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小心,權臣他圖謀不軌!

第29章 玩弄於股掌之中

沈則言見狀利落地點頭,“那便去吧。”

說完,他跨步上了馬車。

梁清如參加完詩會後回府時,恰好碰上了沈則言也到了。

他剛下朝便被接了過來,因此未來得及換衣服。

一身合身的紅色官袍,頭上一頂烏紗帽,襯得他眉目幹淨,如朗朗明月。除此之外渾身上下便再無其他裝飾。

梁清如恍惚了一瞬後回神,惱怒地心道,“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這樣一副端和君子相,私下裏竟也是個趨炎附勢之輩。

她內心不爽,出聲道,“沈侍郎來梁府來得也太頻繁了些。”

她聲音裏有嘲弄之意,是在譏諷沈則言攀附他們梁府。

但沈則言聞言毫無反應,隻是平靜地點了點頭便徑直進府了。

梁清如佇立府外,秀麗的眉頭皺起來。

另一邊,梁成棋已在書房等候多時了,正著急地來回踱步。

見沈則言進門,立刻便急聲道,“太後召見你都說了什麽?”

沈則言淡淡地看他一眼,他才反應過來,掩飾般地清了清嗓子。

“你不知道,咱們這位太後手段可不一般,連明宣侯祁鶴安都被她玩弄於股掌之中,我是怕沈侍郎你也被蒙騙了。”

祁鶴安。

沈則言在心裏咀嚼了這名字兩遍。

麵上卻不顯,隻溫聲道,“太後召見,確實是為了拉攏我。”

梁成棋道,“那你如何答得?”

“我答應了。”沈則言輕飄飄地道。

“什麽!”

梁成棋臉色不好看了,“沈侍郎,你可別忘了幾日前你已經應了我入肅王麾下。”

沈則言看他一眼,輕笑了聲。

“梁尚書放心,誰是大船,我還是能分得清的。”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是讀書人的至理名言。”

梁尚書稍微放下心,“所以?”

“回京之前,我便聽說了太後逼死三位妃嬪,杖斃上百宮人之事,料想這件事對肅王來說也有些影響吧?”

“所以我假意答應太後娘娘,放鬆她的警惕,以便為肅王辦事。”

若是沈則言藏著掖著,那他定是要懷疑的,可他如此坦**,倒是打消了梁成棋的疑心。

他喜笑顏開地拍了拍沈則言的肩膀,“沈侍郎不愧是金科狀元出身,頭腦就是活絡,以後必然前途不可限量啊。”

沈則言早便料到他的反應,因此隻是謙虛地笑了笑。

梁成棋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又要拉著沈則言留下來吃晚膳。

沈則言婉拒一次後見他堅持,便也從善如流了。

不知是不是他故意,晚膳是和內院一起吃的。

出席的不止有梁夫人,還有梁清如這個未出閣的女兒。

果然,席間梁成棋再次提出了要把女兒嫁給他的想法。

梁清如一聽,頓時毫無胃口了。

若要她嫁給這樣一個趨炎附勢之輩,她是萬萬不願意的。

正打算用想再陪父母幾年為借口拒絕時,對麵的沈則言比她先開口了。

“多些尚書抬愛,隻是臣其實已有了傾心之人,此生非她不娶,還望尚書見諒。”

梁成棋還想說點什麽,見他態度堅決,隻好作罷。

梁清如先是鬆了口氣,而後心間卻浮起一抹怪異之感。

一頓飯眾人都吃的各有心思,食不知味。

結束後,沈則言要回府。

梁成棋還是不死心,笑道,“沈侍郎不熟悉府內路線,清如,你去送沈大人出去。”

隻是帶個路而已,兩人都沒再反對。

一路上無言,直到快到門口時,一陣嘈雜聲傳入耳中。

兩人同時望去,是下人們在責罵驅趕著什麽東西。

仔細一看,是隻瘦小的野貓。

梁清如還未反應過來,身邊人已經快步過去了,她也連忙跟上。

下人們見到主子,紛紛停下行禮。

近日落雪,融化的雪水被踩得一片泥濘。

沈則言垂眸看向躲在花壇後麵髒亂的小貓,不知在想些什麽。

半晌,他側眸道,“可否請梁小姐給我一些糕點?”

梁清如微頓,而後吩咐下人去拿。

不一會兒,糕點拿來了。

沈則言接過捏起一塊邁步到小野貓躲藏的角落。

梁清如見他蹲下身子,幹淨的衣袍因此沾上髒汙,可他卻還毫不在意,隻是伸出修長的手指,把糕點放在了野貓麵前。

那野貓十分警惕,一眨眼便溜走了。

沈則言蹲在原地片刻,才慢慢站起身。

他似乎心情不佳,拱了拱手道,“梁小姐不必送了,告辭。”

梁清如福身,“沈大人慢走。”

待他身影消失在大門後,梁清如才回神。

剛剛跑掉的小野貓,不知何時又回來了。

正一邊狼吞虎咽地吃糕點,一邊警惕地看著人們。

梁清如又想起剛剛沈則言蹲在那裏的樣子,恍惚了一瞬。

連野貓都會憐憫的人,怎麽會和肅王那種人同流合汙呢?她實在不懂。

桐雨跺了跺腳,“好冷啊小姐,我們回去吧。”

梁清如回神,低低嗯了一聲。

走出兩步,她又突然回頭道,“每日給它放些水和食物,不要趕它了。”

她說的是那隻小野貓,下人們連忙應下。

……

沈則言後來和蕭令宜說了那日尚書府裏的情形。

蕭令宜也樂得配合他。

不但賞賜了許多金銀珠寶,還日日召他去泰文殿問政務,儼然一派親信的模樣。

就這樣過了又有七日,祁鶴安回京了。

他帶著一身風雪寒意回到侯府時,天色已快黑了下來。

這趟行程有收獲,但不多。

肅王也不是吃素的,他查安王名下財產時,肅王便有所察覺。

他沒有阻攔,而是提前派人去了北境。

等祁鶴安查完後一路兼程趕往北境,還是慢了一步。

與當年之事有牽扯,且如今還在北境軍中的人全都遭人殺害了。

此事他雖然無功而返,但卻已經能確定當年之事必有隱情了。

“侯爺,接下來怎麽辦?”

宿辰替祁鶴安牽過馬。

祁鶴安把馬鞭丟給他,“繼續查,已經退役的,找到他們,戰死的,找他們親人。”

“是。”

回到書房時,有小廝奉上熱茶。

祁鶴安接過卻沒喝,隻是握著驅散寒意。

“本侯離開的這些日子,京中可有什麽變故?”

宿辰叫來留在京中的暗衛,暗衛道,“一切安穩,倒是有件小事,調任回京的中書侍郎沈則言,似乎很受太後信任,幾乎每日都要傳召,倒是惹得外麵有些議論。”

祁鶴安手一頓,抬眸,“宮中可有傳來消息過?”

“太後派人來詢問過幾次侯爺何時回京。”

暗衛答。

祁鶴安放下茶杯站起身,“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