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以毒攻毒
夜色籠罩著營地,陣陣低沉的呻吟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袁書站在臨時搭建的醫療帳篷外,眉頭緊鎖。
三位大夫正在翻閱他們隨身攜帶的醫書,試圖尋找一絲希望。
突然,袁書的目光落在了營地邊緣一簇不起眼的植物上。
那是一種帶有淡紫色花朵的草本植物,她記得這種植物有輕微的毒性,以前發燒拉肚子沒錢看病,就吃的這種草,吃完會昏睡,但醒來就不會再拉肚子。
袁書以前不懂,隻以為那草可以治病,等她後來查過才知道,原來那草是有毒的,也幸虧小時候她吃得少,隻是昏睡,沒要她命。
"幾位,"袁書打破沉默,聲音冷靜而堅定,"我有個想法,雖然有些冒險,但可能是眼下唯一的機會。"
三位大夫抬起頭,期待地看著她。
袁書指向那簇植物,"那是紫靈草,可以嚐試用它的稀釋汁液來治療病患。"
"什麽?"張大夫驚呼,"袁姑娘,那可是有劇毒,多少人因為誤食此草而喪命,這就算治好了病,也會被毒死!"
胡大夫也立即反對,"這太冒險了,我們不能拿人命開玩笑!"
柳大夫卻陷入了沉思,他比其他二人更相信袁書。
片刻後,他緩緩開口:"老夫倒覺得可以一試。毒藥治病,雖然危險,但在這種情況下,或許是唯一的出路,如果不用,等待大家的也隻有死路一條。"
幾個難民偷偷躲在附近,聽到這話,頓時就穩不住了,衝進去。
"你們竟然要用毒藥治病!"一個難民驚恐地喊道。
"我就說她不懷好意!這是要害死我們啊!"另一個人附和道。
“這和死馬當活馬醫有什麽區別。”有人憤怒。
袁書平靜地看著這群人。
她轉向三位大夫,"按我說的做,隻要用量得當,可保性命無礙。"
“你還是不是人,我們都是活生生的人命,你就這麽把我們當豬狗一樣對待,我不同意,我也不會讓我的孩子喝毒藥。”一婦人怒不可遏。
很快,外麵就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婦人將毒藥治病的事告訴了大家。
果然,所有人聽到這話,立馬就沸騰了,場麵眼看就要混亂,就在此時,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我願意試一試,是死是活,都是我的造化,與袁姑娘無關。"
眾人轉頭看去,是黃本,晨陽軍人,此時正搖搖晃晃地走來。
他臉色蒼白,額頭上布滿汗珠,顯然已經被感染。
"黃本。"李高驚呼,"什麽時候病的?白天不還說沒事嗎?"
黃本勉強笑了笑,"這病來得快,但是我相信袁姑娘,不治就沒有活路,試一試,說不定還有機會。"
袁書深深地看了黃本一眼,點頭道:"好,那就準備。"
在袁書的指導下,李高和幾個幫手開始采集紫茄,然後按照特定比例稀釋其汁液。整個過程中,難民們在遠處竊竊私語,眼中充滿了懷疑和恐懼。
當藥液準備好後,袁書親自端到黃本麵前。"我必須實話告訴你,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黃本沒有猶豫,直接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周圍的人頓時屏住呼吸,等待著結果。
起初,似乎沒有任何變化。但約莫一刻鍾後,黃本突然劇烈嘔吐起來。
"看吧!我就說是毒藥!"人群中有人大喊,大家看向袁書的目光,也愈發氣憤和質疑。
可就在他們要發作時。
在嘔吐過後的黃本,控製不住的腹瀉卻停了下來了。
黃本聲音雖虛弱,卻很驚喜,"感覺好多了..."
袁書鬆了口氣,正要說話,黃本卻突然倒地,整個人陷入了昏迷。
"黃本。"李高嚇了一跳,當時他選黃本跟過來,也是因為黃本拳腳厲害,若是折在這裏,他都不知道要如何給黃家人交代。
其他人也是嚇得臉色發白,緊接著是絕望,漸漸地,營地裏到處都是哭聲。
袁書緊緊繃著唇,示意柳大夫。
柳大夫立即上前查看,片刻後,他微鬆了一口氣。
"脈象微弱,但還算穩定。隻是還有些發燒的跡象。"
說完,又大聲安撫大家,“放心,沒有性命之憂,這草藥可以緩解病症。”
難民們聽完,原本的哭聲頓時戛然而止,還有些不信地看著他。
袁書心裏也稍稍放鬆了些。
"繼續觀察。同時,準備更多的藥液,如果黃本醒過來,就給大家服用,劑量可以再輕微一些。"
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營地,營地的氛圍終於變了。
有人歡呼雀躍,認為找到了救命的良藥;當然也有人恐慌,擔心瘟病就沒有治好的可能。
但這並不影響整體的局麵。
在接下來的幾個時辰裏,袁書和三位大夫不知疲倦地為病患們服用稀釋的紫茄汁液。
一開始大家的症狀和黃本差不多,不過到了後半夜,大多數人的症狀得到了緩解,但也有一些人和黃本一樣陷入了高燒昏迷。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袁書終於有機會稍作休息。
她站在營地邊緣,遠眺著即將升起的朝陽。
李高走到她身邊,輕聲問道:"袁姑娘,您覺得...我們能挺過去嗎?"
他觀察了一夜,黃本雖然沒有再竄稀嘔吐,但精神非常差,像是熬不過去。
袁書沒有立即回答。她的目光落在遠處,仿佛在思考什麽。
"我們別無選擇,"她最終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疲憊,"隻能繼續前進。"
就在這時,一聲急促的呼喊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不好了!黃大人的情況惡化了!"
袁書和李高立即衝向醫療帳篷。
隻見黃本躺在那裏,麵色慘白,呼吸急促,全身被汗水浸透。
柳大夫正在為他把脈,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情況不妙,高燒不退,脈象越來越弱。"
周圍的人立馬竊竊私語,有人甚至開始指責袁書。
"我就說不能喝那毒藥,要不是她用毒藥,可能還沒那麽快死。"
"完了完了,我還喝了兩大碗。"
指責懷疑的聲音越來越大,
袁書卻異常冷靜。她轉向三位大夫,"諸位,還有什麽辦法嗎?"
張大夫和胡大夫麵麵相覷,最後搖了搖頭。柳大夫沉思片刻,突然說道:"或許...我們可以試試放血?"
"放血?"袁書皺眉,"可有先例?怎麽放?放多少?"若是失血過多,那黃本就真的沒救了。
柳大夫苦笑,他也隻是在一本雜書上看過,但並未試過。
袁書見他沉默,也猜到柳大夫是不想自己擔責任。
想了想,她又道:"先降溫,用冷水擦拭病人的身體。同時,繼續給他服用鹽糖水,防止脫水。"
李高心係黃本,立馬去辦。
其他人則是茫然地看著,有病患家屬的,則去照顧各自的家屬。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黃本的情況卻沒有絲毫好轉。
他的呼吸越來越微弱,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天色漸暗,營地裏彌漫著一種詭異的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醫療帳篷,現在連發火,對他們來說都沒意義了,像是等死一般,所有人都沉默下來。
袁書頭一次感到這麽無助,這一次,她真的沒轍了,沒有現代那些藥,哪怕是一個小小的感冒,也會讓生命脆弱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