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當年之事
薑沉雪臨行一言，讓場中眾人臉色都不禁沉重起來。
“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徐殺生問道，隻是此刻他卻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種靦腆，眼中冷漠，隱隱有殺意浮現。
李不修和楊靈兒也都看向了蓋九天。
“她說的不錯，今日不過是一個試探而已。當然，如果我們不出手，那對楊臨而言就是死局。”
蓋九天說著，眼中深沉起來：“這背後涉及到太多，涉及到夏主，涉及到神道。”
蓋九天此時極為嚴肅。
“我三叔跟此事有關？”楊靈兒問道。
蓋九天點點頭。
“不錯。所謂的不容，不過是他們扯出來的彌天大謊而已。”蓋九天說著，目光一動，看向了遠方。
此時，楊臨已經站在不遠處，一言不發，靜靜的聽著。
“所以，我們一家三口生別，不過是他們為了達成某種目的代價？或者說是棋子？”楊臨淡淡問道。
蓋九天沉吟片刻，又點了點頭。
“你說的不錯。這件事還要從大夏立國開始說，夏家之人，他們所追逐的從來就不是人間皇權。他們野心太大了，大到攪動風雲，屠殺了我落神峰，大到他們高居廟堂，以這億萬生民為消遣。”
蓋九天沉重無比，似說起這番往事，也觸動了他的內心，眼神中都燃燒起了恨意。
“不過可惜，他們所追求的東西始終不曾出現，即便是他們布局了數百年，也是無濟於事。直到你父親當年在滄瀾屠龍，終於引動了某種契機，讓夏承天的野心再度燃燒起來。”
“所以，這也才有了當年鱗台之事。”
“但你父親有了先機，戰力無雙，最後更是憑借一己之力打破了他們的計劃。若非是因為你，他當年能屠了半個神武城。”
蓋九天說道，終於將當年的事給引了出來。
楊臨皺了皺眉，縱然他已經經曆不少，此時聽到這些往事，心中依舊難以平靜。尤其是蓋九天最後一句，更是讓楊臨心中感覺負罪，仿佛都是因為自己，才導致了他父母的苦難。
至於其他人，此時都是沉默不言。
除了楊靈兒之外，李不修和徐殺生對於這件事也隻是聽聞，卻不曾想這件事竟與楊臨有關。
楊靈兒似乎也感知到楊臨的情緒，上前拉住楊臨的手，並未開口，但掌心傳來的溫度卻讓楊臨的氣息平穩了幾分。
“所以，這份因果自然也就轉移到了你的身上。今天的事情自然也隻是一個開始。不過也不用太過杞人憂天，他們也不怕，怕你父親殺回來。所以至少在你父親死之前，他們不會明目張膽的針對你。”
蓋九天繼續說道。
楊臨緩緩地抬頭：“所以，真正的殺局是在五月是嗎？是一場針對我母親，我父親，還有我的殺局？”
楊臨問道。
之前很多不明白的事在這一刻也豁然開朗。
他想到了之前楊開先的話，當初他還不明白，為何要跟自己說五月，夏主祭祖無妄寺的事。如今看來，那時他就已經告訴了楊臨，他將麵臨的危機。
蓋九天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你說的不錯，所以就像那位楚國公主所說的那樣，夏主的殺局從來都不是在今日。今日，他們是一種試探，既是要試探你是否跟他們需要的東西有關，也是要試探我的態度。”
“所以，你的時間不多了，你隻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蓋九天說道。
楊臨點點頭。
這答案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他從修行開始就從來沒有放棄過去無妄寺，那也是他心中所持。
而如今，不過是讓他更清醒幾分而已。
“那楊家呢？楊家在這件事裏扮演了什麽角色？”楊臨問道。
開始的時候，他始終認為楊家也是自己的敵人。如果不是楊開先，自己的父親就不會妥協，自己也不會有十年孤苦。
但最近發生的事情卻讓他心中疑惑，楊開先的提醒還有楊龍梟的態度，都不合邏輯。
“楊家也是無從選擇。如果當年不是楊開先出手，你父親會死，你母親會死，你也會死。”
“即便是你父親屠了半個神武城，結局依舊難以改變。”
“換而言之，雖然他的選擇讓你承受了很多。但也是他的選擇，才讓你們有了活下來的可能。
蓋九天繼續說道。
在今日這一次落神峰出手之後，他就已經做出了自己的決斷。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他才會毫無保留，和盤托出，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楊臨。
“楊臨……”
楊靈兒手心更緊了幾分。
她知道楊臨這十年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也知道楊家對他的厭惡和嘲諷，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存在，楊臨甚至很難挺過來。
所以楊臨對楊家心有怨恨也在所難免。
幸好，這個答案。
不會是讓雙方背道而馳的一個。
楊臨深呼一口氣。
“我知道了。”
楊臨回應一聲，而後就沉默下來。
“小師弟，不用太過擔心，你不是一個人。”這時，李不修忽然說道。
“師尊，我準備出去一趟。短則幾日，長則兩月，我會歸來。”
他說道，起身朝著落神峰下走去。
楊臨喉嚨動了動，他知道李不修這話是什麽意思。
一股無言感動出現在他心中。
他很想說一聲謝謝，但看著李不修的身影，又無語凝噎。
“我去修煉。”
徐殺生也開口。
他臉上也很冷漠，看了看廚房的方向，他的眼中漏出一抹複雜，最後一咬牙：“我真該死啊，都這個時候了，我竟然還想吃最後一頓。”
“不吃了！”
“小師弟，記住，你欠我一頓飯。”
徐殺生紅著臉說著，仿佛這時候說出這種話很是不好意思一樣，而後朝著落神峰後山而去。
楊臨眼中苦澀一笑。
他了解徐殺生，能讓他此時放棄一頓飽飯，而直接去修煉，這本身就是最大的善意。
場中也隻剩下三人。
“師尊，靈兒姐……”
楊臨打破沉默，他也不準備久留，要去修煉。
“你修煉你自己的就好了，她的天賦比你想的更恐怖，我親自指導她。”
蓋九天說道。
楊靈兒眼中也意動，對於她來說，更不可能看著楊臨深陷危機之中。
而當下，將自己的修為給恢複過來，才能有更多可能。
“不是，是我想帶著靈兒姐去擔山之地。”楊臨說道。
蓋九天雖然很強，但楊臨更相信道爺。
道爺之前已經說，楊靈兒自斬修為之後，契機就已經到了，他又怎麽可能讓楊靈兒錯失機會。
蓋九天一愣，旋即好像想到了什麽，沒再多說，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