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不甘心的謝容蘭
劉若蘭笑著看了她一眼,瞧見她明顯拘謹而放在一起揉捏的手指,便知道這小媳婦膽子也不大。
“既然是個兒郎,還是請他的長輩們取名才好。”
小媳婦的婆婆連忙道:“這有啥的,這小子能托生在這個好時候,全是沾了你們家修文的光,弟妹若是瞧著中意,不如就給他取個名字。”
劉若蘭再次笑了笑,“到底是男兒,日後要頂門立業的,這樣吧,若是你們覺得能等,待夫君過來接我們的時候,再讓他來取個名字,我家昭昭的名字便是他取的。”
小媳婦一聽眼睛都亮了,她婆婆也跟著笑咧了嘴角。
“好好好,就聽弟妹的,等修文兄弟回來,讓他給我們家牛牛取個大名兒!”
宗族裏的人都知道劉若蘭得了誥封,那是有品級的,聽說朝廷還給發俸祿,還有那種跟官老爺一樣的朝服,氣派得很。
原本都有些不太敢過來說話,就是怕人家再一端架子,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啥規矩也不懂,萬一衝撞了,再讓人打板子,那得多丟人。
沒想到劉若蘭這氣派雖然是不同了,但是說起話來仍是很隨和,絲毫不見她有多張狂。
如此,一屋子的婦人小媳婦的,都越說越熱鬧了。
快到晌午時,大宅裏才算是安靜了一些。
若是謝修文跟著一起回來,那這會兒族長和村長肯定得商量著一起辦一場流水席了。
隻有女眷回來,到底還是不同的。
快晌午時,謝容蘭和她的相公陳二郎來了,陳二郎的身後還跟著一個書童,幫忙拎著幾個盒子。
“給阿爺阿奶請安,給父親請安,給三叔請安,給二位嬸娘請安。”
齊氏還不曾回來,陳二郎給幾位長輩們見了禮,便將東西呈上,然後打發書童到外頭站著去了。
“快坐吧,都是一家子親人不拘那麽多的禮數。”
謝阿爺發話了,陳二郎這心裏頭也鬆懈了些。
謝容蘭嫁人了,心裏頭卻是記恨著謝家,可是同時又總是希望謝家能多扶持一下陳二郎,這矛盾的心理,不得不說,就是屬於那種既想要好處,又嫌你給的不夠多。
謝容蘭是什麽人,劉若蘭和王氏也早就看清楚了,壓根兒不指望著她能多顧著娘家。
說句不中聽的,隻要她不來娘家攪亂,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謝容蓉和謝容萱也都大了,知道好賴,更知道如今這日子好過,有奴仆使喚,都是借了二叔的光,自然不敢再對謝容昭有什麽壞招數。
謝容蘭就不一樣了。
她總覺得自己若是當初能留在京城,必然是能嫁入高門的。
有一位正四品的親叔叔,她如今卻還是嫁給了一個什麽都不是的秀才郎,當真是委屈得很!
或許是因為這一層原因在,她在陳家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恨不能讓陳二郎給她洗腳疊被才算是對得起她了。
當然,她驕傲歸驕傲,但陳二郎自有一套行事的規矩,斷然不會由著她胡鬧,更不會真地拿她當祖宗供起來。
所以,謝容蘭這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精彩且矛盾。
你說她過得好吧,她總覺得婆家哪兒哪兒都不好,夫君也不願意對她言聽計從的,這就叫不順。
你說她過得不好吧,天天吃的喝的樣樣都不賴,不說頓頓有肉吧,可是三五天也總能吃得上肉,而且身邊還有一個陪嫁的小丫頭,她還有什麽不知足的?
謝容蘭這會兒回來,就是想著讓二嬸娘對她心生愧意才好,畢竟她長得這麽好,家世又不錯,怎麽能隻是嫁給一個秀才郎?
不過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劉若蘭和謝容昭在見到這位陳二郎之後,都覺得謝容蘭高攀了陳家,就她那個品性,陳二郎能容得下她就算是不錯了。
吃過飯,陳二郎被謝阿爺叫到前頭書房說話,謝老三也回自己院子休息了。
一眾女眷則是移步到了後堂,還想著說說體己話。
其實,劉若蘭剛一看到謝容蘭那樣子的時候,就能猜到她心裏頭不痛快。
她都聽王氏說了,謝容蘭年紀到了,也有不少官宦人家求娶,雖說官都不大,但好歹是個官老爺,聽說還有府城的一位同知家的公子也來求娶。
不過可惜,都讓謝阿爺給推了。
自打鬧出長房的事情之後,謝阿爺也算是看明白了。
就謝容蘭這個孫女,著實不是個安分的。
當初能想出那樣的毒計來害乖寶,就足見這丫頭是個心狠的。
雖然她自己不承認,但是謝阿爺自有一番判斷,他可不認為那會兒的謝容蓉能撒謊。
正是因為知道謝容蘭的性子,所以謝阿爺才不敢把人往那種官宦人家送。
這會兒可以仗著謝修文的勢耀武揚威的,誰知道會不會落下什麽把柄?
日後若是再影響到了整個謝家的子孫們名聲,那才是最要緊的。
所以謝阿爺這才力排眾議,給她定了陳家。
陳家娶謝容蘭,也算是高攀了。
謝阿爺看中的,就是陳二郎這個人。
謝阿奶原本是不答應的,還是謝阿爺後來戳破了那層窗戶紙,謝阿奶才算是消停下來。
為啥?
因為那些過來求娶謝容蘭的公子哥兒,基本上都是庶出,要麽就是不得寵的嫡子,論繼承家業無望,又無才學的紈絝之輩,真嫁過去了,日後才會有苦頭吃。
謝阿奶自然也知道這嫡庶之別的。
若真是嫁給一個庶子,那還真不如嫁給陳二郎呢。
說到底,謝容蘭受高氏的牽連,名聲有暇,再則,她隻是謝修文的侄女,又不是親閨女,這差了不是一星半點的。
謝阿奶年紀大了,吃過午飯後就有些犯困,便讓人扶著回去休息了。
內堂這裏的人少了許多,總算是能安安靜靜地說些家常話了。
“萱姐兒也長大了,瞧著比蓉姐兒也矮不了多少了,再有兩年,應該就能一般高了。”
謝容萱對這個二嬸娘的印象並不深,再加上有好幾年沒見了,幾乎可以說是有些陌生了。
劉若蘭瞧見她怯生生的眼神,又朝她招招手:“來,可是瞧著我眼生了?我走那會兒,你還小呢,許是不記得我長什麽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