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園福地

第二百三十六章 受傷

小阿文的動作很快,從定畫液的配置到試驗,多半天的功夫就做的妥妥的,自家的工匠琢磨的噴壺,也經過了反複改進,拿在手裏,都覺得精巧異常。

小丫鬟縫製的護頸也成功了,把珍貴的“托瑪琳”重新打磨成小碎塊兒,一點一點的固定在一個稍硬些的後脖頸形狀裏,隔著一層軟布,能夠接收到溫熱。

阿文歡歡喜喜的進宮,先幫皇帝戴上護頸,外皮用了明黃的錦緞,美美的圍繞了脖子,還挺拉風。

再去給太後問安,小心的給那副半身像噴了定畫液,送去給能工巧匠們製作鑲框裝裱起來,這次重新跟小皇帝兩兩相對。

果然,遊曆過幾個月之後,再不是當初那個格外稚氣的探花郎,言談之中深沉了不少,對於時事的看法,也能不那麽激憤或者偏頗。

最後,話題回到了白家的家務事,對於被嫂子認定就是白承光的“馬將軍”,阿文還真心裏沒底兒。

“臣想見一見這位馬將軍,到底是個什麽情形,才能心裏有數兒。”小阿文的這個主意倒是跟白老二不謀而合,那個大哥忒神秘了,玩的啥主意,你得提前跟兄弟們透透風兒才對啊!

阿圓有誌氣,不肯提一句那位大哥的事體,做弟弟的可不需要慪氣,馬尋歡要是真的就是“白承光”,那就當麵鑼對麵鼓的說道說道,總不能讓嫂子和三個孩子就這麽委屈了去!

小皇帝也納悶著呢,為什麽放著媳婦孩子不認,非得賴在王爺府?要說是貪圖權勢吧?也不像,現在的阿圓可是郡主了,三個孩子又可愛聰明,怎麽比都比馬王爺那邊的黑臉有好處。

何況就以見過的那幾次麵來判斷,這個“馬尋歡”,跟他爹的感情可不算好,馬王爺那眼睛裏又是威脅又是恐嚇的,一點兒都不像是個慈父。

“那朕安排馬將軍去護衛祭壇。”小皇帝有主意了。

祭壇祈福的儀式,離完成還早著呢!讓他們父子兄弟的常見見麵,那個謎底,就一定能解開了。

“馬尋歡”將軍就此結束了每天在家裏無所事事的生活,開始帶著幾個護衛定時守衛在祭壇下麵的出入口。

這是最甜蜜和最辛苦的時刻,一個父親,每天看到自己的孩子們呼嘯而過,卻不得抬頭招呼,更不能抱入懷中親熱一番。

第一天上崗,白老二沒得著消息,直直的找到馬王府去了。

當然,連大門都沒撈到進去,堂堂王府,是一個販夫走卒可以隨意闖蕩的嗎?還想找咱們將軍,不撒泡尿照一照,什麽德行呢!

“我是你們將軍的弟弟——”,白老二的垂死掙紮還沒說完,一盆餿水就照著腦袋澆下來了,澆熄了他所有的**。

結果,蔫頭耷拉腦兒的眯在宮門外等著接三個小家夥兒的時候,竟然望見了那個沒良心的“大哥”,目不斜視的正在跨出門檻,白老二熱血滿頭,在王府門前被羞辱的勁頭兒全發泄出來了,忽然衝過去,跳起來給了“馬將軍”的右臉頰一拳。

將軍身後的王府護衛,那都是馬王爺精心挑選出來善於飛簷走壁的高手,可真不是吃素的,根本不需要將軍命令,紛湧而上就是一頓胖揍,總是慢半拍兒的“馬將軍”,反應過來被群毆的可能跟他有關係的時候,白老二的一張臉,已經被揍的看不出輪廓。

這誤會,越鬧越大了!

小阿文陪伴了一整天的皇帝,還沒得著機會去偷瞧瞧那位“馬將軍”的尊容呢,回到家,就看見了哭的極度淒慘的白二哥。

“阿文啊,大哥怎麽可以這般狠心?他想攀高枝兒認貴親,咱們可以不攔著他,也用不著下這樣的狠手啊!”

白老二是真被打傷心了,那些護衛如狼似虎,要不是宮門前的守衛認得他,知道這是郡主的弟弟,福娃的叔叔,上前幫忙,沒準兒,今兒就把命也丟了。

“那嫂子呢?知道這事情了沒有?”阿文的第一個反應,要糟了!嫂子那個暴脾氣,一旦得知,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沒回來呢!怪不得嫂子——根本不去找大哥,就這麽僵著,大哥他——真的變了啊!”白老二一臉的腫脹,連牙齒都鬆動了,渾身的衣裳也被扯爛了幾處,那形象,要多慘就有多慘。

阿文著急的來回踱了幾步,下定了決心:“二哥你別急,先包好傷,換上衣服,呆在屋子裏躺著,等嫂子回來,我就說,就說你病了,別讓嫂子看見你的傷,這件事情,小弟以為,還得從長計議。”

好吧,讀書人總是這樣磨磨唧唧的說什麽“從長計議”的,傷透了心的白老二,也覺得無法麵對嫂子,本來想質問一下大哥,押著他來給嫂子賠罪的,熟料本事不濟,還得讓嫂子陪著生氣……

家裏的大小下人護衛也被囑咐過了,白老二上好了藥,老老實實地裹在被子裏唏噓長歎,實在怪不得他傷春悲秋,大哥那副最老實最憨厚的形象太堅固了,猛一翻臉,真心受不了啊!

三個孩子回府,都沒見到最可愛的二叔,“小老大”萬分想念的樣子,大睜著眼睛四下裏尋找。

目前,跟最小的叔叔還親熱不起來。

阿圓回來了。

“瞧瞧,我們的福瑞童子今兒怎麽沒精神了?天天去祭壇,厭煩了吧?老道士又給咱們背什麽書了?”當母親的,挨個抱一抱三個孩子,自從小老二生病,老大老三失蹤,她就很注意自己的言行舉動,力求做到不偏不倚,一碗水端平的對待孩子們。

小阿文也跟著往前湊,笑得一臉春風:“我跟皇帝說好了,從明兒起,每天跟著孩子們去祭壇,背書的事情,就交給我。”

孩子們最早的胎教啟蒙,就是由探花郎操作的呢。

“那我就放心了,外城裏事務繁雜,幫手又太少,你二哥又想回家,我還真掛念著孩子們。”

阿圓吐一口氣:“晚會兒把公主府原來留下的人手召集起來開個會,要是有可用的人才,就派到外城去曆練曆練,你二哥呢?喊他出來吃飯吧!”

“嘿嘿,那個,二哥他——生病了——說是不出來吃了,讓我們先吃。”阿文腦袋一緊,對這個彪悍的嫂子,他自認,心理素質還有待提高。

“病了?什麽病?傷風?可別跟你似的,病一回,又瘦的跟個猴子一樣,回了家,跟綠柳可沒辦法交待,我去看看——”,阿圓把孩子交給小丫鬟,自己轉身就要走。

“慢!”阿文大叫一聲,伸臂攔在麵前。

什麽情況?

“那個——嫂子——二哥他——不是傷風,是太累了!想多睡一會兒,那個——剛剛——脫了衣服了——不方便——”,小阿文在阿圓皺起的眉頭下,磕磕絆絆的找到了理由。

“太累了?睡覺了?”阿圓的眼睛眨了又眨,終於,放棄了去探病的想法:“那等他睡醒了,專門做點好消化的食物,這麽大的漢子,可餓不到半夜,叫廚上溫著,隨時等二爺吃。”

白老二已經混成了“二爺”了呢!

小丫鬟應聲而去,待得小五回來,叔嫂二人方才入席吃飯,三個小娃子湊著熱鬧,坐在自家的寶寶椅上禍害餐具。

“小老二”身後的碧兒,除了照應孩子,還偶爾的,給小五挾一筷子近處的菜去,做的悶聲不響的。

小五便會抬起頭來,直直的,看碧兒一眼,臉上的笑容蕩漾著,掩都掩不住。

從生死線上走過來的交情,真的是不同尋常。

阿圓是個粗線條的,可發現不了暗流湧動,更何況她內心中也是自顧不暇,三個孩子就占據了大部分休閑時間。

阿文的注意力隻在嫂子還會不會提到二哥的身體狀況,也沒有注意到空氣中甜膩的氣氛。

碧兒手腕上一隻玉鐲,正在燈下反射出柔和的光澤。

隻有咱們的“小老大”,完成了禍害餐具食物的大舉之後,在“寶寶椅”裏麵嚐試著起立,小手指著門外,嘴裏“啊啊——”的吵嚷著。

最疼愛他的白家二叔,就在那個方向歇息,孩子可能是擔心二叔餓肚子呢!

阿圓笑起來,伸臂抱起了“小老大”:“乖,二叔累了,要睡覺兒,老大帶弟弟妹妹們玩,等明兒起來,就見到二叔了。”

可是,“小老大”隻是一個半歲多的孩童,根本不肯聽從勸告的,繼續“啊——啊——”的往外麵使勁兒。

阿文腦門上的汗,留下來了。

千算萬算,怎麽就沒算出來這個小子還是個隱患?

“那個——嫂子——我去——抱著小老二看二叔,行不行?”果然是探花郎,腦子轉悠的快,讓小孩子看見白老二受傷,可沒關係,小孩子不會說話呢,兜不了底兒!

“行,你去,抱孩子看看就出來,讓老二多睡一會兒。”阿圓沒有異議,隻是送到了白老二的臥室門前。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