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聲,莊顏,傅宜喬【6000+】
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當莊顏還是一個孩子時,她不僅是莊家的獨生愛女,同時也是傅家的解語花。
莊伯和周曼雖是傅家傭人,但傅家上下卻從未把莊顏當傭人之女來看待過。小小年紀的莊顏,不僅長相漂亮,懂事之餘嘴巴又甜,不管是傅家老太爺,還是傅安笛兄妹三人,都對她愛護有加。
私底下有傭人說:“莊家丫頭,本是灰姑娘,卻有著千金小姐的命。”
傅安笛兄妹三人,生養的全部是兒子:老大兒子是傅宜喬,老二兒子是傅寒聲,老三兒子是寧波。莊顏自小生在傅家,作為傅家唯一的女孩子,她所受到的待遇可想而知了闋。
傅寒聲和莊顏同歲,傅宜喬又比兩人年長三歲,寧波與三人年齡相差橫跨在十歲以上,自此不提寧波。
傅宜喬和傅寒聲都沒有妹妹,所以待莊顏自是很好,也將她保護的無微不至。試問,一個喜歡微笑,說話軟軟討喜的女孩子,每天都跟在兩兄弟後麵,那種溫暖和歡喜是無法用言語來訴說的。
幼小的年紀裏,傅宜喬喜歡她,就連傅寒聲也喜歡她。
後來,傅寒聲的父親去世了,母親精神狀況日漸不好,傅寒聲自此性情大變,不僅寡言,就連笑容也是越來越少。父子性情不同,傅宗偉不仁義,但傅宜喬品性溫,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他對父親霸占博達雖有微詞,卻也不敢當麵言說,隻能在私底下百倍千倍的待傅寒聲好珂。
傅寒聲和傅宜喬的身份,可謂是一夜互換。作為同輩親者,這時候除了傅宜喬待傅寒聲一如既往之外,還有一個人始終如一,那就是莊顏。
夾縫中生存,傅寒聲體驗到了人情冷暖,生存被冠上了“艱難”一類的詞匯。他的人生是陰暗的,隱忍度日,看不到未來,唯一的慰藉就是莊顏嘴角的那抹微笑。
那抹笑,已經不僅僅是微笑,而是融融的暖意,同時她的笑容又是最耀目的陽光,似乎可以照亮所有的陰暗。
傅宜喬寵莊顏,光明正大的寵;傅寒聲寵莊顏,不動聲色的寵。他把她當妹妹,起初他真的隻是把她當妹妹一樣來看待,直到後來發生了一件事。
那年春節,傅寒聲跟隨幾位公司長輩前去視察工地,午後一點左右,他所單獨搭乘的電梯發生了故障,忽然停止運行,他在裏麵被困了三個多小時。高度密封的電梯裏,傅寒聲除了要麵臨甲醛中毒,還會隨時缺氧窒息。
三個多小時後,傅寒聲被人救出電梯時,脫水昏厥。值得一提的是,那個打電話請人幫忙救傅寒聲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莊顏。
莊顏之前在傅家接連出事,所以那日傅寒聲遲遲沒有消息,莊顏擔心傅寒聲出事,所以就去了工地現場。
後來,傅安笛說:“如果不是莊顏,履善早就已經死了。”
莊顏救了傅寒聲,這事傅宗偉並不知道,但溫月華是知道的,所以在後來的日子裏,老太太心懷感恩,一直對莊家禮遇有加。
傅寒聲電梯未死,傅宗偉坐立難安,頻繁試探傅寒聲,傅寒聲自此收斂鋒芒,在傅安笛強勢要求下,遠離c市,也開始了他多年的美國生活。
美國生活,傅寒聲能時常收到莊顏的來信,信中講述學業和傅宅生活,知他惦記溫月華,所以字裏行間盡是日常體貼。
美國校園,春夏秋冬更替,信裏她說:“履善,你放心我在國內會幫你好好照顧溫姨的。”
她說:“履善,無需記掛溫姨,一切安好。”
她說:“履善,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很想念你。”
看到她的信,念及她的溫軟和良善,傅寒聲常年冰封的心在悄然間開始有了裂縫,冬日陽光照耀在碎冰上,閃爍著星星一般的光。
花園木椅上,傅宜喬搶過傅寒聲手裏的信件,看了幾眼,半開玩笑道:“阿顏那丫頭還真是偏心,自小就與你親,看得我好生羨慕。”
傅宜喬說出這種話,聽似無心,但話語間的情緒,傅寒聲還是聽出來了。傅宜喬極其縱容莊顏,自小就滿足她的一切喜好要求,傅宅大院幾乎人人都知道,傅宜喬很疼愛莊顏。
那一年傅寒聲15歲,傅宜喬18歲,大學前往美國讀書,學校雖間隔很遠,但每周都會前往傅姑姑家聚上一聚。
傅寒聲知道傅宜喬對莊顏特別,他隻是沒有過多深思這種特別究竟是“兄妹”之情,還是男女之愛。
傅寒聲16歲那年回國探親。
也就是這一年,傅寒聲陪同傅宗偉前往唐家邂逅了6歲的蕭瀟,也邂逅了少女唐婉。飯桌上,唐婉冠他“傻”之名,他在回去的途中,雙手覆麵,無聲的笑,那笑且寒且冷。
葡萄園入口,有少女亭亭玉立,她站在塵土飛揚的路邊,見汽車駛來,歡喜的往前跑。
他看著,內心溫潤成災。
傅寒聲17歲回傅宅過年,兒子回來,溫月華的精神似是好了許多,是夜傅寒聲和莊顏都在,溫月華當著傅寒聲的麵一直誇莊顏的好,後來
tang握著莊顏的手:“阿顏,以後你給我們家履善當媳婦就好了。”
聞言,傅寒聲看了一眼莊顏。燈光下,少女臉上有著羞澀的光。
傅寒聲不接腔,莊顏在他心裏確實是有別於其她女子,除了是青梅竹馬,救命恩人,更有著歲月疊加的溫暖,再加上自他出國後,一直是周曼母女陪伴照顧母親,基於以上種種,若是假以時日,他和莊顏成婚,他定會加倍的待莊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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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傅寒聲的心理變遷,是屬於他的不能言,別人看到的傅寒聲,包括寧波後來看到的傅寒聲,無疑是極其喜歡莊顏的,而且這份喜歡是跟愛有關。
莊顏是18歲出國的。
莊顏18歲成年禮當天,溫月華私底下把其中一隻羊脂白玉鐲送給了莊顏,她把莊顏當兒媳看待,也心知兒子是喜歡莊顏的,所以鐲子交給莊顏,在溫月華看來,無非是早晚的事。
“你和履善的婚事隻當是定下來了,剩下那隻鐲子,等你和履善結婚了,我再親自戴在你手上。”溫月華眸光幽遠:“玉鐲成雙,萬事圓滿,我期待那一天趕緊到來。”
莊顏和傅宜喬同處一所大學,傅寒聲得空時,會來學校接莊顏前去傅姑姑那裏做客吃飯,傅姑姑看到莊顏手中的那隻玉鐲,心知肚明傅寒聲和莊顏是一對,玉鐲在手,結婚是早晚的事情。
大學校園裏,傅宜喬近水樓台,都是成長年,他不再隱秘他的情感,除了對莊顏好,對莊顏的占有欲更是越來越強。
傅安笛有一次去學校找莊顏,看到傅宜喬摟著莊顏有說有笑,舉手投足間,分明無關青梅竹馬之情,倒像是男女之愛,當即就皺了眉。
莊顏和傅寒聲走得親近,傅宜喬頗有微詞,對傅寒聲的態度更是在悄然間發生了改變。
某次,傅安笛問傅宜喬是否喜歡莊顏,傅宜喬對傅姑姑吐露了實情:“姑姑,我從小就喜歡阿顏。履善和阿顏從小一起長大,他們走得親近我並不反對,但阿顏已經是成年人了,履善畢竟和她男女有別,不宜再像從前一樣那麽親密。在這方麵,履善應該有分寸。”
傅宜喬說出這話看似無心,實則有意,都不是愚蠢之人,怎看不出莊顏喜歡的那個人是誰。但親人一場,有些話挑明了並不好。
這話多像是警告啊!
傅安笛是在一家證券交易廳找到傅寒聲的。那天,傅安笛和傅寒聲一番長談,傅安笛說:“履善,你聽我的話,成事之前,暫時和莊顏疏於往來。”
傅寒聲坐在長椅上沒有說話,他想起了他的母親,多年來在傅家隱忍度日,自從來到美國後,他活在監視之下,一日也不敢懈怠,實在是沒有心思糾纏兒女情愛。傅姑姑說得也並非是沒有道理,在他和傅宗偉悄然對抗的同時,實在是不宜橫生枝節。
他和傅宜喬不一樣,傅宜喬可以隨心所欲的生活,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但他是傅寒聲,所以他不能……
之後半年,傅寒聲對莊顏態度依舊,隻是疏於見麵和聯係,莊顏推拒傅宜喬的深情,頻繁去找傅寒聲,多是撲空。倒也不是傅寒聲刻意避開她,而是他真的很忙。學校師生隻道他是中庸之才,又有幾人知,19歲的傅寒聲早已擁有數億身家,更有著屬於自己的金融團隊,忙碌是一定的,每日大部分時間見不到人也是必然的,但莊顏不知。
開始有風言風語傳進莊顏的耳中,其中不乏傅寒聲和女人的緋聞趣事,也曾被莊顏看到過兩次:美國長街街頭,他穿著黑色雙排扣風衣,和國外女子出入咖啡廳,或是酒店,相談甚歡。
1995年,傅安笛生日。傅姑姑一家邀約傅寒聲、傅宜喬和莊顏一起外出吃飯。距離上一次看到傅寒聲,已經是一個多月前了,莊顏委屈的想哭。
他平靜微笑,抬手摸了摸她的發:“阿顏,一切還順利嗎?”
莊顏垂眸點頭,眼眶微紅。
席間,莊顏喝了很多酒,一杯接一杯的喝,傅宜喬怎麽勸都勸不住,她醉眼朦朧的看傅寒聲,他靠著椅背,靜靜的看著她,那眸子是深深的大海,沒有人能夠一眼就望到邊際。
醉酒了,莊顏微微的笑了,笑容裏卻爬滿了苦澀,她說:“履善,我喜歡你,我從小就喜歡你。”
她說:“如果我做錯了什麽,你跟我說,我改,但你不能不理我。”
聞言,傅宜喬的臉色很難看。
有些事情,傅寒聲是無法對莊顏啟齒的,更不容許有任何的失誤,隻要再過一年,他便能徹徹底底的卸下擔子,該還誰的情,就還誰的情,但現在不能說。
可他還是說話了,他看著莊顏被酒染紅的臉,柔聲說:“阿顏,你醉了。”
莊顏是哭著離開的,跑到門口,回頭去看傅寒聲,見他坐在那裏動也未動,心裏透心的涼……
傅宜喬緊接著跑出去追莊顏,傅安笛、寧承恩和寧波一家三口齊刷刷的看著傅寒聲。在童年寧波的記憶裏,那天莊顏哭啼啼的離開了,傅宜喬黑著臉去追,傅寒聲坐在椅子上良久未動,
最後端起麵前的一杯水,水光落在眼眸裏,光芒閃爍。
2008年2月14日,茶樓包間裏,寧波憶起往事,輕聲感歎:“我哥那天的眼睛,很像是鷹眸,直勾勾的,很嚇人。”
蕭瀟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滋味,隻是抬起眸子,牢牢的看著寧波:“後來呢?”
傅宜喬找到莊顏,給她買水出來,門口卻無人,傅宜喬找不到莊顏,焦急之下隻得給傅姑姑他們打電話,讓他們幫忙出來找。
寧承恩一家人一輛車,傅寒聲和傅宜喬一輛車。
寧波說:“那車是宜喬大哥的車,那晚宜喬大哥喝了不少酒,坐在副駕駛座位上,開車的那個人是我哥。”
蕭瀟看了寧波一眼,直覺他說這話是有用意的。
傅寒聲開車帶著傅宜喬滿大街去找莊顏,看到莊顏時,莊顏正醉醺醺的穿越車道;傅寒聲也好,傅宜喬
喬也罷,心髒險些停止跳動,隻來得及看到一輛飛車駛向莊顏。莊顏喝醉了,行動意識遲緩,刺眼的燈光照得她睜不開眼睛,她抬起手臂擋在額前,還沒意識到出了什麽事,就聽“砰”的一聲巨響,兩輛車相撞,而她的身體更是被後方快速駛來的汽車撞飛在地,當場就暈了過去。
“那晚,眼見莊顏要出事,我哥來不及多想,開著車直接撞上了那輛飛車,這才間接救了莊顏一命。”寧波後怕道:“車禍很嚇人,我哥受傷最嚴重,昏迷了好幾日才蘇醒。”
蕭瀟的心被寧波的話一拳擊中,她的目光震動了一下,垂眸深深的看著茶杯,不語。
寧波眉頭皺著,低聲道:“危難關頭,我哥不顧自身安危,本能救助莊顏,可見莊顏在我哥的心裏是很重要的。”
蕭瀟不明白她是怎麽了。
心髒傳來沉重的撞擊聲,跳的那麽用力,就連身體裏的血液也被封凍了,以至於無法思考。
傅寒聲為莊顏受傷,莊顏並不知道。
莊顏醒來時,守在她身邊的那個人是傅宜喬,胳膊上打著石膏,額頭上都是傷。莊顏看到了車禍圖片,見傅宜喬的座駕被撞得完全變形,她隻覺得觸目驚心。
莊顏誤會是傅宜喬舍命救了她,抱著他失聲痛哭;傅寒聲還在搶救,所有人都沒告訴她實情,再加上莊顏住院期間,一直不見傅寒聲現身,給他打電話又打不通,不管是出於怨念還是失望,總歸出院後,她就和傅宜喬在一起了。
傅宜喬在這件事情上做了小人,但他去醫院看望傅寒聲時,他說:“履善,這輩子我隻做這麽一次小人,你就成全我吧!”
數月後,傅寒聲出院。
1996年春節,傅家齊聚一堂,傅宜喬和莊顏訂婚。莊顏要把玉鐲還給溫月華,溫月華不收,老太太看著窗外,幽幽的歎:“留著吧,既然給你了,就沒有再要回的道理。”
同樣是1996年,傅寒聲猝然回歸博達,他在短短的時間內,以雷霆之勢,成為博達新一任執行長。
此時,傅宜喬和莊顏學業未完,尚在美國未歸,伴隨著傅宗偉的失勢,傅宜喬從什麽都有的豪門闊少,一夕間成為了落魄少爺。
傅寒聲待傅宜喬一如往昔,但傅宜喬的心境卻變了,遭此巨變,他已不可能視傅寒聲是兄弟。值得傅宜喬慰藉的是,他已不是昨日的他,但莊顏卻未曾離開他。
莊顏是1999年嫁給傅宜喬的。結婚那天,傅寒聲也來了,傅宜喬把一大把禮金掏出來,朝傅寒聲的臉上迎麵甩了過去。
周毅當時就站在傅寒聲的身邊,周毅看著那些美鈔像是一張張冥紙漫天而落。是冥紙,他沒形容錯,而立身冥紙中的傅寒聲,就像是一個無欲無求的人。對了,成功上位後的傅寒聲,奔波籌謀多年,每日為了奪回博達而活,如今博達在他手裏,他看似擁有了一切,卻唯獨失去了快樂。
傅寒聲嘴角慢慢的勾起一抹笑,他說:“兩位待我的好,我此生不忘。”
“祝你們幸福。”他是踩著鈔票離開的,背影決絕而又孤冷。
莊顏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隻聽傅宜喬在她身邊道:“阿顏,如果你現在後悔的話還來得及。”
莊顏閉上眼睛,有眼淚緩緩滑落:“你能為我不顧性命,我嫁你……不悔。”
她沒注意到,傅宜喬的臉色是蒼白的。
婚後,兩人在美國的日子過得並不好,落魄不說,日常生活更是拮據不已,傅寒聲派下屬送過幾次錢,全都被傅宜喬扔了回去。
這一年,傅宜喬在美國的事業接連受創,又要不時給父親寄錢,壓力和心境使然,他已開始背著莊顏偷偷去看心理醫生。
2001年,莊顏帶著小殊回國小住,無意中得知傅寒聲曾在1995年出過一次車禍。那天她等傅寒聲回來,抱緊傅寒聲哭得崩潰,她的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落,她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我不知道那個人是你,我不知道你受傷了,我不知道……”
莊顏哭得傷心,帶著無盡的悔恨,她那麽傻,當他在生死關
頭徘徊時,她卻在怨他,恨他;他大病初愈,她隻知道他瘦了,卻不知他在醫院都是怎麽一點點熬過來的。
她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以至於生生隔開了他和她的一生姻緣。
傅寒聲看著在他懷裏瑟瑟發抖的莊顏,拍了拍她的背:“他是真心愛你,人要往前看,別負了他的情。”
傅寒聲說:“阿顏,我視你如幼時。”
莊顏哭得悲慟。
莊顏回到美國後,就一直嚷嚷著要鬧離婚,傅宜喬不肯離婚,她就故意在傅宜喬麵前提起傅寒聲,這無疑刺激了傅宜喬。
傅宜喬的抑鬱症越來越嚴重。
2001年,傅寒聲前去美國探望傅安笛,當時傅宜喬和莊顏也來了。吃罷飯,傅寒聲出去接電話的時候,莊顏忽然從身後抱住了傅寒聲。
這一幕被傅宜喬看到了,也聽到了莊顏的真心話,莊顏說她這些年愛的人一直是傅寒聲……
回到家裏,傅宜喬和莊顏大吵了一架,莊顏在憤怒之下,道出當年車禍內情,傅宜喬臉色慘白,莊顏憤聲道:“我和你在一起生不如死,你毀了我的一生。”
傅宜喬的太陽穴突突的跳動著,他雙腿虛軟,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是一個深夜,傅宜喬死訊傳來時,傅寒聲正在飯
桌上和人應酬,傅安笛打來了電話,讓他趕緊去傅宜喬的家裏。
那天的記憶,寧波一輩子都不會忘,做事向來淡定從容的傅寒聲衝進書房,看到躺在沙發上全然沒有氣息的傅宜喬時,他的瞳孔急劇收縮,他死死的盯著傅宜喬的屍體,到最後慢慢的抬起頭,眼睛裏盡是血腥一樣的紅,他看著莊顏道:“你怎麽還活著?你怎麽沒死呢?”
2008年,蕭瀟背手站在茶水間窗口,寧波窺探不出她的神情,隻聽她開口問:“傅宜喬是怎麽死的?”
寧波低頭艱澀道:“宜喬大哥吞服了大量的殊蘭。”
“什麽?”蕭瀟猝然轉身,麵色大駭。
殊蘭全株有毒,誤服可導致腹瀉、嘔吐、脈搏加快等不良反應,大量誤服可導致神經係統麻痹,直至死亡。
莊顏喜歡殊蘭,傅宜喬喜歡莊顏,愛的日常,卻深入骨血。
2001年,傅宜喬抑鬱症加重,吞食大量殊蘭去世,享年28歲。
臨死前,他在書桌上留下了幾行遺言,更是把莊顏母女托付給了傅寒聲。
——我解脫了,你也解脫了吧!我祝你和履善幸福。
——代我跟履善說,我不是在怪他,我是太為難了,一個是我弟弟,一個是我父親,我能怎麽辦呢?
——阿顏,你信嗎?如果當時開車的那個人是我,我也會做出和履善一樣的舉動。多少年的感情啊!即便不是因為愛情,僅是親情,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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