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小心,權臣他圖謀不軌!

第81章 鬼門關

“走吧走吧,還要趕路呢。”

說著,兩人放下茶盞起身離開。

蕭令宜下意識想跟上去打聽得更詳細些,但剛邁出一步卻被叫住。

“客官,您的藥好了。”

是抓藥的小夥子,正拎著一大串打包好的藥遞給蕭令宜。

她腳步一頓,連忙回身接過。

“多謝。”

可再走出門後,剛剛交談的兩人已匯入人流,不見了蹤影。

蕭令宜蹙眉片刻,還是快步往城門口去。

不管上京發生了什麽,當務之急是先治好祁鶴安的傷。

至於其他的,暫時先放在一旁。

出城時也很順利,守城的官兵比入城時更加懶散,隻看了她一眼便揮手示意她快走。

蕭令宜走到那片林子處,淩霄果然還在原地待著,正低頭悠閑地吃著剛冒綠意的草皮。

見到蕭令宜便把大頭湊過來蹭她的肩膀,親昵之意十分明顯。

蕭令宜摸了摸淩霄的鬢毛,利落地上馬。

淩霄便帶著她原路疾馳而去。

回到那荒無人煙的茅草屋時,差不多是午時。

老爺子又不見了蹤跡,隻有老婆婆在院子裏,手裏拿著個破碗,正在喂雞。

蕭令宜顧不上與她寒暄,拿著藥立刻回了祁鶴安所在的那間小房子。

他依舊毫無知覺地昏迷著,臉色慘白。

蕭令宜先是解開了早上包紮好的傷口,將金瘡藥灑上一層再包紮好。

然後又向老婆婆討了爐子親自為他煎藥。

三碗水熬成一晚,她嚴格地盯著,怕有一絲錯漏影響了藥效。

熬了半個時辰終於熬好,又親自給祁鶴安喂下。

原本她以為他傷得這麽重,會很難喂,但他卻不會,藥汁喂入口中,便主動吞咽起來。

“小夥子求生欲還挺強的。”

老爺子不知何時回來了,手裏拎著一隻野雞,應當是剛打獵回來。

“也是,要不是強烈的求生欲,這麽重的傷也絕對撐不到現在。”

他看了一眼後又嘟囔著轉身出門。

蕭令宜注意力都在祁鶴安身上,並沒聽清老爺子說了什麽。

見他喝下藥後,慘白的臉龐上終於有了一絲血色才放下心來。

做完這一切,蕭令宜才感覺到一股席卷全身的疲憊。

從昨天春獵開始到現在,她一直處於奔波中,就連昨晚睡著的那幾個時辰,也是時時揪著一顆心,壓根得不到好好的休息。

蕭令宜再次趴在床沿上沉沉睡去。

她是被一陣香味喚醒的,醒來時天色已近黃昏。

那食物的香味勾起了她忽視已久的饑餓感。

從昨天到現在,她體力幾度匱乏,如今心裏的一塊大石頭落地,那饑餓感再也壓抑不住。

蕭令宜看了一眼依舊靜靜躺著的祁鶴安,轉身出門。

屋簷下支著一口鍋,老婆婆正攪拌著鍋中的濃湯,老爺子在旁邊磨著小刀。

見到蕭令宜,她笑著招了招手。

“快來,熬好的野雞湯,補身子的,就等你睡醒呢。”

蕭令宜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近幾步,這對夫婦收留他們,又替祁鶴安療傷,還為她準備膳食。

如此好心又不圖回報的赤忱之人,她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報答他們。

想了想,蕭令宜快步轉身回了祁鶴安床邊。

再出來時,她手上拿著一個布包。

她將布包塞給老婆婆,“多謝婆婆收留。”

這裏麵是她當掉銀冠和玉佩後的錢,買藥後剩餘了這些。

她一次性買了一個月的藥量,足夠祁鶴安傷愈,這些銀子留著也沒什麽用處。

不多,算一點心意。

老婆婆一驚,連連推拒,但最終還是拗不過蕭令宜。

吃完飯後,婆婆見那床隻能睡下一人,蕭令宜日日睡在床沿十分可憐,又搬來兩床被子,將桌子挪開給她打了個地鋪。

初春的夜還有些寒冷,蕭令宜縮在被子中看著**的祁鶴安。

隻要他的傷勢愈合,她再想辦法回到上京,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抱著這樣的念頭,蕭令宜第一次安心睡去。

可惜天不遂人願。

祁鶴安不但一直沒醒過來,還在第三天夜裏再次發起了燒。

這次發燒來勢洶洶,喂藥也退不下去,將祁鶴安的臉燒得一片通紅。

蕭令宜驚慌地找來老爺子查看,他卻無奈地搖了搖頭。

“傷勢太重,這是一道鬼門關,跨不跨得過去,便看他自己了。”

他的話如晴天霹靂般讓蕭令宜臉色蒼白,握著祁鶴安的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婆婆十分不忍,將老爺子偷藏的酒統統搬到了蕭令宜房中。

“我們民間的偏方,用酒擦拭身子,能退小兒發熱,你……試試吧。”

事已至此,蕭令宜也沒有了別的辦法,隻能將這個法子當做救命稻草。

她脫下祁鶴安的上衫,也顧不得男女有別,便用白布沾了酒液在他布滿猙獰傷痕的身體上擦拭著。

一天一夜過去,**之人依舊毫無退熱的跡象,倒是嘴裏時不時傳出痛苦的低吟。

蕭令宜也沒辦法緩解他的痛苦,隻能機械地一直重複著這個動作。

不知過了多久,蕭令宜已經累到在床邊昏睡。

而她手中緊握的手腕,卻在不知不覺中熱度消退。

祁鶴安醒來時,有種不知天地為何物的茫然感。

他以為自己已經到了閻羅殿,卻不想閻羅殿竟是這個潦草破敗的茅草屋樣子。

直到他四處打量的視線落在床沿上沉睡的蕭令宜時,才驀地瞳孔一縮。

不是閻羅殿!

耳邊突兀地響起一些聲音,有陌生的蒼老聲音,也有熟悉的蕭令宜的聲音。

讓他隱約知道了這幾日發生的事。

長久的閉目。

此次受傷,幾乎是他這麽多年以來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若不是蕭令宜無論如何都不肯放棄他,恐怕他已經長眠於皇家獵場與那頭猛虎作伴了。

冷硬的心間驀地有一片地方柔軟起來。

祁鶴安視線再次落在蕭令宜身上。

隻見她一身粗布麻衣,發絲淩亂地挽在腦後,與從前那端莊溫婉的模樣判若兩人。

眼下雪白的皮膚上一片濃重的青色,還有凹陷的眼窩和雙頰,昭示著她這些日子的夜不安枕。

她嘴唇不時蠕動,像在說著什麽,隻是聲音太小,聽不清明。

隻有睡夢中依舊緊握著他手腕的纖瘦手指,讓他知道她牽掛著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