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小心,權臣他圖謀不軌!

第39章 叫臣的名字

蕭令宜沒什麽反應,隻點了點頭。

她就知道,那種場景隻會出現在夢中。

……

祁鶴安養傷的半個月內,兩人沒再見過。

他帶回京的人不多,若要派出去,京城危機四伏,他身邊的人便不夠了。

從北境調動人手需要時間,再加上追查的功夫必然不會太快。

天淵盟本就做的殺人生意,行蹤十分隱秘。

直到他傷愈,依舊沒有查到確切的消息。

時隔半月,祁鶴安再次出現在了朝堂。

宣文殿外,百官的站位隱隱又發生了改變。

原本是他與肅王,分別代表了武將與權貴的陣營兩足鼎立互相抗衡。

可不知何時,又出現了另一股勢力。

以沈則言為首的一群文臣聚在一起,雖然還很弱小,卻和兩外兩股勢力界限分明。

仔細看去,多是出身寒門的士子們。

他們沒有背景,寒窗苦讀十年,一朝中舉後以為會大展拳腳一飛衝天。

可現實是他們隻能在朝中占據犄角旮旯的位置,隨波逐流。

便是手伸到最長,也碰不到權力中心一寸。

最終隻能淪為權利鬥爭的炮灰。

可如今不一樣了,他們中出了個沈則言。

不但以卓越的功績官居三品,更是深受太後器重,前途不可限量。

正思索著,祁鶴安肩上突然搭上一隻手,拇指上戴著奢華的翠玉扳指。

不用回頭他都知道是誰。

祁鶴安一抖肩膀,那手便滑落了下去。

肅王也不惱,依舊笑意吟吟道,“還未恭喜侯爺傷愈呢。”

祁鶴安懶懶地一撩眼皮,隨意道,“我還以為王爺看到我沒死,會很失望呢。”

話中的意思是他認為刺客是肅王派去的。

他說得突然又直接,反應不過來的話,自然會露出最真實的反應。

可肅王極為驚訝,“怎會如此,本王雖然不喜歡你站在太後那邊與本王作對,但還是很欣賞你的,更想拉攏你而非殺了你。”

說著,他示意祁鶴安看向沈則言那群人。

語氣輕蔑道,“看看那群人,如此卑賤的出身,卻心比天高,真是礙眼,被這種人攪弄朝堂,本王更情願是你。”

他的神態,語氣,都極為自然,滴水不漏。

祁鶴安盯著肅王的臉,看不出一絲不妥。

他低笑一聲收回視線,“王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你沒聽過嗎?”

肅王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他怎會沒聽過,這句話從他三歲起,便深深刻在了他的腦海裏。

但他是龍子,所以他要爭,要搶。

那群卑微的書呆子,怎可和他相提並論?

交談的這回功夫,宣文殿的大門已經打開了。

他隻好陰狠地看了一眼祁鶴安後回到原位。

朝堂上,恰好半月前齊州雪災一事的情況傳回來了。

齊州知府上表謝恩,激動得語無倫次,大讚朝廷處理及時,挽救百姓性命。

蕭令宜因此對沈則言好一番讚賞,要為他加官進爵。

肅王剛在祁鶴安麵前看不起沈則言,這會兒他就升官,豈非打他的臉?

且明麵上沈則言是蕭令宜的人,他任由他升官也顯然不合適。

於是肅王給了梁成棋一個眼神,他立刻會意出列。

“太後,沈大人從地方知府回京任中書侍郎已是升遷,他畢竟年輕,需要曆練,短時間沒還是不宜再升為妙。”

梁成棋是吏部尚書,主管百官職位。

他態度如此堅定地反對,蕭令宜也不得不暫且退讓。

她眼神再次落到祁鶴安身上,還是沒忍住輕聲道,“明宣侯,你傷勢恢複的如何了?”

祁鶴安心裏還帶著怨氣,說話難免冷漠。

“不敢勞動太後操心。”

一句話把蕭令宜嗓子裏的關懷之語給硬生生憋了回去。

殿上氣氛一寂。

她看向其他人,見他們探究的神色已經在兩人中打轉了。

蕭令宜眉頭緊皺,之前兩人私下裏再怎麽不愉快,在外人麵前,在朝堂上,他都是恭恭敬敬的。

今日這是怎麽了?竟在朝堂上公然嗆她,白白惹人注意。

她轉念又想到,大約是她沒有親自去看他,他才會如此。

也隻有這個理由能說得過去了。

因此,蕭令宜也不好苛責,便當沒聽到,繼續讓人呈上下一份奏章。

直到下朝,有相熟的武將來找祁鶴安。

問他是不是太後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時,祁鶴安才反應過來,剛才語氣過衝了。

幕後雇主到底還沒有查清。

思及此,他搖頭,“沒有,是本侯受了傷心情不佳的緣故。”

武將走後,祁鶴安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從出宮方向轉成了去泰文殿的方向。

他反應過來時,已走出了一段距離。

祁鶴安腳步微頓,去了要說什麽?

雖然還不確定她就是幕後雇主,可也沒確定她不是。

好一會兒思慮不出個所以然,祁鶴安決定去了再說。

到了泰文殿外,卻沒見到熟悉的麵孔。

今日吳越沒有當值,門口是一個眼生的年輕太監。

這太監不懂事,一板一眼地按規矩攔住了祁鶴安,“太後正在見別的大臣,請侯爺稍後。”

祁鶴安掃了一眼他有些稚嫩的五官,倒也沒有為難他,筆直地站著。

近日天氣難得好,不落雪也不刮風。

加之祁鶴安耳力極好,站在外麵都能隱約聽清裏麵說話的聲音。

起初是一些正常的交談,可後來卻漸漸變了味道。

“沈大人,哀家本想賜你兼任空置的工部尚書,可惜被肅王一黨阻攔了。”

“太後,臣不在意這些。”

“但哀家在意,你放心,哀家絕不會虧待你。”

“是。”

談話到這裏,裏麵安靜了片刻。

隨後沈則言溫潤的聲音又響起,“一直叫沈大人太過生分,太後私下裏可叫臣的名字。”

聽到這兒,祁鶴安的臉上已經陰沉下來了。

那太監不知發生了何事,但見他臉色難看,突然響起了這位爺在外的凶名,也不敢得罪。

連忙道,“侯爺可是哪裏不適?”

祁鶴安沒理會他,注意力全在殿內。

直到悅耳的女聲響起,“也好,則言。”

已經沒了等下去的必要。

祁鶴安麵色難測地在原地站了片刻,拂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