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足夠的信任
朝陽公主頓時喜笑顏開地上了馬車。
祁蓮有些詫異,她還以為祁鶴安會果斷拒絕,她都做好了威逼利誘的準備,誰知他答應得這麽爽快。
“那好,你快去吧。”
祁鶴安點點頭,也上了馬車。
停在酒樓外的功夫,掛著祁字燈籠的馬車已經吸引了一眾目光。
又親眼見著他與朝陽一同上馬車,眾人八卦的神色幾乎掩藏不住了。
“你在看什麽?”朝陽公主問。
祁鶴安收回掀簾的手,淡漠地道,“沒什麽。”
一路上,朝陽公主不停地與他說話,嘰嘰喳喳的像一隻吵人的麻雀。
祁鶴安不想回答,敷衍幾句後便閉上眼養神。
朝陽有些失落,他若是不高興,可以拒絕送她回使館,既然答應了,又為何對她這樣冷淡?
但她不是自怨自艾的性子,不一會兒就不在意了。
管他呢,既然答應了,那便代表他也喜歡自己,不愛說話怎麽了,說不定他就是這樣性子古怪呢!
隻要能讓她與他多呆一會兒,她就心滿意足了。
馬車在微微搖晃中到了使館,朝陽公主也盯著祁鶴安看了一路。
明明她也見過許多長相優越的男子,她的兩位皇兄便是夏朝一等一的美男子。
可到祁鶴安這裏,他的每個細微的表情,都讓她怎麽也移不開眼神。
到底是為什麽呢?
“看夠了沒,到了。”
那雙一直閉著的眼睛驀地張開,祁鶴安冷淡地看了她一眼。
被他如此直白地戳破,朝陽公主頓時臉紅起來。
她火急火燎地跳下馬車,祁鶴安微頓片刻,也跟著她下馬車。
經常空置的使館自從夏朝使臣入住後便熱鬧非凡,這些異域人進進出出,引得許多百姓無事就來附近逛一圈。
此刻兩人下了馬車,頓時吸引了許多視線。
朝陽公主毫無所查,走了兩步又停住回頭,“明日本宮還去你府上找你玩兒,行嗎?”
祁鶴安看著小公主臉上的期待,腦子裏想的卻是別的事。
半晌,他勾唇笑了笑,“自然。”
朝陽頓時開懷,蹦蹦跳脫地進了使館。
祁鶴安轉身上了馬車,簾子落下的瞬間笑容消失無蹤,他冷聲道,“走。”
車夫依言趕車回了侯府。
第二日,朝陽公主果然又造訪。
這次祁蓮帶著她將諾大的祁宅逛了一遍,又叫祁鶴安過來一起吃了個午膳,傍晚,仍是讓祁鶴安送她回去。
祁鶴安照做了。
回府後,他坐在亭中吹著晚風。
做戲就要做全套,他有意讓借著與朝陽的流言轉移注意力,因此這兩日便沒有進宮。
他將昨日買下的那隻步搖拿在手裏微微摩挲,想象著蕭令宜戴上的樣子,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遠處,祁蓮帶著丫鬟經過,也欣慰地一笑。
看來朝陽公主這步棋是走對了,祁鶴安這兩日不就都沒進宮麽?
……
泰文殿內。
烏蘇第三次替蕭令宜剪去燭心。
燭火映照在蕭令宜沉靜的麵容上,添了一絲陰影。
又過了許久,烏蘇道,“娘娘,回吧,時辰很晚了。”
蕭令宜抬頭,揉了揉泛酸的手腕,“近日事多,哀家晚些再回去,你累了便換旁人伺候吧。”
“奴婢不是累,隻是……”烏蘇麵色有些不好看,“……娘娘您就不介意嗎?”
蕭令宜抬眸看了烏蘇一眼,烏蘇覺得那清淩的目光能將她心中所想盡數看穿。
可蕭令宜又平靜地垂下頭去,“介意什麽?”
介意祁鶴安這兩日頻頻與朝陽公主在上京同遊?
還是介意昨日等他到了亥時也沒等到?
蕭令宜不是懷春的少女,她不願將情緒精力都浪費在吃醋和計較上。
既然選擇了他,就應該給對方足夠的信任,不是麽?
隻是蕭令宜思緒被烏蘇引起,再看書案上的公務,便總是分心。
她想起前日祁鶴安非要在這張書案上……
她想讓人將這張桌子扔出去,卻又覺得有些大張旗鼓,隻得作罷。
又分神了……
蕭令宜歎了口氣,放下朱筆,“乏了,回吧。”
洗漱過後,蕭令宜早早上了床榻。
隻是閉目許久,卻仍舊沒什麽睡意。
往日這個時候,祁鶴安多半伸著四肢將她牢牢鎖在懷中。
夏日炎熱,即便有殿內有冰扇,這樣的姿勢依舊讓人發汗。
蕭令宜表達拒絕,祁鶴安表達拒絕無效。
這兩日倒是好了。
祁鶴安不在,寬敞的床榻她一人獨占,想怎樣躺就怎樣躺。
但蕭令宜卻詭異地休息不好了。
直到深夜,她依舊精神清醒。
蕭令宜在床榻上翻覆了幾個來回,直到把帷幔外守夜的宮人都吵醒來詢問。
“無事。”淡淡打發了宮人,蕭令宜沒再輾轉,雙目無神地盯著帳頂半晌後閉上眼。
睡不著,閉目養神也是好的。
次日,蕭令宜和新任禮部尚書敲定了關於覲見朝會上的所有事項後,早早地離開了泰文殿。
另一邊,祁鶴安今日陪著祁蓮與朝陽看了一天戲。
他不懂戲,隻逼著自己坐著,好生無聊厭倦。
很古怪,明明與蕭令宜在一起的時候,無論做什麽他都不覺得無聊,哪怕隻是發呆看她處理枯燥的政務時,心間也充盈著淡淡的愉悅。
所以送走朝陽後,他沒忍住低調地去了皇宮。
做賊一般翻進坤寧宮寢殿後,裏麵除了個打掃的宮女沒有其他人。
祁鶴安習以為常地走向茶桌,“還在泰文殿是吧?本侯等等就是了。”
“侯,侯爺……”宮女結巴了下,“太後娘娘去了陛下宮裏,留了話要陪陛下,今日不會回來了。”
祁鶴安倒茶的動作一頓,神色凝滯,這麽不巧?
宮女見狀,遲疑道,“要不奴婢去與太後娘娘說一聲您來了?”
祁鶴安將茶杯裏的茶飲盡,擺了擺手。
“罷了。”
這半年,他幾乎每晚都在蕭令宜這裏,霸占了她大部分的時間。
有時白日為商景上課時,還聽他說過幾次想母後了。
小小一個,有時看著也挺可憐。
也罷,今日便將蕭令宜讓給他吧,反正明日朝會,自然能見了。
祁鶴安摸了摸袖中細長形狀的盒子,就是可惜今日這步搖是送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