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心破洞,都怪寂寞闖了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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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傅宅。
晨曦淺照,略有薄霧,溫月華起床後,覺得冷,讓周曼回房間幫她取了一條披肩禦寒,裹披肩的時候,隨後問周曼:“履善和瀟瀟起床了嗎?”
“履善在院子裏,至於瀟瀟……”周曼早晨起來並沒有看見她,想了想說:“可能還在晨跑,沒回來。”
溫月華去了院落,宿醉頭痛,步子走得慢,不時抬手揉著太陽穴,一陣口哨和鳥叫聲傳過來,未見其人,她已忍不住笑了起來。
白襯衫,黑西褲,手工皮鞋,這是青年男子的一貫穿著。
“人靠衣裝”四個字在傅寒聲這裏是毫無意義的,商人往來,他不需要用名牌衣服來證明身份,哪怕是最廉價的t恤衫,一旦穿在傅寒聲的身上,那它就是名牌窠。
別人過童年的時候,他在過少年;別人過少年的時候,他在過成年;他的人生步伐永遠比別人快了那麽一大步,所以他生來比他人現實,殘酷,也更寂寞。
這些年,有人說傅寒聲老謀深算;有人說他生性貪婪,對事業有著蓬勃的野心;有人說他對人、對事,是最有經驗的狩獵人;又有人說傅寒聲是殘忍的……
這是外人眼裏的傅寒聲,在溫月華的眼裏,他不是c市首富,心機深沉的壞男人,他隻是她的兒子,一大早起床,偶爾會背手四處溜達,逗鳥為樂的大男孩。
這天早晨,傅寒聲背手站在一棵花樹下,樹枝上掛著幾隻鳥籠,裏麵囚禁著幾隻品類不一的小鳥。那鳥是溫月華養的,人一旦上了歲數,就怕寂寞,傅宅大,縱使有說話的人,也難免有些冷清,養幾隻鳥,每天嘰嘰喳喳的,倒也熱鬧。
溫月華能覺察出,兒子今天心情是不錯的,要不然也不會有那個閑情致吹口哨逗鳥叫,他這個樣子,哪裏像是博達董事局負責人?
“瀟瀟還在晨跑嗎?”溫月華問。
傅寒聲抬頭,望著溫月華道:“早離開了。”
溫月華驚訝:“去哪兒了?”
傅寒聲笑了笑:“秘密。”
溫月華白了兒子一眼,撇嘴笑,不問了。夫妻間的事,老人家問多了也不好,由他們去吧!
這時,一輛車駛了過來,周毅下車,打開了後車門,他是來接傅寒聲去公司的。
傅寒聲對籠子裏的小鳥吹了聲口哨,驚得它們撲打著翅膀,這人笑意不變,走過來對溫月華道:“波子醒了,幫我跟他說一聲,中午他去機場,我就不送他了。”
溫月華點頭,皺眉問:“不吃早餐了?”
“不吃了。”
傅寒聲坐在後車座,搖下車窗,微笑著看母親,神色中帶著難得一見的調皮色。
“我去賺錢,給我們家溫女士買古董字畫。”
溫月華嗬嗬笑。
周毅開車走了,溫月華緊了緊肩上的披肩,看著早已消失蹤影的座駕,心裏卻在想:履善今早心情好,怎麽就那麽好呢?像個孩子。
溫月華不會知道,這天早晨,還有一個叫蕭瀟的女人,心愛男子剛去世不到23天,嫁給傅寒聲不到16天,卻被還是陌生人的丈夫,在一場天衣無縫的算計中獨失清白,這種憤怒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
市郊,觀景別墅,蕭瀟在那裏住了將近一星期。嚴格意義上來說,不是住,是囚禁。
別墅是全木結構,不管是天花板還是牆壁,均用原木構建,除了電器,一切遵循返璞歸真,臥室也好,走廊也罷,就連客廳裏也都鋪著精美地毯。
這是一座安靜過頭的別墅,就連家具也散發著沉睡氣息,她在初次醒來的早晨裏,撐著酥軟無力的雙腿,火大的撩開窗簾,她看到了最為明媚的陽光,也看到了那個惡魔口中的花海,宛如盛開在古老世界裏的玫瑰園。
她昨天穿著的衣服不見了,她的手機也不見了。
走廊裏,蕭瀟穿著睡袍,披散著長發,連鞋也沒穿,就那麽赤著腳,她先是慢慢的走,然後越走越快,到最後竟跑了起來,她下了樓梯,離開了客廳,直衝造型獨特的原木大門。
四十多歲的中年保姆剛做完早餐,正端著餐盤,打算送到樓上去,她在客廳裏看到衝出來的蕭瀟,於是跟了出來,見蕭瀟試圖開門,她在蕭瀟身後笑著說:“太太,您要出去嗎?吃完早餐,我陪您一起出去走走。”
那門,蕭瀟打不開。
這時,高彥和張海生也聞聲趕了過來,蕭瀟轉臉看著他們,麵色森冷,聲音從牙縫間一字一字的蹦了出來:“傅寒聲呢?你們打電話讓他過來,他憑什麽囚禁我?”
高彥很為難:“太太,這不是囚禁,先生說了,您情緒不穩,沒事多出去走走,心情自然也就好了。”
不是囚禁?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世外桃源”,兩個保鏢,一個保姆,沒有手機,無法跟外界聯係,這不叫囚禁,叫什麽?叫什麽——
蕭瀟氣極了,怒極了,便會發笑,她笑得發冷,
笑得另外三人心裏直發顫,但她笑了一陣,卻又不笑了,她恍恍惚惚的往回走,她又走過客廳,上了樓,臥室門口,她對身後三人,輕飄飄的吐出一個字來。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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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這是蕭瀟在郊區別墅的第一天,她在臥室裏待了一整天,不吃飯,也不開門。高彥擔心出事,打電話給周毅,周毅又把這事匯報給了傅寒聲。
當時正入夜,傅寒聲跟c市分管經濟的高官正在吃飯,席間談起日化業,彼此談興正濃,周毅接了一通電話回來,再見周毅望著他,似是有話說,他已猜出是什麽事了。
找到機會,周毅湊到他跟前,壓低聲音道:“郊區那邊來電話,說太太閉門不出一整天,擔心她出事。要不,飯局結束後,我親自過去一趟。”
傅寒聲拿起餐巾紙慢慢的擦著手,嗤笑道:“這麽說,高彥敗給了一扇門?”
周毅微愣,他明白老板是什麽意思了。
傅寒聲那話不背人,身旁有人聽到,好奇道:“傅董,說什麽悄悄話呢?誰敗給了一扇門?”
傅寒聲緩緩一笑:“有那麽一個企劃案,下屬顧慮重重,這不打電話過來請示我的意見嗎?公司事雜,讓諸位見笑了。”
周毅給高彥回電話,隻有短短三個字:人重要。
掛斷電話,周毅站在外麵,包間裏傳來傅寒聲和幾位領導的談笑聲,周毅悄悄走了進去,沉默入席,傅寒聲正在跟一席人說話,他說他是一個有危機感的人,公司,家庭都一樣,他過今天的時候,通常是在想明天,或是後天將會發生什麽事,提前想好,準備好,這叫未雨綢繆,也叫防患於未然。
這番話,引來一桌人點頭附和,周毅喝了一口水,而後放下杯子,繼續聽著,腦子卻在開小差了。
他深深讚同傅寒聲的“危機論”,因為傅寒聲就是這麽做的。
淩晨,溫月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周毅知道。
c市的天,要黑不黑,要亮不亮,周毅打著瞌睡前往傅宅,他家老板衣冠楚楚,抱著一身睡袍,沉沉睡去的小太太上了車。
如果說,周毅淩晨並不知兩人發生什麽事的話,那麽現在他幾乎可以斷定了:蕭瀟是一個沒有過多情緒起伏的女人,這世上也鮮少有事情可以令她震怒。他之前不是說過嗎?蕭瀟是一個情緒管理高手,但她這般失常,是因為什麽?
可想而知。
傅寒聲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什麽時候起竟強迫起女人來?這樣的情況是絕無僅有的,周毅還是第一次見,稀奇,但不敢問。
周毅是這麽想的,既然強迫,不管是因為唐氏,還是因為蕭瀟本人,傅寒聲對她畢竟是有興趣的,至少有興趣跟她上次床,但……
不過一晚上,新鮮勁就過去了嗎?
周毅這麽想並非是空穴來風,第二天晚上,郊區那邊來電話,蕭瀟已經連續兩天不吃飯了。
這晚,傅先生出席酒局。
他背對著周毅,正在與人交談,周毅在他身旁喚了聲“傅董”,他轉過臉,當時他手裏正端著一杯紅酒,燈光灑在那杯酒裏,宛如鮮血。
不等周毅開口,傅寒聲已淡淡回應:“打營養點滴。”
那聲音毫無停頓,毫無情緒外露,隻有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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