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是喜脈啊
宿辰絞盡腦汁狡辯,“是昨日請禁軍大營裏的兄弟們喝酒的緣故……對!”
祁蓮冷眼看他,“再給你一次機會。”
她弟弟身邊這個護衛實在是單純的可以,簡直快把撒謊這兩個字寫在腦門上了。
宿辰也知道自己找的理由拙劣。
祁鶴安身為禁軍指揮使,那幫人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灌他?
但他怎麽敢跟祁蓮說主子的事,聞言隻好雙膝一軟麻溜跪下。
祁蓮皺眉,無奈道,“滾去去洗衣房洗一整天衣服!”
宿辰連忙溜之大吉,走之前丟給祁鶴安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可惜沒人鳥他。
祁蓮走到祁鶴安身邊,拂開他額前垂下的碎發。
她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但也知道絕對是和那個女人有關。
見他麵容憔悴,眼下的烏青明顯,祁蓮眸中浮起心疼。
但這種痛隻是一時的,隻要他遠離她,娶妻生子,再刻骨銘心的年少情誼也會淡忘。
若一直糾纏不清,怕是會痛苦一輩子。
長痛不如短痛。
……
坤寧宮。
蕭令宜趴在床邊,麵色一片慘白。
時不時又支起身子,嘔吐不止。
烏蘇在一旁托著痰盂,焦急地道,“怎麽會如此,娘娘可是吃壞肚子了?”
蕭令宜慘白著臉搖頭。
她晚飯是與商景一起吃的,他沒有不適,而且她並沒有腹痛,卻不知為何幹嘔不止。
“那奴婢去叫太醫!”
說著,她便起身要親自去請太醫。
蕭令宜竭力拉住她,聲音微弱,“等等……不能請太醫……”
烏蘇詫異地回眸,片刻後,腦中像是驚雷般劃過一個念頭。
她看向蕭令宜的眸子,從裏麵的慌亂中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她驚駭道,“娘娘……難道是……”
她不敢說下去了。
蕭令宜搖頭,“哀家也不確定,隻是猜測……”
烏蘇輕輕跺腳,“這可怎麽是好?不請太醫如何能確定?”
蕭令宜眼眶裏滿是生理性的淚水,但思緒卻轉得飛快。
即便如今皇宮中已經被清掃過一次了,可事關重大,絕不能掉以輕心。
即便是最信任的太醫,也難保不會泄露這個秘密。
天地君親師,他們的效忠不是因為她本人,而因為她是太後,是帝母。
若她做了這個身份不該做之事,那效忠便岌岌可危了。
可若要她用完後立刻殺人滅口,她卻也有些做不到……
深深喘了口氣後,蕭令宜快速思索,“再過半月是母親的生辰,到時哀家出宮為母親賀壽,你去安排大夫入蕭府,就說是為生病的婢女診治。”
烏蘇瞬間明白了蕭令宜的意思,這樣確實是個穩妥的方法。
她連連點頭,“娘娘放心,奴婢一定辦妥當。”
蕭令宜無力地躺回床沿,竭力忍著胸間排山倒海般的惡心感。
即便已經在最短的時間裏做出了最周密的安排,可她依舊抑製不住地慌亂到顫抖。
她閉上眼,在心中祈求,希望是她想多了。
半月時間眨眼消逝。
太後之母五十壽誕,本該是大操大辦的,太後卻說先帝喪期未滿三年不宜鋪張,一切從簡。
除了關係親近的人家,一律沒有收到請帖。
一時間,上京百姓人人誇讚太後勤儉。
壽誕當日,蕭令宜乘著太後儀仗到了蕭府。
她消瘦了一圈,但氣勢依舊如常。
陪著蕭母看了一場戲,吃了壽宴後,蕭令宜便借口累了回了蕭府她從前的閨房。
房門關上,片刻後,烏蘇帶著個丫鬟走出來,緊緊地關上門。
她冷聲嗬斥道,“娘娘倦了,要休息片刻,我去替娘娘拿些消食的糕點來,你等沒有吩咐不可打擾,明白嗎?”
宮人們紛紛應是。
唯有站得有些遠的一個宮女抬眸掃了一眼烏蘇與她身後的丫鬟。
烏蘇從小跟著蕭令宜在蕭府長大,對府中地形很是熟悉。
七拐八拐後,帶著蕭令宜到了一排簡陋的屋子。
烏蘇推開門回頭道,“這裏是下人房,如今府中下人都在老夫人壽宴上忙活,所以很安全,就是要委屈娘娘了。”
“無礙。”
蕭令宜一身丫鬟裝躺到**,烏蘇放下帷幔後離開。
不一會兒便帶著一個胡子發白的大夫走了進來。
“您可要好好診治。”
烏蘇從帷幔裏接過蕭令宜的手腕放在床邊,搭上手絹後叮囑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老大夫很有自信,他在上京裏也算小有名氣。
他一邊把脈一邊內心歎息,這蕭府不愧是太後母家,一個小小的丫鬟生病都能花十兩銀子請他來。
等等……
老大夫瞪大眼,又仔細摸了片刻,才道,“這小娘子哪裏是什麽風寒,是喜脈啊!”
房內一時寂靜,唯有他手下的手腕顫抖了起來。
烏蘇反應過來連忙追問,“可確定?”
老大夫堅定地點點頭,“已有一月有餘!”
說著,他不著痕跡地拿眼瞟著帷幔裏。
大戶人家的婢女管教得比小門小戶的小姐還嚴格,做出這等汙穢之事,怕是小命難保咯。
烏蘇已經冷靜下來了,她從腰間拿出準備好的銀子,“多謝大夫,還請大夫為我們守口如瓶。”
大夫連連點頭,不用說他也沒膽子敢議論太後母家的事。
烏蘇送走了大夫後,快步返回了那下人房。
她本想安慰蕭令宜幾句,卻見她端坐著,神色已然平靜下來了。
“走吧。”
兩人返回閨房時,卻見院子外有人在正吵嚷著什麽,其中一個衣著雍容的身影不是她母親是誰?
蕭令宜麵色一凜,連忙帶著烏蘇從小門進去。
她隻來得及換下衣服拆開發髻躺到**,蕭母便已走了進來。
她身後跟著膽戰心驚的宮人,“太後,奴婢攔不住老夫人……”
蕭令宜怎會不知道自己母親的脾性,她揮了揮手,“都下去吧。”
屋內轉眼隻剩兩人。
蕭母狐疑地看著蕭令宜,“阿宜,你的人怎麽連母親也敢攔?”
蕭令宜此時此刻實在沒有精力與她多說,“母親有何事便直說吧。”
蕭母頓了頓,換上一副笑容,“是這樣,你弟弟在家閑著也有兩年了,你這個做姐姐的便在朝堂上為他安排個官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