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小心,權臣他圖謀不軌!

第35章 太後對您並無舊情

烏蘇站在蕭令宜身側,紙條上的內容她自然也看得到,蕭令宜沒有避她。

她掃了一眼蕭令宜的表情,小心道,“太後,您別生氣,隻是一個妾室而已。”

蕭令宜又仔細看了一遍紙條上的字,然後和往常一樣丟進炭爐裏燒成灰。

“哀家為什麽要生氣,這個妾室本也是哀家親自替他選的。”

她淡聲吩咐,“告訴探子,隻需盯著來往之人,這等內宅瑣事便不要再傳達了。”

她神色如常,聲音也平靜。

烏蘇鬆了口氣,“是。”

蕭令宜垂眸繼續看折子,掩去眼底神色,可視線卻久久落在一處,一動不動。

……

祁鶴安等了幾日,可蕭令宜那邊毫無動靜,和往常沒什麽區別。

他叫來柳絮冷聲質問,“這就是你的法子?”

柳絮不敢說對方可能不喜歡他,絞盡腦汁道,“會不會是您說的探子沒把此事轉告?”

“妾身的身份是您的妾室,做這些事在外人看來應該也是理所應當的,所以……”

祁鶴安微頓,雖仍舊擰眉,卻已信了幾分。

所以第二日,他處理完禁軍軍務後去向蕭令宜匯報之前派宿辰回了趟侯府。

自從祁鶴安從北境回來,蕭令宜每次與他見麵都十分不愉快。

今日他來匯報禁軍軍務,卻難得的說話沒有夾槍帶棒,氣氛融洽。

天色已近黃昏。

正好蕭令宜也處理完政務打算回坤寧宮,便親自送祁鶴安出來。

外麵不知何時又落起了雪,紛紛揚揚的雪中柳絮持傘靜立。

見到二人出來,柳絮連忙走上前跪下行禮。

“妾身拜見太後娘娘。”

蕭令宜與她不過一麵之緣,這會兒已不太記得請她是誰了。

“平身吧,你是?”

卻見祁鶴安走上前親自扶起了她,“她是臣的妾室,柳絮,你怎麽來了?”

他後半句是對柳絮說的。

“妾身見侯爺遲遲未歸,天又落雪,怕侯爺騎馬受寒,便來接一接侯爺。”

柳絮把傘遞給身後的宿辰,抖開手中的鬥篷替祁鶴安披上。

祁鶴安握住她係帶子的手,“你身子弱,何必跑這一趟?”

他臉上是少見的柔和神情。

蕭令宜看著他們噓寒問暖的樣子,交握的雙手不自覺地用力。

大臣的妻子無召見都是不得進宮的,更何況妾室。

可祁鶴安是禁軍指揮使,整個皇宮的守衛都在他掌握之中,有宿辰帶著柳絮,誰敢攔?

更何況她隻是來送個披風,蕭令宜怎麽好苛責?

她也不想苛責。

她嘴角勾起,聲音平靜,“看來哀家眼光不錯,明宣侯很喜歡哀家為你挑的妾室呢。”

祁鶴安握著柳絮的手驀地用力,柳絮差點痛呼出聲,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忍住。

他視線落在蕭令宜臉上,試圖從那張臉上看出些怒意來。

可是。

沒有。

一絲一毫都沒有。

蕭令宜在外麵站了這一會兒,隻覺得渾身發冷。

她依然笑著,“哀家要回坤寧宮了,二位自便。”

烏蘇已經喚來了轎輦,蕭令宜上轎前又囑咐道,“吳越,派人妥善送明宣侯和內眷出宮。”

吳越高聲應是。

祁鶴安溫和的神色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沉著臉看了蕭令宜的背影兩秒,一聲不吭地轉身離去。

柳絮暗暗叫苦,連忙撐傘跟了上去。

蕭令宜走出一段路,還是忍不住回眸。

高大挺拔的男子身側是嬌柔美麗的女人。

二人撐傘行於雪中,傘下空間隔絕外界大雪,背影十分相配。

“不是說明宣侯不近女色嗎,怎麽看起來對那妾室很好呢?”

“都是謠傳吧,沒想到看起來那麽冷情的男人也有這繞指柔的一麵。”

“那妾室也十分貌美,不喜歡才奇怪吧?”

有小宮女的竊竊私語傳入耳中。

隨即是烏蘇的低聲斥責,“大膽,太後麵前也敢嚼舌根,回去後各掌嘴三十!”

蕭令宜回神,低聲道,“烏蘇,算了。”

她們並未說錯。

祁鶴安早已到了嫁娶年紀,柳絮是他姐姐親自挑的,樣貌品性都是上佳。

又在侯府中日日相處陪伴,祁鶴安喜歡她,再正常不過了。

恐怕要不了多久,她便要為他們的孩子賜封世子了。

烏蘇小心翼翼道,“太後您別聽她們胡說。”

蕭令宜沉默下來,沒再回答。

另一邊,馬車上祁鶴安麵色不善地盯著柳絮。

“她這又是什麽意思?”

柳絮如坐針氈,糾結了半天,還是眼一橫心一閉,道,“侯爺,依妾身看,恐怕太後對您並無舊情了。”

她說完便閉上眼,已經做好了祁鶴安會勃然大怒的準備。

可好一會兒,也沒聽到他的聲音。

她再睜開眼,卻見他沉著臉掀簾子下了馬車。

祁鶴安奪過宿辰手中的馬鞭,把他趕下馬,翻身上去。

下一秒,淩霄已經猛地躥了出去。

寒風裹挾著雪花直撲麵門,在極快的速度下,鬥篷能遮擋的很有限。

隻有身上極致的寒冷,才能勉強壓抑住心間洶湧的怒意。

祁鶴安獨自出了城,在京郊策馬狂飆了兩個時辰,才逐漸冷靜了下來。

他立在凸起的土坡上,遠遠地眺望京城。

就像過去七年在北境那樣。

雖然看不見皇宮,她的音容笑貌卻仿佛就在眼前。

他明白自己早該放下。

她不愛他,七年前就知道的不是嗎?

可嫉妒與不甘卻像毒蛇一樣纏繞住他的心,在漫長的年月裏,逐漸吞噬了他。

祁鶴安知道自己的內心裏關著一個從不見人的惡魔。

那惡魔夜夜在他耳邊低語,引誘他,慫恿他。

就像此刻,有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低語道,“如今的你有權有勢,她還不是處處有求於你?”

“你何必隱忍,想要什麽,就去爭,去搶就是了!”

“無論你想對她做什麽都可以,因為那是她的報應!”

“夠了!”

祁鶴安低喝一聲,那聲音頓時在耳邊煙消雲散。

淩霄似乎是感知到主人的情緒,低頭蹭了蹭祁鶴安的肩膀,像是安慰。

可下一秒,它卻突然嘶鳴起來。

盯著遠處焦躁地在原地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