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暗中布下的玲瓏局我贏得妙嗎
你暗中布下的玲瓏局,我贏得妙嗎?
下棋間,唐琳像平時和人聊家常一樣,和令妃聊了開來,“令妃,這帝都,還沒有人打敗過你嗎?”
令妃一心為了贏唐琳,一直專注棋盤,沒有像唐琳一樣,下一步棋,不經過考慮,還有閑情在看著她。她每下一個子,都很緊張,怕下錯了,輸給了唐琳。她搖了搖頭,“打敗我的人,至今還沒有呢。但我聽說皇上爺和二王爺的棋藝高超,卻苦無機會和這二位萬人之上的主子切磋一下!”
唐琳嗬嗬笑了笑,下了一個子後,又問:“令妃的棋藝如此高超,是怎麽學到的?”
“呀!”這時,令妃輕鬆地吃掉了唐琳一個子,開心極了。“唐妃,得罪了。”
“哇!你真厲害!”唐琳看了棋盤一眼,此時是令妃占上風,她的誇讚,並不是敷衍了事。“難怪大家都說你是棋神,今日果然領教到了!”
令妃憨笑了一下,“過獎了。說到我這一手棋藝呢,也不是件津津樂道的事,打小我就對圍棋感興趣,我家裏人都不懂下棋,我就自己揣摩怎麽下圍棋的,可能是天資的關係,才學得比較快。因對圍棋較酷愛,每逢有人下圍棋,我都去湊熱鬧,結果每次都贏,自此……就被封為帝都的棋神了!”
唐琳笑了笑,“哦,原來是這麽回事。”說到底,還是跟天資有關。
接下來,令妃一直處於上風,心裏有種意識,自己一定會贏,所以完全放開心和唐琳一邊聊天,一邊下棋,讓周圍人都不知情況咋樣了。
安林就站在二人中間,看二人下棋。在他心目中,他承認的棋神,隻有禦聖君一個。令妃曾打敗了已告老還鄉的王太師,才被封為棋神。王太師是帝都人士公認的棋神,可王太師經常和皇帝下棋,而且每次下棋,盤盤皆輸。令妃當初,隻是險象環生贏過王太師,若她與皇帝過招,根本沒有贏的機會。
隻是此時,安林不甚替唐琳擔憂。眼下,令妃占了上風,而且,打從下棋開始,就一直占上風,而唐琳隻顧著聊天,壓根就沒有去沉思怎麽下棋。
眼看令妃就贏了,安林幾番想出聲提醒唐琳,如果可以,他想代為下棋,至少還能應付令妃幾招。但,比賽規矩是,裁判不能幹涉參賽者。
安林急得手指不停地絞來絞去,幾番欲出聲,又因比賽規矩而把話吞下肚子。
禦聖君看到安林的急樣,心裏多少猜到了現在比賽的情況,顯然唐琳的處境不樂觀。
“怎了皇兒?”見兒子臉色不太好,皇太後過問了句,也猜到了原因。她看了舞台上那下棋的兩位妃子一眼後,看向兒子,“是擔心小唐會輸?”
“有點!”禦聖君道,“但皇兒相信琳琳會全力應付的。”
一聽到他說這話,皇太後就忍不住笑了,“你瞧瞧,小唐這丫頭,正和令妃有說有笑呢。令妃棋藝高深莫測,能輕而易舉打敗一個棋手,她持樂觀的態度,哀家覺得很正常,但小唐就不正常了,這都什麽節骨眼上了,她不經過思考就把棋下了,這不是明擺著讓令妃贏?小唐應該不會下圍棋!”
“哦?”禦聖君挑眉道,“母後這話怎麽說?”
皇太後好笑地反問道:“你見過一個下棋的人下棋不經過深思熟慮的嗎?”
禦聖君說:“這比賽還沒有結束,咱們也別太盲目地判定琳琳會輸,說不定,琳琳在運籌帷幄之中!”說到這,詢問一旁的張向陽,“向陽,幾更天了?”
張向陽看了一下外麵的天色後,回道:“差不多四更天了吧。寧妃退賽了,眼下還有麗妃,宣妃,韓妃還沒有上場。一個時辰,足夠結束選後比賽的!”
“嗯!”禦聖君應了聲,然後看向舞台。
此時,令妃過目了棋盤一眼,看到棋盤上的局勢,心裏樂開了花,很快,自己就贏了。
唐琳捕捉到了令妃眼裏的興奮之色,她隻是悄悄地笑了一下,繼續下棋,繼續讓令妃領先。如果國際大師容易打敗的話,那真是太丟臉了。
令妃,等著一下子從天堂掉入地獄吧。
“宣妃,你去哪?”看到宣妃離座,往外閣去了,麗妃喚了聲。
錯和和琳。宣妃一臉冷淡,沒有回頭回應麗妃,直接往外閣去。路過舞台邊沿的時候,唐琳注意了宣妃一眼,隻稍稍一眼,就轉過頭接著下棋。
令妃看到宣妃往外閣出去,神情黯淡了些許,下棋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唐琳借此機會,打算從令妃的口中,了解一下這對同父異母的姐妹,“令妃,聽說宣妃是你妹妹,你們姐妹倆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令妃隻是自嘲地笑笑,不語。
過了一會,看到父親也往外閣出去了,令妃的神情更加黯然,一邊下棋,一邊也想跟唐琳傾訴一下心事,“說實話,我們姐妹倆的感情不好!”
唐琳問:“怎了?”
令妃黯然道:“以前,我一直都不承認宣妃是我的妹妹,原因是,她的母親。我爹一心待我娘,不料府中丫鬟設計上了我爹的床,還懷了孩子。如此傷風敗俗,我爹恨穀雁她們母女倆了,我和我娘也很恨,你說,世上怎麽有這樣的女人呢?她們在府中之所以過著非人的生活,是她們咎由自取的。可下午當我看到一封信後,我才發覺,穀雁真的很可憐!上一代人的恩怨,不應該牽扯到她身上的!我爹在穀雁進宮後,才幡然醒悟,不應該把對她母親的恨,強加在她身上!等選後比賽結束後,我會跟我這個妹妹好好談一談,承認自己的錯誤,希望這份道歉,來得不晚!”
外閣。
宣妃站在欄杆前,沐浴著清冷的月光。月光撒在她潔白單薄的衣裳上,顯得格外純潔柔弱,身段卻也嫵媚妖嬈得沒人可比。
李太傅站在宣妃身後兩米外的地方,臉上壓抑著痛苦。
閉上眼睛,吸了一口下半夜的冷空氣後,宣妃拿出懷中的瓶子。這是她離開寢宮之前準備的毒藥。她對著瓶子笑了笑,笑容中夾雜著淒涼和絕望。
她回想起了下午在寢宮時皇帝對她說的那番話,“對朕的所作所為,你覺得還可以彌補?”
“嗬,”她悲涼地笑了笑。活著,是彌補不了了,如果死了呢?這未曾不是一個彌補的好辦法!
就在宣妃要把瓶子裏的毒藥全部灌入自己口中時,李太傅急促上來,一把拍掉宣妃手中的瓶子。不甚,瓶子掉在了湖中,毒藥浸水,不一會功夫,湖麵浮現好幾條死魚。
李太傅看了那湖麵一眼,眼神痛得要流血。他看向此刻神色冷漠的宣妃,沙啞道:“你一心想當上皇後,不就是要讓爹對你刮目相看嗎?死了,你怎麽讓爹對你刮目相看?”
宣妃神情冷漠,眼神如刀看著湖麵,低喝一聲:“滾!”
李太傅痛心咆哮,“我是你爹!”
“爹?”宣妃側過身,滿是諷刺的態度看著李太傅,“說遠了吧李太傅?自始至終,你隻有李妙鬆一個女兒,怎麽可能是我爹呢,哈哈哈!真諷刺!”
李太傅急切道:“雁兒,我知道你恨爹,但爹沒關係的。爹知錯了,這十幾二十年來,爹不該冷落你,爹知道錯了,我不求你原諒爹,但你能讓爹彌補你嗎?”
宣妃笑得飄渺,“哈哈!李太傅嚴重了,小女子怎敢憎恨李太傅呢!若是沒什麽事,還請李太傅別靠近,小心毒發身亡!”說著,又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
李太傅以為她會再喝掉瓶子裏的毒藥,幹脆一把把瓶子奪到手中,一時衝動,把瓶塞摘掉,一仰頭,把瓶子裏的毒水,都倒入了自己口中。
宣妃被李太傅突然的舉動嚇呆了,瞳孔睜大,差點窒息過去。“你、”u884。
他朝她柔柔一笑,道:“爹悔悟得太晚了,錯過了二十多年與二女兒享天倫之樂的機會,爹恨自己。雁兒啊,你姐妙鬆是愛你,是因為她母親一直約束她,她才不敢對你流露她對你的愛,你不要怪她。爹不讓你死,爹為了你,連死都不怕。雁兒,好好活下去,好嗎?爹求你了!”
這一刻,宣妃看著雙鬢已有些發白的父親,忽然發現,昔日娘親眼中那個俊美無比的男子,如今已經老了,真的老了。一晃眼,對方已白頭。
張向陽在內閣入口看到這裏,就往內閣進去了。回到禦聖君身側站好後,小聲說道:“宣妃本來要喝毒藥自殺,被李太傅攔住了,可現在李太傅卻喝了毒藥。”
禦聖君立即吩咐,“去,叫孫百淩去看看,李太傅一心為朝廷付出了幾十年心血,功勞無數,一大功臣,可不能就這麽死了。”
“是。”應了聲後,張向陽又往外閣出去了。
舞台上。
就在這時,令妃本想繼續下棋,她已經深思熟慮過該怎麽進行下一步了。可當她再看向棋盤的時候,忽然發現……無棋可下了。此時的局勢,是自己輸得非常的慘不忍睹。
她驚愕地看向唐琳,而唐琳,正笑米米看著她,“妙鬆小姐,你暗中布下的玲瓏局,我贏得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