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禳災，禱雨
實際上。
在大約一月之前，陸淵就已經徹底步入了煉精化氣圓滿之境。
之所以又耽誤一個月，主要是他想嚐試一鼓作氣能否衝擊一下煉氣化神的境界。
結果，卻是修為完全紋絲不動，哪怕接連施展九息服氣也沒有多少效果，仿佛修為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無比堅固的瓶頸。
陸淵意識到，這有些許天地環境限製的因素，但更主要的則是自己的底蘊不足，缺乏沉澱。
不同於按部就班苦練苦熬總會有所成就的武功修煉，導引術乃內丹道修仙法，修仙長生乃逆天而行，感悟天地、運煉靈精，步步都需漫長歲月及精力。
一般修士即便天資出眾、資源供應充足，也要經曆數十年的感悟、打熬、積累，才能修行到煉精化氣圓滿，而陸淵目前滿打滿算正式修仙也才不過三年時間。
這麽短的時間就達到煉精化氣圓滿，雖然根基並無不穩，但是距離突破下一個大境界還是差了些許。
煉精化氣圓滿之後，想要突破至煉氣化神之境，最重要的步驟便是凝煉全身真炁化為丹胎，氣與神合孕育元神，就像是築基修士嚐試突破金丹一樣。
而這一步驟耗時耗力困難非常不說，還存在不小的凶險，一旦失敗可能導致修為的下滑或者是走火入魔。
陸淵隻是初步嚐試一番，就明白自己想突破這一步還需要長時間的感悟和底蘊積累。
“師尊！？”
就在這時，山道之上一道身影飛奔上來，陳占堂來到陸淵麵前激動行禮：
“弟子恭迎師尊出關！”
雖然直到現在都未曾正式收陳占堂為徒，不過後者如今一直以弟子自居，陸淵打量一眼對方，頓時露出笑容：
“蘊氣藏神，你已經修出了真炁？”
陳占堂並無自滿之色，慚愧道：
“師尊所傳服食之術玄奇無比，可惜弟子愚鈍花費許久才堪堪入門，也多虧了此術的煉化萬物精氣之效，弟子總算是在月前煉成了第一縷真炁。”
陸淵點頭讚賞：
“不錯，你確實是個修行的種子，持之以恒下去亦可在道途之上有所成就。”
半年前點亮九息服氣之後，他在閉關前便向陳占堂傳下了導引術中的煉精化氣之法，以及地煞術中的【服食】。
他的打算是在這個世界種下一顆修仙種子，觀察其最終能夠成長到哪一步。
畢竟日後他必然要去追尋上古煉氣士的蹤跡，甚至是離開這個世界。而若是沒有服食術配合，陳占堂在這塵世之中再怎麽天資過人恐怕都隻能在煉精化氣的入門階段徘徊，荒廢一生。
實際上即便是有了服食之術，陳占堂煉成第一縷法力的效率也遠比他當初慢得多，畢竟服食之術他隻進行簡單指點，全靠陳占堂自己摸索，遠遠比不了天書的直接灌頂傳授。
陸淵的話算是對自己修行的認可，陳占堂聽聞後激動不已，道：
“師尊過獎了，弟子實在還差的遠，日後必定更加勤勉，不負您的厚望！”
陸淵微微點頭：
“這段時間神州可有什麽大事，各省狀況如何？還有我讓底下門徒打聽的事情可有結果？”
陳占堂立馬回答道：
“神州發展如今欣欣向榮，工業和西洋科學發展日新月異，如今我們不光能獨立自主製造鐵甲艦、蒸汽機車，就是蒸汽飛艇都開始涉獵，想必很快就會有所成果。
議廷治下，大多省份的百姓可稱得上是豐衣足食，部分偏遠落後的省份情況要差些，外加天災之下偶爾會發生饑荒，議廷一般會請天師府的門徒第一時間前往賑濟。”
“至於您讓我們打探的事，這半年來天師府門徒在各地收集各類有關中古、上古時代的古籍、古物百餘份，如今全部都收藏在了考古閣中等待您查閱。
除了這些古籍以外，他們還在各地探尋到了幾處古代遺跡之類的地方，正在安排人手挖掘探索，相信很快便會情況匯報回來。”
陸淵滿意點頭：
“好，帶我去看看那些古物古籍。”
陳占堂二話不說，領著陸淵前往道宮之中專門設立的考古閣。
進入閣中，便見裏麵擺放一排排的木架，上麵擺有大量殘缺石板、陶器、雕塑、青銅器等等，一看就年代久遠，曆經滄桑。
閣中還有數名頭發花白的老者正在忙碌，一見到陸淵進來紛紛一驚，連忙放下手頭上的事情迎上前，無比恭敬敬畏的出聲道：
“我等拜見至聖天師。”
這些人都是新國為數不多對中古及更久遠的神州曆史、文字有所鑽研的文官學者，專門研究所有送到道宮的古物古籍乃至文字，陸淵略一打量，微笑回應：
“不用多禮，我是來看看這些東西裏有無和上古時代有關的記載或者器物，各位研究的如何了？”
為首一個帶著老花鏡的老者顫顫巍巍道：
“回天師的話，我們已經進行過仔細查證，送來的這些東西中一多半其實都是近古及中古時代末期的東西，還有一部分破碎殘缺的太嚴重無法辨別，明確涉及到上古時期的隻有寥寥幾樣。”
陸淵目光掃視：“是哪幾樣？”
老者引至內閣之中，裏麵擺放的四張木桌，其上分別擺放有幾件殘破古樸事物：
“天師請看，這件殘缺陶器上，刻有上古時代部落先民才用的甲骨銘文，加上出土之地屬於上古部落飛熊氏的領地範圍，基本可以斷定便是上古時代的古物，隻是不知道是用什麽方法燒製竟能保存至今，我們判斷這在萬年前恐怕都是一件難得的寶物。”
“這幅拓印圖乃是從民間收集而來，上麵的圖畫記載了部落先民狩獵大荒野獸，然後供奉上蒼的種種，我們判斷被拓印的壁畫應該是來自於上古部落之遺跡，具體出自何處還在尋覓。”
“這一件.”
隨著老者的講述，陸淵上前挨個仔細查看，發現這些東西的確或多或少都和上古時代有關，隻是並沒有涉及到自己想要尋覓的東西。
在老者介紹完之後，他不由問道：
“隻有這些？你們博覽先古曆史，可知道有關上古煉氣士的傳說？”老者遲疑道：
“我等也聽聞過一些，隻不過向來都是當做神話傳說來看待，從未仔細考證。據老朽所知三百年前金廷曾在中原府一帶發現過雲羅國的遺跡。
此國據說乃是中古時代神州先民建立起的第一個國家，其所留下的遺址之中便有幾副記載有各種怪力亂神的壁畫，好像就涉及到上古煉氣士。”
“哦？”
陸淵頓時來了興趣：
“那些壁畫可還在？”
老者搖搖頭：
“天師有所不知，金人不當人子，發現此遺跡之後僅將壁畫拓印，然後就將之搗毀，生怕漢人們祭拜。而那些拓印本之後有沒有留存下來卻是不得而知，反正我等從未見過，不知道是不是收藏在皇宮之中。”
所謂的雲羅國壁畫陸淵在藏經殿時也未曾見到過，他眉頭微皺，看向陳占堂，後者立刻聞弦歌而知雅意：
“弟子這就去讓天師府的門徒去查找。”
說罷，便匆匆離去。
陸淵則是在閣中繼續聽幾個考古官繼續介紹，其中一尊大半腐朽，形製特殊的青銅爐子亦引起了他強烈的興趣。
因為此爐材質頗為特殊，看上去絕非普通的青銅料，最關鍵的是從其形製而言，這爐子明顯是一個丹爐！
曆經萬年滄桑的丹爐，想也不用想這恐怕就是上古煉氣士所用，雖然在漫長時間衝刷下已經殘破不堪，但陸淵手掌觸摸之時卻依舊仿佛穿越時空，遙想起那時的盛況來。
不過整個考古閣，除了青銅爐外再找不到多少和上古煉氣士有關的記載和物件，他最終意興闌珊的走出，又過半天後便得到陳占堂前來匯報，皇城已經封存起來的藏經大殿中並未找到有關雲羅國的壁畫。
陸淵當即便決定親自前往中原府，去親自看看那所謂的雲羅國遺跡。
詢問過方位後，他並未帶上陳占堂，獨自一人駕馭輕風徑直前往。
中原府曾經是數國古都，曆史悠久，距離天京也就三千餘裏，以陸淵現在的法力修為不到一個時辰便至。
不過。
在進入中原府地界之時，陸淵在高空之中向下俯瞰，卻發現夏日炎炎，一些縣城外大片大片的農田荒蕪，土地龜裂，仿佛遭遇了旱災。
更糟糕的是旱極而蝗，在幹旱最為嚴重的一處縣城外，他還發現了大量的蝗蟲在田間飛舞，所過之處寸草不生，大量的農夫農婦乃至官府的差役們正在滿頭大汗的進行捕殺，然而麵對數量茫茫多的蝗蟲卻是杯水車薪。
如此情況下，陸淵的身影當即攜帶清輝從高空中降落而下，正在捕殺蝗蟲的人們很快便發現了他，先是呆愣在了原地，然後便發出極度激動的大喊之聲：
“仙師，是至聖仙師！”
“天師來了，他聽到了我等的祈求來救我們了！”
“天師大慈大悲救苦救難，中原府幹旱數月又遇蝗災，求您救我們一救吧！”
無垠田地間成千上萬人麵向陸淵山呼海嘯的跪地祈求，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陸淵也並未多說，隻是身形緩緩下降，億萬遮天蔽日飛舞的蝗蟲仿佛有靈一般紛紛避讓，他則是便手掐印訣，口中念念有詞：
“掌以時招，以除疾殃，去！”
呼！
隨著手訣完成，他猛然一揮長袖，旋即便見一股浩大無形的波動，伴隨著點點如繁星一般的法力清輝如同海嘯一般向四周湧去，頃刻便覆蓋了周身數十裏方圓。
而在這股神秘玄奇的波動下，就像是有一場致命的瘟疫極速蔓延開來，狂暴飛舞的億萬蝗蟲一個個像是突然失去了生命一般，成片成片的墜落在地，千千萬萬蝗蟲屍體如雨灑落！
這等效果，自然是陸淵方才所點亮的地煞術【禳災】之效。
【地煞-禳災】：禳者解也，行使此法術可解除塵世災難，包括且不限於驅蝗、祛病、瘟疫等。
雖然剛剛才點亮此術，但是以陸淵如今煉精化氣圓滿的修為，應付區區蝗災自然不在話下，所以僅僅十餘個呼吸的功夫，在這片天地肆虐的蝗蟲十之八九都墜落在地，一動不動，在田間形成了一片厚厚的蟲屍地毯。
“這，這”
成千上萬前不久還在拚命捕殺蝗蟲的百姓、官差們全部呆若木雞的看著這一切。
足足過了半晌，視線之中幾乎再也見不到活著的蝗蟲，田間萬千身影才如夢初醒一般發出狂喜激動的歡呼：
“萬歲，仙人萬歲！”
“有救了，我們有救了！”
“我等凡夫俗子，叩謝天師大恩！”
萬千崇敬狂呼海嘯一般從田間大地湧來，不過陸淵卻並未停止自己的施法，隻見他手訣一變，口中念誦：
“吾召水神，壁生雨。箕豹起，亢蛟舞。五星起庭，窿居坎所。伯撼水，牛金阿香女。狗水精，鬼羊生火。澍丹田中，寸盈海渚。旱魃形，五雷神武。急急如律令！”
咒語念誦間，一股無形波動再度籠罩天地之間，旋即田間的所以人便看到，陸淵渾身綻放法力清輝，頭頂高空突然有一團陰雲成形，並且迅速的膨脹擴張，不過十來個呼吸的功夫就蔓延出去十餘裏，讓方才的烈日暴曬晴空朗朗變成了陰雲密布，宛如天傾！
轟隆隆.
緊接著，悶雷滾動，震撼四野，旋即陰雲之中點點細雨從天而降，初時還如牛毛一般稀稀落落，但也不過就是數個呼吸的功夫便變得暴雨傾盆，如同瓢潑！
頃刻間，大雨籠罩天地之間，幹涸大地久旱逢甘露，無比渴求的汲取著雨水，萬千渾身濕透的百姓乃至差役們在雨中更是歡呼雀躍，熱淚盈眶。
毫無疑問。
這驟然而降的大雨，乃是來自陸淵又一門才點亮的地煞術，禱雨。
【禱雨】：行雨之術，召喚八方風雨普降甘霖，可以用於解旱災，亦可破解暴曬神通。
田間的百姓和官差還在歡呼雀躍、感恩戴德，接連施展二術的陸淵卻隻是笑了一下，駕馭仙光瞬息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