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略懂一些風月
她顫抖著手指了祁鶴安半天,落下一行淚來,“我可以不管你想做什麽,但你若讓我將來九泉之下無顏麵對父親母親,我便也當沒你這個弟弟!”
說罷竟真的拂袖而去。
宿辰咋舌,“侯爺,大小姐這回好像是真的生氣了。”
祁鶴安豈會看不出?
祁蓮的擔憂他都明白,隻是他確實做不到。
他太陽穴抽痛,“你去挑些首飾衣衫替我送去她府上哄哄她。”
宿辰苦著臉,“又是我?”
祁蓮生起氣來可太會折磨人了。
但看祁鶴安難看的臉色,他也不敢再貧,老實應下。
隨即祁鶴安看向柳絮。
柳絮連忙搶在祁鶴安開口前解釋,“不是妾身讓大小姐來的,是她問我閨房之事,我……”
“我知道。”這確實是他姐姐能幹出來的事兒。
祁鶴安擺了擺手,“下去,沒有要事不要到書房來。”
柳絮點點頭,遲疑片刻後她低聲道,“妾身並不貪心侯爺的寵愛,隻是想有個容身之處,不再像個物件一般被送來送去。”
祁鶴安聞言倒是正視了她一眼。
柳絮大著膽子道,“妾身不才,略同一點風月之情,您與那位貴人……若有需要,可隨時來找妾身。”
她不敢說得太明白,但祁鶴安應該能聽懂。
祁鶴安一頓,隨後身子前傾盯著柳絮的眼睛。
那是一個極有壓迫感的姿勢。
柳絮緊張的呼吸都放慢了,已經開始後悔自己是不是太莽撞了。
這種事都敢說,會被滅口吧?
可最終祁鶴安什麽都沒說,隻是揮了揮手示意她出去。
直到走出書房,柳絮才發現自己的後背都被汗水浸透了。
宿辰瞧她,“看你嚇的,侯爺有那麽可怕?”
“有。”柳絮肯定地點頭。
“其實侯爺對我們手下的人是很好的,隻要你別做不該做的事。”
柳絮明白他是在點自己。
她便請教道,“若是大小姐再來問我,我該如何答?”
宿辰思索片刻,“你就說侯爺聽了勸,經常去你那兒,哄著她,別讓她找侯爺的麻煩就行。”
柳絮點頭,“明白了。”
……
梁府。
吳越將封誥的聖旨宣讀完後,假笑道,“梁大人,還不快快謝恩接旨?”
梁成棋也隻好裝作開心地接旨,然後送走了吳越。
梁夫人十分高興地走上前,“這可是誥命呀,真是天大的喜事,本夫人定要擺宴好好慶祝一番。”
她被誥命迷了眼,對那個賞賜給她夫君的美人也不太在意了。
梁成棋冷冷甩袖,“無知婦人!此事不準張揚!”
“這不過是太後的挑撥離間之計罷了!從前我為一時意氣得罪肅王不少,如今他不計前嫌願意收我入麾下已是不易,萬萬不可再惹肅王疑心!”
說完他急匆匆出府了。
梁夫人被劈頭蓋臉一頓罵,有些委屈。
這時有一妙齡少女上前扶住她,“父親不是有意怪母親的,母親寬心。”
梁夫人不冷不淡地點了點頭,“清如,你是公主伴讀,若是在宮裏見到太後,替我謝恩便是了。”
言罷,又著人安排了那美人住處。
梁清如點頭,麵上一片乖巧。
隻是在梁夫人走後,那乖巧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太後嗎?
看來她要找機會求見一番了。
……
皇宮
吳越帶回了梁成棋接旨後便匆匆去肅王府之事。
蕭令宜正在紙上勾畫著什麽,聞言不甚在意,“肅王多疑,即便猜測我的用心,也必然會對梁成棋三人心生嫌隙,這便夠了。”
吳越笑開,“太後高明。”
烏蘇端著茶走近,她看向蕭令宜麵前的紙,上麵是密密麻麻的人名。
仔細一看,都是宮中之人,甚至還有幾個妃嬪的名字。
烏蘇一顫,“太後,要動手了嗎?”
蕭令宜看她一眼,搖了搖頭。
“還不是時候。”
這紙名單,是先帝離世前派人配合她這個後宮之主整理出來的。
他應當是有了精密的謀算,隻可惜還未來得及實行,便突然因病駕崩。
蕭令宜做了他多年皇後,對他的身體還算了解。
他雖病痛纏身,幾年內卻並無性命之憂。
她不得不懷疑,他的死另有原因。
現在整個皇宮連同禁軍,都如同篩子一般。
若是現在動手,便和先帝當時一樣,一定會走漏風聲,到時怕是又會惹得背後之人後急跳牆做出不計後果之事。
她必須先保證禁軍在自己的控製中,再來處理後宮。
想著,她又提筆在紙上圈出了兩個人名。
分別是:芳嬪,麗妃。
烏蘇又想起了什麽,“太後,派去監視侯府的暗衛已經醫治妥當了。”
想著祁鶴安的行為,她小心道,“是否不再派人去侯府了?”
蕭令宜頓筆。
片刻後垂眸,“再派,這次要格外小心,不要靠近侯府,隻在外圍盯著都有何人進出便好。”
祁鶴安的態度太過捉摸不定,她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出意外的地方。
即便祁鶴安會生氣,這個探子她也必須要派。
何況,他沒殺了暗衛,反而把他送回給她,也算是退了一步。
他既退,她便要進。
次日,祁鶴安清晨出府時,視線在府外不遠處新擺的麵攤上停留了一瞬。
宿辰也看過去,“侯爺,你想吃麵?”
祁鶴安臉一黑,揚鞭策馬遠遠地把他落在後麵。
出了昨天賞賜的事,肅王一黨的心思都在懷疑別人和自證清白上。
沒有了他們興風作浪,今日朝堂上風平浪靜。
下朝後,祁鶴安沒有回府,而是策馬去了禁軍在京中的官署。
他一早便傳了信兒,今日下朝會來接任指揮使。
可原本該所有大小官職到場的時候,官署裏卻冷冷清清,除了門房一個人都沒。
祁鶴安挑了挑眉。
這是在給他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