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誰願意活著？
大媽嘴唇動了幾下，身邊的人扯了扯她的衣服，大媽扭過頭沒有再說話。
見她這樣，那幾個男人更囂張了，聲音更大，還時不時地發出嘲弄的笑聲。
坐在車裏的保鏢，手上的青筋暴起，看著十分的生氣，要不是估計老板還在車裏，孫菲荷覺得他能立刻上前，暴打幾人一頓。
孫菲荷的眉頭也微微蹙起，人可以冷漠，但是絕對不能漠視生命。
孫菲荷的手指在窗戶上輕點幾下，一道無形的黑線鑽進了幾人的身體，下一秒，張嘴說話的人咬破了自己的舌頭，笑著的人突然給口水嗆著，一直咳嗽不停，不知道哪裏來的蜜蜂，圍著幾人轉了起來。
“走開，走開。”幾人抬手想要把蜜蜂驅趕走，可是這樣不僅無濟於事，還惹惱了蜜蜂，將他們蟄得滿頭包。
幾人忍著疼，嚇得把衣服包住頭，立刻跑開了。
討厭的人走了，下麵的大媽開始喊：“沒什麽過不去的坎，有什麽問題，你下來說說，能幫咱們都幫你一把！”
“就是，好死不如賴活著。”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死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男人神情木然，他聲音帶著生無可戀的麻木：“誰能幫我？你們幫不了我！你們幫不了我！”
男人神情激動，聲音帶著嘶啞和絕望：“隻有我死了，警察才願意給我一個公道，我要用我的死，讓他們正視這個問題。”
男人又往外挪了一些，下麵的人開始大喊：“不要跳，不要！”
孫菲荷已經從車裏出來，坐著電梯一路往上，踢開樓頂的門，看著男人幾乎要掉下去的身子，淡淡道：“下來，你的忙我可以幫你！”
男人有些愣，他看了看明明被他用鐵鏈鎖住的門，此時居然被孫菲荷輕易的打開了。
孫菲荷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手指轉動，那鐵鏈像有了生命的蛇一樣，自顧自的纏繞在一起。
“看到了吧？我可以幫你！”
男人的眼睛大亮，撲通跪在地上，像是抓到了最後一根稻草：“仙人，你真的能幫我！”
“可以，下來吧，不要讓你的女兒擔心你！”
孫菲荷這句話，讓男人的眼眶瞬間發紅，他嘴唇顫抖：“我的女兒再也擔心不了我了，她……她已經死了！”
孫菲荷聳了聳肩膀道：“我知道她已經死了，要不然她也不可能飄在你身邊。”
男人的脖子像是生鏽的機器一樣，轉動的時候，好像都聽到了哢嚓聲，他覺得自己的頭現在有千斤重，他強逼著自己環顧四周，生怕漏看了什麽，一寸一寸地找，最後什麽也沒找到，他收緊雙手，緊緊地盯著孫菲荷道：“我的女兒，她在這？”
孫菲荷點了點頭，看著他身邊飄**的魂體道：“在你的右邊，現在哭得醜死了。”
“不哭不哭，我的琪琪不哭。”
即使看不見，男人還是手忙腳亂地拽起袖子，對著虛空做著擦淚的動作。
“你擦她脖子上了，眼睛在上麵。”
“哦哦，這樣呢？”
“往下一點。”
“好好好，琪琪不哭！”
孫菲荷歎了口氣，拿出一張黃符，飛快地在上麵畫著，符成後無火自燃，白煙繞在男人的身邊，眼前魂體的身影越來越清晰。
琪琪還穿著那天離家的淺綠色裙子，隻不過上麵不複原來的幹淨，現在滿是髒汙，上麵還殘留著血跡，肚子上的刀口清晰可見。
“爸爸，我疼！”
“琪琪，我的閨女。”男人突然崩潰大哭起來，心疼無比地抱著琪琪，聲音裏滿是絕望。
琪琪身上的傷痕，他已經親眼見過了，那是警察通知他去認領屍體的時候。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女兒隻不過是去上個美術班，怎麽就成屍體了。
他覺得一定是警察搞錯了，但是惴惴不安的心慌，還是讓他腳步踉蹌地去了警局。
停屍間裏，一個被白布蓋著的修長身影，讓他的腳步頓住，那時的他突然有種直覺，**躺著的人就是他的女兒。
所以他趕緊退了出去，他不敢看，警察理解他的心情，把案發現場發現的書包遞給他，問他這是不是他女兒的。
他不敢點頭，生怕一點頭，他的女兒就真的沒了。
可是書包上的中國結是他親自做出來的，他不可能認錯，他顫顫微微地接過來，書包內側是他親手繡上的名字。
梁琪琪。
此時他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他緊緊地抱著書包，好像抱著最後的希望。
警察坐在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他聲音稍微小一些才道：“屍……屍體還需要你親自看一眼，還有你女兒的遭遇，我們也要如實的把暫時的調查結果告訴你！”
男人努力地拒絕聽，可是還是被兩個警察扶著再次進去。
他站在白布的一側，突然冷靜了不少，他強裝鎮定地拉開白布，此時就算他不想承認也沒辦法。
**躺著的臉色蒼白的人就是他的女兒，他把琪琪淩亂的頭發別在耳朵，他的琪琪最愛幹淨，還有強迫症，一點不整齊都會不高興。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警官，我的琪琪是怎麽死的？”
警察歎了口氣，小聲開口。
他們接到一個報警，趕到的時候，琪琪已經毫無聲息地躺在一張破舊的**，那床淩亂不堪，一眼就知道發生了什麽，而且琪琪基本是衣不蔽體，但是致命傷在腹部，經過法醫檢查，對方死前有劇烈的，虐待式的性行為。
“那你們抓到人了嗎？”
警察對視一眼，才開口道：“還在確認嫌疑人，我們已經有了大致的方向，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男人不知道自己此時在想什麽，他木然地開口道：“那我能帶我的琪琪回家了嗎？”
“恐怕還不行，不過你放心，很快，很快你就能帶她回去了！”
不知道對方的話，男人聽到沒有，隻見男人呆呆地轉身，深一腳淺一腳地往門口走，剛走到門口像是反應過來似的，猛地一個轉身，抱起**的女孩就要走，聲音裏帶著輕柔的安撫：“琪琪不怕，爸爸帶你回家！帶你回家！”
幾個警察趕緊拉住他，此時的男人力氣無比的大，無奈之下，身後的警察直接按在他的後脖頸，直到他昏倒在地，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