玄都大法師居然就已經和玉清真王認識，而且已經有了行動。
非盤古遺族那種生來的大羅，靠自己晉升的大羅，果然不負其大羅之名。
既然是盟友，季長生以玉清真王的身份發出了詢問。
玄都也沒有隱瞞。
“真王，道是要爭的，命是要搏的。人族孱弱，我為族運戰。天王膝下九子，真王要為自己戰。
“真王不以我卑鄙，赤誠相交，我亦視真王為知己，無話不談。真王有疑，我盡心解惑。真王有誌，請盡快出手。
“掀翻巫妖這兩座大山，我要讓世界聽到人族的聲音，真王也需要讓三清聽到你的聲音。”
季長生很快收到了來自玄都的解惑。
很多段投影。
……
“妖族管天，巫族管地。妖族將人族為食物，巫族將人族視為奴隸。若不奮起反抗，子子孫孫，便都是這般命運。”
“妖皇帝俊和太一皆從太陽星誕生，他們還算是有分寸。但帝俊誕下的十隻金烏，化身十輪烈日，日日巡視洪荒。帝俊本意是讓他們滋養萬靈，積攢功德修為，可這十隻金烏不知輕重，一旦兩日齊出，我們人族就會皮膚幹裂。三日以上，必有人被暴曬至死。因他們兄弟一起出行玩耍，已有上萬同胞喪命，這種情況必須得到改變。”
“帝俊血脈生來強大，我們無力對抗。隻有巫族才能對付妖族，若說金烏太子的宿敵，是巫族大巫羿。羿善射，手中射日弓是祖巫所賜，特意用來對抗妖族金烏太子。但巫妖兩族高層默契十足，從未真正下過死手。巫妖開戰，更像是在練兵。讓羿對金烏太子動手，很難。”
“也未必有那麽難，羿喜歡娥，且性情衝動。我有一計，有五成把握讓羿出手，但需要有人犧牲。或者犧牲娥，或者——犧牲娥的父親。”
“那自然是犧牲我，娥還年輕。”
“還需要很多無辜人族的性命，且我隻有五成把握。”
“與其被動等死，不如奮起一搏。”
“盡人事，聽天命。”
“五成把握，足夠了。”
“玄都，莫要有壓力。便是不賭，我等也未必有明天，隨時都有可能成為妖族食物。賭輸了，也不是你的錯。”
“好，那我來安排。”
……
“玄都，需要我做什麽？”
“成為金烏太子桌上的美食。”
“好，我想辦法。我女兒娥，就托付給你了。”
“盡我所能。”
“還有其他需要我做的事情嗎？”
“巫妖二族有盟約，妖族管天，巫族管地。所以天象不能大變，尤其不能十日齊出。否則洪荒炙烤，大地幹裂，巫族也會損失慘重。這是我從玉清真王處得來的丹藥，太清所煉，服下後可讓大羅之下的生靈過度興奮，以及感覺無比炙熱。若金烏太子服下，他們就會想辦法散熱。”
“明白了，金烏太子想散熱，就會十日齊出，發散藥性。如此一來，巫妖二族的盟約自然作廢，羿就有了出手的理由。但巫妖二族高層默契深厚，彼此不想開戰。我們無法設計妖皇和祖巫，隻能從巫妖二族的年輕一代想辦法。羿喜歡娥，我是娥的父親。我先服下丹藥，再被金烏太子吞食。娥定然傷心欲絕，羿也有了出手的理由。”
“是，一切成功的前提，都需要你去死。即便日後計劃成功，此事也很難重見天日。”
“無妨，我去了。玄都，你好好活著，人族需要你。”
玄衫青年跪別好友。
……
“娥，你覺得羿怎麽樣？”
“不怎麽樣，不過我知道羿是巫族的大巫，而且深受祖巫器重，是下一代祖巫候選者。我們人族托庇於巫族在地上生存，要看巫族的臉色過日子。玄都叔叔，如果需要，我願意嫁給他。我知道你們很難，我不會任性的。”
“好孩子，不過我們第一代的人族還沒死絕呢，還不到你這種年輕人犧牲的時候。娥，你喜歡什麽？”
“我喜歡月亮，月光太美了，而且柔和，不會像太陽那樣把人曬死。要是有一天我能住在月亮上，真是死也值了。”
“我記下了，若有機會，叔叔一定滿足你這個願望。”
……
“娥，不好了，你父親被金烏太子抓去吃了。”
羿急匆匆的趕來。
看到的是已經哭昏過去的娥。
羿抬頭。
看到的是十日齊出，洪荒大地在烈日暴曬下逐漸幹裂。
“羿，你不是說巫妖二族有盟約，妖族絕不會十日齊出嗎？”
耳畔聽到了玄都的疑問。
眼前是失去了父親的心上人，以及從小祖巫就告訴他的最大敵人——金烏太子。
羿從小練箭。
目標隻有一個——射日。
妖族二代有十大金烏太子。
巫族祖巫針對金烏太子，針對性的培養出了一尊殺神。
於是羿開始張弓、搭箭。
神話就此誕生。
無人知曉，神話誕生的背後，還隱藏了多少故事。
……
“人族損失近半，玄都罪孽滔天。誠意在此，真王，該你上場了。”
季長生消化了所有信息。
然後肅然回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