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有毒的膳食(加更五)
烏蘇勸阻了幾句,但蕭令宜態度堅定。
她要給自己找點事做,若能盡快審出幕後主使,也算告慰祁蓮在天之靈了。
蕭令宜換下身上因參加壽宴而稍顯隆重的衣衫,洗去一身疲憊後換上常服去了內獄。
內獄設立在西六宮最偏僻處,麵朝北,常年不見陽光。
牆角生長著厚厚的青苔,長久無人打理而散發出些許腐爛的氣味。
即便是炎炎夏日,走進去也覺得身上陰冷潮濕,令人不適。
蕭令宜的鑾駕還未到,總管內獄的太監便遠遠地迎了上來。
他尖著嗓子浮誇道,“哎呦,太後娘娘千金貴體,怎麽到這等醃臢地方來了?這可使不得啊!娘娘想問什麽,傳奴才們去問就是了!”
“李全,壽康宮的人審的怎麽樣了?”蕭令宜懶得聽他奉承,直接邊往裏走問道。
李總管連忙跟在後麵,麵色有些虛,“回稟太後……那都是一些硬骨頭,暫時還沒吐出什麽,不過您放心……”
“壽康宮的掌事宮女若春,給哀家務必撬開她的嘴,生死不論,你,明白麽?”
李全一凜,知道這是允許他動用那些最殘忍的刑罰了。
之前因著她是太皇太後的心腹,內獄的人並不敢對她上什麽可怕的刑,這下有了太後的口諭,便沒什麽可顧忌的了。
“是,奴才遵命。”
“帶哀家過去看看。”蕭令宜冷聲吩咐。
“是。”李全一路引著蕭令宜走。
越往裏走,越陰森,這裏的房屋設計與其他宮室不同,窗戶開得又高又小。
內獄裏幾乎照不進陽光來,昏暗的隻能看清五步之外的情形。
且一進去,就感受到難以忍受的濕熱,仿佛渾身浸泡在某種粘液裏一般讓人泛起惡心。
不時還有不怕人的老鼠竄來竄去。
蕭令宜做皇後時,曾罰過犯錯的宮人來內獄,自己卻從沒來過。
偌大的屋子被分為左右兩邊,用木欄杆隔開。
李全帶著蕭令宜經過時,不時有枯瘦肮髒的手伸出來亂揮,口中嚷著人聽不懂的話。
李全揮舞著手中的拂塵抽那些伸出來的手,“去,太後娘娘在此也敢冒犯?”
蕭令宜知道,內獄關押的全是犯了大錯的宮人。
不過也關押不了太久,受了刑後在這裏呆上幾個月,人也就瘋得差不多了,再一口老鼠藥毒死扔去亂葬崗便了了事。
一行人正走著,前方拐角處卻突然閃出一個瘦小的身影。
是個小太監,手裏拎著一個食盒,他似乎很緊張,邊走邊左右看著,卻沒注意到身後的蕭令宜幾人。
蕭令宜盯著他看了半晌,突然問,“他是誰?”
李全聞言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好像是奴才的一個徒孫,李土,你鬼鬼祟祟幹什麽呢?”
後半句他是衝那小太監喊的。
小太監被一喊,頓時抖了一抖,然後才轉身來到一行人麵前行禮。
蕭令宜打量了他兩眼,視線落在他手中的食盒上,“這是?”
那叫李土的小太監一抖,顫聲道,“回稟太後,這是給犯錯宮人們送的膳食。”
蕭令宜又問,“給誰送的?”
李土麵如土色,囁喏半天沒答上來。
李全用拂塵抽他,“糊塗東西,太後問話也敢吞吞吐吐?”
李全積威甚重,李土挨了打終於說了,“是給壽康宮若春的!”
“原來如此。”蕭令宜似笑非笑地看了李全一眼,“你這個內獄總管倒很是寬和……”
李全被她一句話逼得腦門冒汗,他腦子飛快旋轉,一腳便朝李土踢了過去。
“混賬東西!進了內獄的都是犯人!不把髒事給吐幹淨,還想吃飯?”
李土瘦弱,被一腳踹到地上,手中食盒也傾倒,裏麵的飯菜灑了一地。
“總管饒命,總管饒命!”
他磕頭的間隙裏,飯菜的香氣散發,吸引了角落裏的老鼠撲上來啃食。
蕭令宜後退一步垂眸盯著老鼠不語。
她不說話,李全與李土也不敢動,隻好原地呆著。
過了片刻,那老鼠終於吃飽喝足,窸窸窣窣地又要竄回陰影裏。
猝不及防間,那老鼠驀地直挺挺倒下,一動不動。
烏蘇頓時驚呼一聲護在蕭令宜身前,“有毒!”
李全一頭冷汗,朝著李土就招呼過去,“吃裏扒外的狗東西!誰給你的狗膽!”
他可是還記得蕭令宜清洗皇宮那次的鐵血手腕,錢哪兒有命重要!
蕭令宜懶得看他,吩咐身後太監把地上的飯盒和死老鼠撿起來。
“去關押若春的刑室。”
李全招來太監看管李土,連忙又奔到前方為蕭令宜帶路。
昏暗的刑室內,若春被綁在木架上,身上隻有一些鞭傷。
她一見蕭令宜,便扭開頭,“奴婢什麽也不知道,這與太皇太後無關!”
蕭令宜看她兩眼,招了招手。
太監立馬將手中的食盒與死老鼠丟在她腳下。
很快又有老鼠被飯菜吸引,上來搶食。
蕭令宜並不言語,隻是看著若春的臉色從茫然到懷疑再到震驚。
那老鼠在她眼前死了。
“知道這個食盒本來是要送給誰的嗎?”蕭令宜問。
若春嘴唇劇烈顫抖,卻沒說話。
“若是沒被哀家攔下,恐怕現在你已經將同謀供出,然後將這些穿腸爛肚的飯菜高興地吃下了吧?”
蕭令宜冷冷地道,“你的主人這麽待你,你還要為她守口如瓶?不如痛快說了吧,哀家會給你個全屍。”
她沒有給出平安無事,亦或者榮華富貴之類的承諾。
全屍?聽起來很沒有**力,不都是要死嗎?
若春麵色慘白,卻仍舊沒有說話。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
有太監魚貫而入,手上捧著各式各樣的刑具。
光她認識的就有烙鐵,銀針,更別提其他奇形怪狀的刑具。
她不懷疑,若這些東西盡數用在她身上,她絕對會被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全揮了揮手,很快太監便拿著燒紅的烙鐵靠近了她的腰側。
若春在越逼越近灼熱下終於崩潰,“我說!我什麽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