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小心,權臣他圖謀不軌!

第105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太監奇怪地看著一動不動站在原地的沈則言。

“沈尚書,太後召見您呢,您怎麽發起呆了?”

沈則言驀然回神,“無事。”

他甩了甩腦袋,將紛亂的思緒清除,一瞬後又恢複成了那個溫文爾雅的沈尚書。

“本官這就進去。”

間隔不過片刻,他走近時正聽到梁清如擔憂道,“我知道的就這些,太後您一定要當心!”

蕭令宜聽了梁清如的話,麵色依舊平靜,似乎並不覺得詫異。

“臣參見太後。”沈則言行了一禮。

蕭令宜示意不必多禮,才開口道,“今天一早,哀家也得到了消息,肅王和禮部尚書沆瀣一氣,要在後日的上巳宮宴上給哀家和沈尚書下藥,以此來毀掉哀家的名譽,逼哀家退位。”

她隻說了下藥,沒說什麽藥,但三人都一清二楚。

毀掉一個女子的名聲,能是什麽藥?

此話一出,殿內一時安靜,心思各異。

梁清如驀地鉸緊了手帕,麵色蒼白。

她隻得知了皮毛便急匆匆跑過來實在是鬧了笑話,實則人家已經連具體細節都清清楚楚了。

是她太過自以為是了,太後的消息網要比她以為的龐大許多。

隻是這樣一來,她的存在便沒什麽必要了。

一枚無用的棋子,結局必然是被棄如敝履。

她又即將遠嫁江南,即使以後可以想辦法掌握陳家的權勢,但一時之間卻會對上京之事鞭長莫及了……

“清如,不要多想,此事隻是湊巧罷了,哀家送入各府的探子都被嚴防死守,隻有禮部尚書一直不受重用,因此對探子並無防備,才讓哀家得到了消息。”

蕭令宜一眼便看出她在想什麽,溫言安撫。

梁清如感激地點了點頭,“多謝太後。”

蕭令宜又看向沈則言,“沈大人,你怎麽看?”

沈則言的臉色綠了又紅,紅了又綠,十分精彩。

他是被氣的,“此等手段,實在是……從前隻當肅王殘暴不仁,今日看更是肮髒下流!”

蕭令宜蹙眉沉思,“說起來,此事的確不像是肅王的行事風格。”

你來我往這麽多次,肅王都是在朝堂上與她過不去,私下裏一出手便是直取她的性命的狠辣手段。

梁清如遲疑著開口,“臣女覺得倒有些像是……後宅婦人們的手段?”

“後宅婦人?”

她這樣一說,蕭令宜也想了起來。

據說商景祖父的後宮裏,便是十分的烏煙瘴氣,陰私手段層出不窮。

到了先帝手上,他身體不好,妃嬪不算很多。

加上蕭令宜從來不理事不爭寵,所以對這些接觸的不多。

“大約是太皇太後出的主意吧?她當年以貴妃之位執掌後宮,自然不是什麽良善人物。”

梁清如猜測道。

蕭令宜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她們說後宅那些事,沈則言插不上話,如今連忙見縫插針道,“不知太後娘娘想如何應對此事?”

最保險的自然是派烏蘇嚴防死守宮宴上的膳食與酒,直接將肅王的計劃扼殺在搖籃裏。

蕭令宜指尖輕撫額發,“將計就計……”

梁清如與沈則言對視一眼,沈則言神色明顯不讚成,“此事事關您的名聲,臣認為還是不要冒險為好。”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蕭令宜眼神逐漸冰冷。

“他想要毀了哀家的名聲,哀家便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當年之事有疼愛他的父皇為他遮掩,這次,他再沒那樣好的運氣了。”

沈則言神色有些茫然。

因他是先帝在位時的狀元,當年事發時還隻是個寒門學子,自然無緣得知這些皇室秘辛。

倒是梁清如驀地激動起來,甚至失手打翻了手邊的茶杯。

當年之事,說的不就是她姐姐那件事?

她急切道,“太後您具體打算怎麽做?”

蕭令宜抬眼看她,“在他的膳食裏也做手腳,找個女子做戲,再在宴會進行時找人撞破此事,屆時百官及其家眷親眼目睹,讓他身敗名裂!”

不是她狠,她隻不過把肅王準備對她所做之事複述一遍罷了。

沈則言突然開口道,“那這女子太後可有人選了?做了此事,隻怕必然是保不住性命了。”

他說的的確是事實。

蕭令宜蹙眉,一時間也有些遲疑。

氣氛一時凝滯。

就在這時,梁清如卻站了起來,“太後娘娘,讓臣女去吧。”

蕭令宜和沈則言聞言一驚,同時看向她。

“你……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嗎?”沈則言錯愕道。

蕭令宜看他一眼,也認真道,“清如,你沒必要犧牲到這個地步。”

梁清如站起身時眼裏還有些許淚光,但這一會的功夫便已徹底平息下去了。

“太後您知道的,臣女為了扳倒肅王什麽都做,而且正因為臣女尚書嫡女的身份,做了此事不但不會丟掉性命,還能順勢進入肅王府,此事亦會讓我爹與肅王再生嫌隙。”

“一箭三雕,豈不完美?”

沈則言動了動唇,卻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麽。

知道此事如此短的時間,她便下定了這麽大的決心,還想得這麽周到,這究竟是什麽樣的仇恨?

蕭令宜不可否認梁清如分析得很對,且她是自願的。

從利弊的角度來看,她沒理由拒絕。

但,她也實在是可憐這個身世坎坷的女子。

“清如,即便是要報仇,也沒必要舍棄你的一切,你如今是尚書嫡女,來日大仇得報,你便可以嫁與喜歡的男子,與他白頭偕老。”

梁清如聞言雙手緊握,下意識掃了沈則言一眼。

蕭令宜捕捉到她的視線,也朝沈則言看去。

被兩個人這麽一看,沈則言頓時有些尷尬地挺直脊背,臉色無措。

梁清如很快移開了視線,平靜道,“太後不必勸臣女了,既想要報仇,又不肯舍身,世事難兩全,哪兒能皆如所願呢?”

“何況,即便此事臣女不去,不出兩月,也要被嫁給江南總督,給一個能做臣女爺爺的老頭子當續弦。”

“竟有此事?”

蕭令宜臉色有些難看了。

她帶著祁鶴安在外流落了半個月,回來後又諸事繁忙,竟沒聽聞此事。

“這梁尚書也太……不要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