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直接來狠的
麵對眾人質疑的目光,宋挽隻能不斷祈禱施良辰能把老太太救回來。
否則她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孫江月第一個跳出來:“聽王姨說,是宋挽給你奶奶吃了降血壓的藥。虧奶奶那麽疼她,她居然都不知道老人家有腦血管狹窄的病。”
宋挽確實對老太太的具體病情不了解,她隻知道老太太身上的病不止一種,每天都要吃幾把藥。
白芷聽到這話驚訝道:“宋挽,你這是想害死奶奶嗎?如果奶奶血壓過低,可能會中風,嚴重是會死人的!”
孫江月緊接著道:“奶奶房間不是早就檢查過,不能放降血壓的藥嗎,宋挽,難道這是你自己拿來的?”
這罪名可不小,宋挽搖頭:“不是我。我去奶奶房間的時候她打不開藥瓶,我就幫她打開了,我不知道情況會這麽嚴重……”
孫江月非但不信,反倒更氣。
“但凡你有照顧老人的經驗,就知道老人家容易記混!就算你一無所知,好歹也該問問她吃什麽藥吧?”
白芷再次添油加醋附和:“還以為你平時表現得那麽孝順,最起碼知道奶奶的情況,原來全是表麵功夫。”
宋挽內心自責。
早知道會這樣,她肯定會提前問清,現在說這些像推卸責任。
可一碼歸一碼,她無法對這兩人的一唱一和無動於衷。
“白小姐,你和奶奶相處的時間比我長,你知道她都有什麽病,每天吃多少種藥嗎?”
“你……”
白芷結舌。
她當然不知道,隻從孫江月口中聽說過大概。
孫江月沒好氣訓斥:“到底老太太的孫媳婦是白芷,還是你?”
“是我,”宋挽答,“我也很想知道,明明我是奶奶的孫媳、媽你的兒媳,你為什麽常邀白小姐去看奶奶,而不是我。”
平時從不拿她當傅家的媳婦,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恨不得她原地消失。
現在出事了,就開始拿她傅家兒媳的身份說事。
這和有事鍾無豔、無事夏迎春有什麽區別?
對孫江月的雙標,宋挽早就厭煩至極,一天也不想再忍下去。
“你這是在怪我?”孫江月難以置信,像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胸口劇烈起伏,“你自己做錯了事,居然還敢怪我?”
“我不敢,”宋挽搖頭,“我隻是實話實說。”
她全程沒有看傅時宴的表情,他肯定是對她很失望。
就在孫江月氣勢洶洶要繼續責罵的時候,傅時宴忽而開口:“不止挽挽,我也不知道奶奶平時在吃哪些藥。”
孫江月一噎。
宋挽詫異看去。
他是在幫她說話?
之前也就罷了,現在奶奶還在搶救室裏,他真就不怪她麽?
傅時宴的話打破眼下的僵局,引得孫江月極為不滿。
她快步上前拉了拉傅時宴的手,小聲嗬斥:“奶奶那麽疼你,這種話你能說出口嗎!”
剛才訓斥宋挽的時候,她巴不得整個醫院的人都聽到,現在和自己兒子說話,又生怕他被旁人斥責不孝。
傅時宴微皺著眉頭,說了句公道話。
“奶奶平日住在別院,從沒告訴過我們病情,挽挽進屋看到她擰不開藥瓶於是幫忙,這合情合理。換我也會這樣,犯不著揪住不放。”
宋挽愣在原地。
鼻尖的細微酸澀湧上來,以至於她眼眶微熱。
她看向傅時宴,奈何視線被淚霧遮擋,已經看不清他的摸樣。
孫江月說不過兒子,也不好繼續怪罪兒媳。
她到底要臉,怕自己眾目睽睽之下顯得太咄咄逼人。
白芷卻道:“阿宴的話很對,不知者無罪,可剛才月姨說房間不能放降血壓的藥,這藥又是從哪兒來的?”
話題轉了回來,孫江月狐疑看向王姨。
“王姨,你一直在照顧老太太。你仔細想一想,你們這次帶了降壓藥回來嗎?”
王姨篤定搖頭:“夫人,我記得很清楚,我們沒有帶過這種藥。六年前老太太也是因為誤食降壓藥導致暈倒,老爺子早就禁止這種藥進家門。”
氣氛因為這番話再次嚴肅起來,矛頭也再度直指宋挽。
就算她不知道老太太的病情,但這藥是她親手喂老太太服下是事實。
孫江月皺眉又問:“王姨,是你親眼看到宋挽把這瓶藥拿給奶奶吃的嗎?”
王姨思考片刻,回答:“我沒親眼看到太太喂藥,不過桌上被打開的藥瓶是她從樓下拿上來的,我之前從沒在老太太房間看到過這種藥瓶。”
這話一出,問題就嚴重了。
傅時宴眉緊蹙:“挽挽,你從哪拿的那瓶藥?”
如果宋挽不把話說清楚,勢必會背負謀害奶奶的罪名。
罪名不該落在她身上,畢竟老太太是她最親近的人之一。
宋挽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仔細回想當時的情況。
“我去奶奶房間找她的時候,她拿著一瓶藥打不開,我幫忙擰,發現瓶蓋像是被卡住,就拿下樓準備找工具打開……”
傅時宴冷靜道:“你再回想一下,你拿下樓之後,藥有沒有離過手。”
宋挽點頭:“我當時放在客廳櫃子上,然後去廚房拿了水果刀出來。”
“也就是說,這段時間你並沒有接觸藥瓶,那你折返回去的時候,有沒有察覺藥瓶有什麽不一樣。”
傅時宴現在是懷疑有人不小心拿錯了藥,老宅子的傭人都上了些年齡,有降血壓的藥很正常。
宋挽當時沒想太多,現在心慌意亂更想不起有什麽不同。
孫江月不悅表示:“阿宴,我怎麽覺得你在有意包庇?這個女人可是差點害死你奶奶!”
“任何事要講真相。奶奶最疼挽挽,她有什麽必要傷害奶奶?”傅時宴反問。
這倒是事實,要是沒老太太的庇護,宋挽在這個家早就待不下去。
孫江月氣得胸口再次起伏。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兒子專克自己!
傅時宴示意陳衝過來,冷聲吩咐。
“你立刻回老宅去查,有誰高血壓,另外有沒有人動過客廳的藥瓶。”
“明白!”
陳衝知道事態緊急,立馬趕回去。
傅時宴走到宋挽麵前,“事已至此你自責也沒意義。”
宋挽怎麽可能不自責?
她看向搶救室的方向,捏緊了手指。
“奶奶那麽疼我,我卻連她的病情都不清楚,要是當時多問幾句,也許就能避免發生這種事。”
還有一句話她沒說。
以後即便是在家裏,有些關鍵的東西她也不會再離手。
就比如奶奶吃的藥。
傅時宴看著她泛紅的眼圈,心忽然像被什麽紮了一下。
“日後多用心,奶奶不會怪你。”
白芷看著這一幕,眼裏幾乎要長出刺來。
都這種情況了,傅時宴居然還包庇宋挽!
難不成他真喜歡上這個村姑了?
這個上不得台麵的村姑,拿什麽自己她爭?
半小時後,陳衝那邊打來電話匯報。
“傅總,問了老宅子所有人,沒人有降血壓的藥,大家都說沒碰過客廳的藥瓶。”
沒有降血壓的藥,又沒人碰藥瓶?
而老太太也不會帶這種藥回來,這就奇了!
孫江月陰陽怪氣:“那還真是怪啊,難不成是這藥自己長腿跑到家裏來的?”
眾人目光再次聚集在宋挽身上,儼然把她當成了唯一嫌疑人。
傅時宴吩咐陳衝:“既然這樣,你現在直接報警,以有人謀殺老太太為由,把他們關起來受審。”
這話驚得在場眾人目瞪口呆,誰也沒想到傅時宴會來這麽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