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再遇薑萊
“怎麽樣?數好了嗎?”
“咳咳咳咳咳……”宋山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數……數好了。”
宋泱點點頭,素白的小臉滿是冷凝:“好,既如此,我們徹底劃分界限,我希望你拿著這些錢離開A市,永遠不要再回來!”
宋泱臨走時,宋山忽然問:“你媽怎麽樣?身體還好嗎?”
宋泱皺起了眉頭,下意識回懟:“你要是不出現在她麵前,她會更好。”
然後,她居然從宋山的臉上看到了一抹愧色。
好像就是普通的關心問候。
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他聽到她的回答之後,就低下了頭。
受傷之後,他似乎蒼老了二十歲,削弱瘦小的身體佝僂的站在原地,好像一個垂暮的老人。
宋泱寧願相信自己看錯了,她掃了一眼放到地上的五百萬,有些嘲諷,他指不定肚子裏又憋著什麽壞水。
不過下一次,他要是再敢作亂,她也絕不會手軟。
宋泱走後沒多久,顧宴城再次出現在了宋山的麵前,看著地上的紅色鈔票,眼神幽深的像海水一樣,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回了禦景,保姆迎上來:“先生回來了,太太還沒回來呢,晚餐想吃什麽啊?”
顧宴城一言不發的進了臥室,不出所料的,牆上果然已經空空如也。
她把畫賣了。
外麵響起保姆的聲音:“太太您回來了。”
保姆拉了拉宋泱:“太太,先生回來了,我看他的表情不太好。”
宋泱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顧宴城從臥室裏出來,一個在臥室門口,一個在玄關處,也不知道是不是家太大的緣故,明明是一個屋簷之下,他們之間的距離好似隔了重重巒障,十分遙遠。
顧宴城隻感覺喉嚨幹澀:“畫呢?”
宋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尖,換了鞋,然後坐在了沙發上,吃起了水果,語氣十分的輕鬆:“我賣了。”
她知道他肯定會生氣的,那幅畫某種意義上是他們愛情的象征,是他們在最愛對方的時候,他送她的禮物,她現在把畫賣了,意味著他的真心也被糟踐了。
顧宴城指骨捏的發出清脆的骨骼擠壓聲,似是不敢相信的又重複了一遍:“就……這麽賣了?”
“對啊,畫是死物,我想賣就賣了。”
宋泱吃著保姆洗的幹幹淨淨的葡萄,細白的手指捏著翠綠瑩潤的圓葡萄,格外的好看,但此刻,指根處卻是空無一物,隻剩了一圈淺白色的戒痕。
顧宴城大步而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出聲質問:“戒指呢?”
宋泱沉默著,一言不發。
“我問你戒指呢?”
他一拳砸在黑色的大理石質地的茶幾上,茶幾上的一切物品都在顫動。
“你賣了?”顧宴城勾著笑,連連後退。
他離開了家,關門的聲音巨大。
保姆從廚房裏跑出來:“太太,晚飯還吃嗎?”
“吃,為什麽不吃,做我一個人的就夠了。”
顧宴城不在了,她更得好好吃飯了,晚餐上桌的時候,明明都是她最喜歡的,可就是吞一口都難,感覺喉嚨裏好像塞了一團棉花一樣,不上不下的。
就動了一下筷子,就放下回臥室了,她在櫃子的底部那層放小嬰兒衣服的地方旁邊,有個小盒子,裏麵是戒指。
她沒有賣,隻不過不想戴了而已,就讓這枚戒指和這些小衣服一樣永遠留在這裏吧。
祁特助跑遍了全市所有的珠寶店鋪,典當行,都沒能找到戒指的下落,和顧宴城匯報的時候聲音都變小了:“珠寶店,典當行,能打聽的我全打聽了,不知道太太是不是賣給私人買家了,目前還沒有一點下落。”
顧宴城闔上了眼,睜開的時候眼睛裏全是紅血絲,聲音沙啞:“找,不惜一切,盡全力,不管花多少錢,都要找到。”
顧宴城極力克製著脾氣,手裏的煙灰缸已經拿起了,祁特助急忙說:“顧總,剛從國外空運過來的進口新魚缸,三思啊。”
手裏的煙灰缸最終被放下,他無力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帶著十分的彷徨:“祁特助,我是不是做錯了?”
他唆使宋山去找她勒索,不過就是想讓她開口和自己服軟,他沒等到她和自己要五百萬,她卻把他送給她的畫和戒指,賣了。
他的心澀的要裂開了。
祁特助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很想說一句就是挺過分的,但為了保住自己的飯碗,盡可能委婉的說了一句:“您和太太需要溝通。”
溝通?他也想溝通,可是她現在卻連溝通的機會都不給他了。
桌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是個陌生號碼,顧宴城接了。
電話裏是一道十分做作的聲音:“宴城,是我,我想見你一麵可以嗎?”
顧宴城聽出了這是誰,幹脆利落的掛斷了電話。
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蒼蠅:“薑萊為什麽會知道我的電話?”
祁特助一凜:“我去處理。”
“清雪那邊怎麽樣了?”
“顧總放心,有薑萊這個移動血庫存在,清雪小姐不會有事的。”
顧宴城一晚上沒回來,宋泱一句也沒多問,她去了醫院看蘭樺。
經過走廊的時候,對麵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女人迎麵而來。
在經過她的時候,輪椅上的女人忽然伸出幹枯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宋泱——”
宋泱被嚇了一跳,當女人抬起頭來的時候,她依稀認出了這人——薑萊。
她剛要出聲,薑萊的眼神特別的奇怪,往後瞟了瞟,宋泱看向了推著她的人。
是個板著臉的老女人,十分的不耐煩:“快點快點,還走不走?”
看上去特別的不好惹,不像是照顧她的人,倒像是看著她的人。
薑萊似乎十分的畏懼她,瑟縮著身體:“走吧。”
尋了個僻靜角落,宋泱打開了薑萊剛剛偷偷塞到她手裏的字條:【下午,兩點,醫院後花園見。】
她其實和薑萊沒什麽好說的,可是她現在明明應該在M國才對,此刻卻出現在了醫院,還有人看著她,顧宴城知道嗎?還是本來就是顧宴城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