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八十一章
從酒會開始,秦芮就很聽話的在一些偏僻的地方繞來繞去。偶爾有注意到她的客人,便會馬上走過去送上一杯酒水,以消除對方的懷疑。雖然季悅楓告訴過她要裝作互不認識，可秦芮的視線,卻是始終沒法從她身上挪開。
眼看著季悅楓被一個男人堵在大廳的走廊旁，秦芮第一個想法便是衝過去替她解圍。可步子才邁出去，心裏便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要冷靜，不能衝動。如果自己就這樣過去幫季悅楓,不僅會引起現場其他人的注意，更會暴漏自己和季悅楓的身份。
於是，恢複了理智的秦芮就這樣一邊裝作送酒,一邊觀察著季悅楓和那個男人的一舉一動。眼看著他們笑著似乎在說些什麽，本來懸著的心雖然放了下來，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悶悶的不適感。她竟會覺得，季悅楓此時的笑，竟是那麽...惹人討厭。
秦芮知道，會有這種想法，是因為自己在吃醋。即使明白季悅楓和這些男人不過是在逢場作戲，如果不去討好他們，就有可能會引起懷疑，可秦芮卻就是不喜歡季悅楓對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男人或女人露出那種笑
。
明明，那個女人是屬於自己的，那個笑容，也該是自己的。
不願再看季悅楓和那個男人的互動，秦芮把酒盤放在雜物櫃上，就轉身去了洗手間。雖然路程並不遠，卻也要經過一條很長的走廊。看著來來往往的客人，秦芮盡量把頭壓低不想引起注意。可偏偏怕什麽，卻要來什麽。
聽著身後淩亂的腳步聲，直覺告訴秦芮似乎跟在自己身後的並不是一個人。條件反射使她加快了步子，轉身拐進女廁所裏。誰知，在她才剛剛跨入的下一秒，手臂就已經被對方死死抓住。那手掌，並不像男人那樣寬厚粗大，反而是帶著女人特有的纖細。
“秦芮？”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秦芮詫異的回過頭，就看見許久未曾見麵的舒婉菡正站那裏。“婉菡？你怎麽會在這裏？”自從秦芮陪著季悅楓一起出獄之後，她就再沒見過舒婉菡。這幾乎是她們從嬰兒時期就認識以來，第一次如此長的時間沒有聯係彼此。
“這是我要問你的話，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還打扮成這樣？”舒婉菡一邊說著，一邊來回打量著秦芮。她是知道對方是陪季悅楓一起出獄去執行某個特殊任務，可她卻沒想到這所謂的特殊任務，竟然是到這裏來當服務生？
“這件事說起來太複雜，等過了今晚我再詳細和你解釋。婉菡，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才會收到邀請函來了這裏，但是我告訴你，今天晚上的酒會絕對不簡單。你還是快點離開的好，否則等下發生什麽...”
秦芮緊張的告誡著舒婉菡快點離開，卻意外發現她身後似乎還站著一個人。“秦獄長。”察覺到秦芮探究的視線，那人緩緩從舒婉菡身後走了出來。
剛剛留到脖頸的中長發梳理的異常整齊，形成可愛的蘑菇狀覆蓋在那顆小腦袋上。漆黑的圓眼純淨而剔透，白嫩的臉上浮著層層粉紅，像水蜜桃一般引得人想要衝上去啃幾口。她纖瘦的身上穿著一襲白色的紡紗長裙，再搭配上那一雙同為白色的高跟鞋。晃眼一看，竟有幾分天使的感覺
“方琴！？”如果說舒婉菡的出現對於秦芮來說是一顆炸彈的話，那在看到方琴之後，秦芮直覺的今晚就是老天和她開的一個大玩笑。這究竟是熟人聚會，還是來執行任務？怎麽一個兩個都跑到這裏來湊熱鬧？
“嗯，秦獄長，是我。”聽著方琴的回答，秦芮無奈的扶著額頭
。我當然知道是你，但是坑爹的，你為什麽早不出現，晚不出現，非要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呢？“方琴，你是怎麽出來的？”即使許久沒回監獄，但秦芮依然記得，方琴應該是還有幾個月的時間才到釋放日期？怎麽會提前就被放了出來？難道是舒婉菡動了手腳？
這樣想著，秦芮把目光凝在舒婉菡身上，想要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喂，別那樣看著我，我什麽都沒做。方琴之所以會提前釋放，是因為她在那次開放日表現突出，平時在監獄裏也沒惹出什麽事，所以才會獲得減刑。這不，才剛剛出來兩個月而已。”
“哦？那你們，在一起了？”舒婉菡急於解釋的表情讓秦芮嗅到了曖昧的氣息，她明知故問道，視線在兩個人之間飄來飄去，本來沉重的臉色，也被八卦的模樣取代。
“呃...這個說來話長，等以後我再詳細告訴你。總之，你為什麽也會在這裏？還當了服務生？”舒婉菡聰明的不答反問，將難題又重新丟給秦芮。
“你的事說來話長，我這邊就更不好說。總之，這裏現在很危險，你最好帶著方琴趕緊離開。我不能陪你太久，等下出去外麵，不管發生什麽事，你也要裝作不認識我。”秦芮說著，就要轉身離開。手腕，卻又一次被舒婉菡抓住。
“小芮，我隻想問你一件事，你和她，也在一起了？”
“恩。”秦芮以一個字結束了回答，便出了洗手間。她知道，舒婉菡口中的那個她是指季悅楓。雖然自己違背了曾經信誓旦旦的話，心裏卻是毫無悔意。
因為季悅楓，是一個值得自己去愛的女人。
再次回到大廳，酒會的氣氛已經達到沸點。優雅的舞曲回蕩在耳邊，所有人都等待著吳男選取在場的一名女士，為今晚開起第一支舞。秦芮掩藏在人群後，眼看著吳男從舞台上走下來，向著人群最為密集地方走去。
那裏，站著許許多多身著晚禮服的美麗女人，她們或高貴典雅，或妖嬈嫵媚，或可愛清新。正當吳男把手向其中一個身著白色長裙的女人伸去時，意外卻在此時發生。因為吳男竟是撥開了那層層人群，直接牽過站在最後麵的女傭，走上了舞台。
而那個女傭，正是季悅楓！
在許多年後，秦芮回想起這個驚心動魄的夜晚，都會心有餘悸
。她忘不了季悅楓當時在台上望向自己的眼神，更忘不了當時自己的心跳究竟有多快。就好像是要把這一輩子的心跳全部在此時耗盡，然後停止一般。
“我想，大家一定會很好奇，我為什麽會選擇一個女傭來開今晚的第一支舞。可是我要告訴大家，這個女傭，可絕對不是大家所看到的那般簡單。”吳男剛說完，便伸手扯掉了季悅楓頭上戴著的帽子。
隨著那一頭黑色的長發散落，季悅楓的全貌也暴漏眾人麵前。不少黑道的當家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微微眯起了雙眼，繼而把視線投向季牧染。可後者卻依然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裏，似乎台上的這一幕，和她沒有丁點關係。
“嗬嗬，想必這張臉，這個容貌，大家都應該有幾分熟悉。這位小姐，不是別人，正是曾經叱吒黑白兩道的前任季家當家，季悅楓。吳某人真是沒想到季家二小姐竟然這麽快就從監獄裏被放了出來，如果您想要參加我的酒會，大可以隨同家姐一起光明正大的從正門進來。何苦，還要扮成這副模樣呢？”
聽著吳男的話，秦芮的臉已經沒有一點血色。她看著站在台上的季悅楓，對方那張臉上雖然不見一點懼怕，可那微微顫抖的手指，卻暴露了她的偽裝。“怎麽了？季小姐為何不說話？難道是在怪我怠慢了您？還是在想其他什麽事情？”
“吳先生...”
“季悅楓！計劃有變，不管現在你在做什麽，趕緊撤離這裏。吳男似乎發現了我們的計劃，在飯店裏設置了埋伏！”季悅楓正要說些什麽，可陳靜馨從對講機裏傳來的話，卻讓她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抬頭看著吳男雙眼裏閃現出的一絲陰厲，季悅楓心裏暗叫不好。她們這次任務，對於外界來說，應該是完全保密的。除了自己，秦芮，陳靜馨，馮奕以外，就隻有盧鵬那些人知道。究竟是哪個環街出了錯誤？才會讓吳男知道了這次行動？
就在季悅楓想著各種暴漏她們的原因時，領口上別著的袖珍對講機又再發出聲音。其中不僅僅有打鬥聲，甚至還夾雜著槍聲。“你究竟想怎麽樣？”季悅楓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吳男，一雙眼睛死死盯住對方的雙眸，企圖找尋到些許破綻。
“並不是我想怎麽樣，而是季小姐你想怎麽樣？今天，是慶祝我回國的酒會。季小姐您一個人來參加，也就罷了
。可為什麽要帶一些條子過來呢？您這樣的舉動，真是讓我分外不解。”吳男說話的聲音很大，明明是和季悅楓對話，卻是讓台下的每一個人聽得清清楚楚。在聽到季悅楓帶了警察過來後，他們臉色都變得有幾分陰鬱。
“你是怎麽知道的？”季悅楓問著吳男，藏在袖子裏的右手攥緊了其中的刀，打算給對方致命一擊。可下一秒，身上已經被數十把槍抵住。隻怕再動一下，就會被射成馬蜂窩。“嘖嘖...沒想到過了這麽久，季小姐的脾氣依然這麽差。話剛說了兩句，就想要動手了？”
吳男說著，讓手下搜出了季悅楓藏在袖子裏的刀扔到地上，發出“叮”的一聲脆響。“各位，對於今晚上給大家所造成的不愉快，吳男以後自會彌補。隻是道上，有道上的規矩。今天，這位季小姐不僅圖謀不軌的潛入，竟然還引來了條子。我想，這不僅僅是給在場的各位來賓造成了威脅，更是對我們x市整個黑道的侮辱。”
“我想，這樣的人，應該不配活著走出這裏吧？”吳男說完，用舌頭舔了舔下唇，眼裏除了陰狠之外，更多了幾絲興奮在其中。他是在問台下的所有人，目光卻唯獨定格在季牧染身上。眼看著對方就隻是把視線凝聚在季悅楓臉上，沒有任何要反駁的意思。吳男點頭示意自己的手下，隨即，數十把槍的安全栓應聲而開。
此時此刻，秦芮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挽回這一切。心愛的人站在生死邊緣，可自己卻隻能躲在這裏，無能為力。她慢慢朝舞台走去，雖然知道什麽功夫都不會的自己根本無法救下季悅楓。可即使是這樣，她也不允許自己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對方被殺死。
“滾！滾啊！”忽然，台上的季悅楓像是瘋了一般的大吼著，不管身後的槍口開始用力掙紮。這種舉動，讓台下人議論紛紛。都猜測她是因為驚嚇過度，才會失了理智。可唯有秦芮知道，這個人是在和自己說話。
這是兩個人從認識以來，季悅楓第一次這麽大聲的對自己喊。即使自己曾經怎麽欺負她，怎麽出言侮辱她。她卻總是那樣沒心沒肺的笑著，用那甜膩膩的聲音對自己撒嬌，溫柔的叫自己芮芮，叫自己秦芮。
縱然她現在對自己喊，讓自己自己滾。可那雙黑眸裏的倒影，依然全是自己。即使強力掩飾，其中的不舍卻還是那麽明顯。
看著這樣的季悅楓，秦芮反而笑了。笑的勉強，笑的決絕，夾雜著無法名狀的苦澀和哀傷。笨蛋，明明是舍不得我，明明說過要一直在一起，為什麽還要這樣趕我走開？難道...就不能讓我陪你嗎？
“滾
！滾出去！我在叫你滾！快滾啊！”即使身體被吳男的手下狠狠壓在地上，季悅楓的喊聲卻一直沒有停止。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叫喊，每一句，都仿佛是一把利劍，狠狠紮在秦芮的心口，把皮刺破，依然不肯罷休的深入。直到穿透整個身體，成為永生永世的傷，無法愈合。
她知道，這個女人是在用自己最後的一絲力氣來保護自己。哪怕，喊破喉嚨。哪怕，被所有人當成瘋子。既然是這樣，自己又怎麽能辜負她這最後一片苦心？秦芮抬頭看了季悅楓最後一眼，然後毫不猶豫的轉頭朝外跑去。而把注意力放在季悅楓身上的眾人，並沒有發現她離去的身影。
眼看著大門被推開，那個人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季悅楓停止了叫喊，反而是肆意的笑著。
秦芮，對不起，剛剛那麽大聲對你吼。一定，嚇壞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看了大家最近的留言，發現染姐姐的粉絲真是越來越多了。難道在戲份如此少的情況相下染姐姐的人氣都這麽高，那到了戲份多的迷情篇，不會...爆棚吧？寫了這章，曉暴真心覺得每一個受在奴家筆下都是苦逼的，難道是同屬性相斥？（我呸！我就知道你們一定會這麽想，八嘎，奴家是攻！再說一遍，奴家是疼愛受受的攻，怎麽會欺負咱小楓楓呢？）於是，雖然這章楓楓麵臨生死關頭，那些說喜歡她的攻一個都沒出頭來救她，但是大家要相信楓楓的實力，她會自救的。嗯嗯！那麽，這章是一個小虐啦，想必大家應該都覺得還可以，並不算太虐吧？所以，虐虐的還在後麵。比如大家期待的染姐姐欺負楓楓的戲碼，也會有的。那麽，大吼一句！最後姐姐黨好囂張的有木有！秦獄長黨在哪裏！快快現身啊喂~！
ps：麵對如此肥美的一張，米娜桑看的嗨皮就請留言哦，奴家會記住留言的好孩子，然後在大家的春夢中現身，獻上法式熱吻的。（噗...此話一出，所有人都不想再做春夢了吧？）所以，我就是要一直自戀，然後再自我否決咩？00身為不自戀會死星人，以及不吐槽會死星人，奴家很成功的融合了這兩種性格，一邊自我誇耀，一邊自我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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