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小心,權臣他圖謀不軌!

第153章 你願意跟我走嗎?

宿辰看不見信紙上寫了什麽,但單從祁鶴安的表情也能看出來,絕對不是什麽好消息。

長久的沉默與窒息。

直到宿辰受不了了,想要開口詢問的時候,祁鶴安才驀地動起來朝外走去。

宿辰見狀連忙跟在祁鶴安身後,一路將門鎖恢複回原來的樣子,又跟著他悄無聲息地出了蕭府。

祁鶴安的步伐越來越快,宿辰在後麵追著累得快要忍不住吐舌頭了。

過了一會兒,宿辰覺得不對勁。

這好像不是回謝宅或者侯府的路。

再過了一會兒,宿辰肝膽俱裂地發現這他爹的是去皇宮的路!

他喊了幾聲侯爺,前方疾行的祁鶴安仿佛沒聽見一般,毫無反應。

宿辰隻好提起一口氣加快速度追上去,拽住了祁鶴安的胳膊。

他大喘氣道,“侯爺你是不是走錯了,這是去皇宮的路啊……”

祁鶴安陰沉著臉覷了他一眼,甩開他繼續走。

宿辰這下知道了,他家侯爺要去的真是皇宮。

這他哪兒敢撒手,死死拽著祁鶴安,“侯爺,很晚了,咱們先回侯府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啊。”

祁鶴安回答他的是再次用力將他甩開。

宿辰無法,隻能站在原地大吼,“夜叩宮門等同謀逆,是死罪!”

“大小姐屍骨未寒,侯爺就急著要隨她去了嗎?!”

抬出祁蓮顯然很有用,祁鶴安的腳步驀地頓住。

宿辰腦中緊繃的那根弦鬆了下來,邊大口喘著粗氣邊死死盯著他。

夜色深重,幾乎要將祁鶴安整個人吞噬殆盡一般,僅剩一截月光勾勒出的輪廓,透著濃重的悲意。

他就這樣一動不動裏站著,肢體僵硬,像一尊過不了河的泥菩薩。

過了不知多久。

消散的理智終於回到了腦海,祁鶴安動了動麻木的腳,轉了個身。

正是回侯府的方向。

宿辰鬆了口氣,連忙跟上。

兩人披著月色回到侯府,沉默地走在青石子路上。

這裏原就很安靜,祁蓮走後,整個雕欄畫棟的庭院更是死一般的寂靜,像一座空****的牢籠,將他困在裏麵。

回到臥房,宿辰問他,“明日可要為侯爺準備朝服?”

祁鶴安連鞋子都未脫,隨意躺到**,側身麵對著裏側。

“不必。”

在揭開這一切前,他要先見蕭令宜一麵。

次日。

蕭令宜上早朝時,看了一眼武將最前方,那裏依舊空著一個位置。

她不由走神,不知道他的病怎麽樣了……

另一邊,祁鶴安拿著那兩封信出了侯府。

若說這個世上有誰最熟悉先帝的筆跡,那除了他生前侍奉起居的太監別無他人。

宣德年間的大太監張全。

自新帝登基便告老隱退,如今正住在京中養老。

祁鶴安已是沒什麽好顧忌的了,帶著人直接闖入張宅,一邊將刀架在張全脖子上,一邊將折去隱秘內容的信伸到他眼前。

“本侯問你,認不認得這上麵的字跡。”

他本以為還要威逼利誘一番,沒想到張全隻是看了一眼,便連連點頭,“正是!”

“……你不需要仔細看看?”宿辰在身後疑惑道。

張全看了眼脖子上的刀,咽了咽口水,“不用,先帝是我看著長大的,他的字跡什麽樣我再清楚不過了,一眼便能認出來,絕不會錯!”

若他不膽小,便也不會先帝一駕崩便要隱退明哲保身。

祁鶴安用目光審視他半晌,揮手示意收刀撤退。

一行人光明正大地來,又光明正大地走。

留下張全一頭冷汗地跌倒在地。

他不知道那信裏具體寫了什麽內容,隻是他的確沒有說謊,露出來的那些字確實是先帝的字跡。

……

啪——

上好的天青瓷茶盞跌落,磕出觸目驚心的裂痕。

滾燙的茶水順著桌沿迅速流下,將繁複的宮裝浸濕。

“娘娘小心!”烏蘇驚叫一聲,一邊推開傾倒的茶盞,一邊用手絹替蕭令宜擦拭衣裙。

“今日這是怎麽了?神思不屬的,要不要請太醫來替娘娘瞧瞧?”

這已經是她今日打碎的第二隻茶盞了,還不小心撞到過桌角。

蕭令宜回過神,用指尖輕掐眉心,疲憊地搖了搖頭。

這些日子薑太醫被她派去侯府照料祁鶴安的身子,太醫院那些太醫,都不夠知根知底。

尤其是在這個不知道肅王會怎麽走下一步的節骨眼上,她誰也不信。

何況她並未覺得哪裏不適,隻是有些疲倦罷了,沒必要興師動眾的。

“那今日就早些回坤寧宮休息吧?”

蕭令宜看了眼天色,的確也不早了,便點點頭。

隻是她心裏裝著事,直到被烏蘇扶著回到了寢殿,還沉浸在思緒中。

她隻覺得烏蘇的腳步一頓,下意識抬眸想詢問,卻見寢殿中立著一個高大矯健的背影。

不是祁鶴安又是誰?

她忍不住詫異道,“你怎麽來了?”

祁鶴安沒有回答,隻是看了烏蘇一眼。

蕭令宜順著他的視線,朝烏蘇點了點頭,烏蘇便鬆開手退出寢殿關上了門。

殿內一時安靜,蕭令宜隻好又重複一遍,“你怎麽來了?”

祁鶴安盯了她半晌,慢慢朝她走了一步。

他答非所問,“你願意和我走嗎?”

“走去哪兒?”

“哪兒都可以。”

蕭令宜直覺祁鶴安有些古怪,他的狀態很不對勁。

她勉強扯出一抹笑,“鶴安,你是不是忘了你阿姐的遺願?”

“不要提其他人,你隻要問你的心,願不願意跟我走。”

蕭令宜沉默下來,祁鶴安卻死死盯著她的眸子,不給她絲毫回避的機會,“回答我。”

怎麽會不想跟他走呢?

“鶴安,你知道的,現在我不能走。”

她願意為他舍棄一切尊榮,可那最少是十年後,商景成人後。

祁鶴安驀地笑了一聲。

蕭令宜蹙眉,摸不透他的意思。

隨即那笑聲越來越大,大到蕭令宜似乎能聽到他胸腔震動的聲音。

她擔憂地朝外麵看了一眼,怕引人注意。

“鶴安,你到底怎麽了?”

祁鶴安漸漸收了笑意,從袖中掏出兩封信,狠狠地砸在蕭令宜身上。

“你睜開眼好好看看,你為之殫精竭慮的究竟是個怎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