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小心,權臣他圖謀不軌!

第102章 可是上京有你在

一陣低沉的笑聲響起,緊貼的身軀還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動。

祁鶴安稍稍退開身子,“別生氣,我沒想幹什麽,你不肯來見玉堂殿,又不喜歡我在外人麵前靠近你,我隻好用這個方法了。”

蕭令宜瞥他一眼,聽出了他聲音裏一絲不易察覺的低落。

還委屈上了……

隻是內心一軟,怒火頓時煙消雲散了。

她輕輕咳了聲,正想問他來找她何事。

卻聽他在她頭頂上低笑道,“你今日怎麽沒坐轎輦,是不是知道我要來找你,特意等我?”

蕭令宜:“……。”

她推了推祁鶴安,沒推動。

頓時沒好氣道,“鬆開,找哀家何事?”

祁鶴安沒鬆手,“我鬆開,你就會又躲著我吧?”

蕭令宜張了張嘴,又被祁鶴安打斷,“別拿你那套說辭糊弄我。”

蕭令宜默然片刻,才平靜道,“不管你想要的是什麽,我都沒法給你。”

“鶴安,之前召你回京是我太自私,回北境去吧。”

“你天生便屬於戰場,你有著翱翔天際的翅膀,上京卻是一灘會黏住你羽翼的汙泥沼澤,別被困住。”

“若是我心甘情願被困住呢?”祁鶴安的手不知何時落在了蕭令宜的頸側,輕輕摩挲,帶起一陣細微癢意。

蕭令宜指尖輕顫,不自在地想要扭開頭。

可頸側的手卻用輕柔又不容置疑的力道不讓她避開視線。

“上京的確是一灘腥臭的爛泥,令人作嘔,可是這裏卻有你在,若我要走,也是帶你掙脫淤泥一起走。”

蕭令宜眼皮微顫地抬眸,精準看入祁鶴安的眼中。

因為他的眼睛似乎在發光,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亮得驚人。

但那是錯覺,蕭令宜理智地想。

“我們……”

“你先別說話,聽我說。”

蕭令宜:“……。”

“北境盛產海東青,它們不是什麽忠貞的動物,不在意配偶在自己之前有過多少個配偶,隻要被雄性雌性吸引了,就會與之**,你懂嗎。”

應該懂吧?

蕭令宜有些沉默。

還會借動物喻人了,她想。

“我已經不在意從前的事了,不管當年如何,現在的你卻是實實在在地在我眼前,我先誤會你強迫你,你又親手殺了我們的孩子,我們扯平了。”

這扯得平嗎?

祁鶴安聲音低沉而有力,“我不會再提出讓你為難的要求,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蕭令宜怔怔地盯著他的眸子看了許久。

胸間似乎有一道氣流在毫無章法地胡亂衝撞,讓她心亂如麻,無法思考。

“我……我……我不知道……”她聲音輕得幾不可聞。

她感受到祁鶴安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退開身子。

“你的那些人手腳還不夠麻利,我給你準備了一份驚喜,明日你會收到。”

“我明日回侯府,你還有足夠的時間考慮,想好了後再告訴我。”

腰間一沉。

祁鶴安已經迅速轉身,身形隱沒在黑暗中,很快消失了蹤跡。

蕭令宜低頭摸向腰間,隨即觸到一片溫潤。

那是一塊有瑕的玉佩,是被她當掉,又被他贖回的那塊。

不知何時,有溫和的光亮起,烏蘇提著燈籠悄悄出現。

她視線也落在了蕭令宜手上的玉佩,神色微詫,卻沒出聲驚擾。

半晌,蕭令宜終於回過神,她啞聲道,“走吧。”

蕭令宜不知自己是怎麽走回坤寧宮,又是怎麽沐浴後躺到**的。

明明身體已經疲憊到了極點,精神卻怎麽也無法入睡。

直到黎明將至,她才沉沉睡去。

幸好休沐日到來,她直到下午才醒來。

在榻上枯坐了許久,她才撐著發軟的身子下地,用完膳後才恢複了些力氣與精神。

在屋子裏悶著也是無用,蕭令宜見今日陽光頗好,便帶著烏蘇出了門。

她漫無目的地在宮裏走著,直到被烏蘇輕輕喚了一聲。

她抬眸,才愕然發現不知何時竟走到玉堂殿來了。

玉堂殿的大門在開著,有宮人在來往灑掃,見到蕭令宜紛紛跪下行禮。

蕭令宜揮手示意他們起來。

她視線望進去,院子裏的石桌上已沒了棋盤與畫紙,更沒有迎風而立的人。

“來都來了,娘娘要不要進去看看?”烏蘇覷著蕭令宜的臉色小心翼翼問道。

蕭令宜默然片刻,邁步跨過門檻。

穿過院子後,內殿的一切便映入眼簾。

祁鶴安的生活習慣簡直可稱得上簡樸二字,在這裏住了那麽多天,稍微一打掃,便再沒了他住過的痕跡。

蕭令宜正欲收回視線轉身,眼角卻劃過一抹紅色。

她扭頭看去,內殿的牆上掛著一幅畫,那抹紅色正是畫上斜飛著的一小片色彩。

正是前日傍晚她重新畫的那幅鴻雁山脈雪山圖。

原本完成時隻是張素白的畫紙,現在掛在牆上的,卻是一個已經裱好的掛畫。

“來人。”

蕭令宜指了指那幅畫,“將此畫取下。”

宮人自然聽從命令,將畫小心取下後恭敬地奉上。

蕭令宜接過畫軸,轉身回了坤寧宮。

她將畫卷展開,又掛在了上一幅雪山圖取下後一直空的牆壁上。

掛好後,蕭令宜仔細看了兩眼,視線又落在腰間的玉佩上。

她有一瞬間的恍惚。

好像又回到了她獨自在深宮中煎熬的歲月。

產生了一種,祁鶴安從沒有回過上京,也沒有傷害她又保護她,更沒有在昨夜與她敞開心扉過的錯覺。

可很快她便清醒地知道,不是錯覺,一切都真實發生過。

她沒能愣神太久,有宮人快步來稟報,“太後娘娘,內侍省令求見。”

蕭令宜微微皺起眉頭,“傳。”

很快內侍省令便彎著腰步入殿中。

“奴才參見太後娘娘。”

蕭令宜道,“平身,今日休沐,何事如此急著求見?”

內侍省令恭敬道,“回稟娘娘,十日後便是三月三上巳節,內侍省本該與禮部一起督辦皇宴,但正安王殿下剛剛遇刺身亡,不知……”

蕭令宜指尖輕敲紅漆木桌。

原本上元節的時候就該設宴宴請百官同慶的,隻不過恰好趕在她失蹤時,自然便被擱置。

上元節已經錯過,上巳節便不能再取消。

更何況安王死有餘辜,讓他過個頭七也算很給麵子了。

思及此,蕭令宜淡淡應下,“照著往年的規格辦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