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絕食求死
“這將軍還不知道嗎?皇上喜歡這個女子啊,萬歲喜歡的人他舍得殺嗎?也許啊,你我二人到時辦事都要懇求這位七鳳姑娘呢,別人不知道灑家能不知道嗎?皇上對這個七鳳那可是朝思暮想啊,就等您把她送進宮呢,可您久久不成行,又遇到了戰事,皇上這才強忍了,所以啊,將軍大可不必為七鳳擔憂的。”
說完,李公公就是一陣很得意的笑,伴君自然得知君心啊,不然就是拍著馬屁,萬一拍到馬腿上那可就壞事了。
秦世堯的眉心重新凝結在一起,心底裏莫名地湧起一種異樣的滋味。
七鳳被關進了地牢裏,說來也奇怪,那天晚上她來探望古雲顥的時候,見到了那地牢中的小老鼠還是很害怕的,就連這地牢中的空氣都讓她感覺到了隱晦和冷寒,可今天她自己被關進來了,關進了曾經古雲顥住的那間地牢,想想那少年已經逃離了這裏,她的心倒是安穩了起來,一點怕意都沒有了。
天這時已經亮了,她的心裏唯有點擔心的是,古家父子拿了令牌是不是真的能順利出城,離開這裏呢?
雲顥!
她默默地在心裏念一聲,但願老天能憐憫善心人,他不過是個少年,實在是不應承受這戰爭之痛啊!求老天保佑他離開吧!
地牢裏陰暗潮濕,沒有陽光透進來,一直都是點著蠟燭的,那如豆的燭光忽明忽暗的,甚是有幾分的詭異。
蘇七鳳坐在那堆雜草上,她想起了自己的娘,不知道娘知道了自己今天的所為會怎麽說?自己臨走時,娘說過秦世堯於自己家有恩,自己該好生伺候他的,這是所謂的知恩圖報!可是自己現在是真實地背叛了他了,皇上一定會怪罪他管教不嚴的。
可是娘,那古雲顥也救過自己,而且他真的罪不至死啊!自己怎麽能眼看著他死去呢?
她默念幾句,眼裏就淚光瑩然了。
一隻小老鼠居然很不怕人地跑到了她的腳下,在吱吱地叫著,好像在和她說著什麽。
七鳳突然就衍生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這隻小東西是寂寞的嗎?它自己不是會挖洞嗎?那幹嘛不逃出去,在陽光下生活呢?那小老鼠很是愜意的樣子在她腳下的雜草裏翻找著什麽,七鳳忽然就明白了一個事情,這老鼠是喜歡陰暗的,它本就不能在陽光下生存,自己卻在這裏杞人憂天!看來愚蠢的是自己啊!
那皇上並不會拿秦世堯怎麽樣的,他是一國大將軍,而且他還有忠心,他都要把自己的女人進貢給皇帝了,皇帝怎麽會怪罪他呢?
自己算是他的女人嗎?
不過一個七夜的寵愛,自己卻怎麽也跳不出來了!
到了中午的時候,有人送吃的來了。
飯菜竟然是很好的,有魚有肉,還有蔬菜,甚至有一碗七鳳最喜歡喝的蓮子粥。
心就是一納悶,怎麽地牢裏的犯人都是這樣好的待遇?
“鳳主子,您好好吃吧,李公公吩咐了,您的要求就是命令,我們都會照辦的,隻是您不能出去。”
來送飯的那個兵士畢恭畢敬地說。
李公公?
稍稍一尋思,七鳳的臉上就是一片慘然了,自己怎麽忘記了,自己是那個睿武皇奢望著的,他是皇帝,他想要的不管是人也好,東西也好,有得不到的嗎?別說李公公了,就是秦世堯敢違背皇帝的旨意嗎?
“我不吃,你拿走吧。”心裏感到很是悲愴,自己活得竟不如一隻老鼠,那活著幹嗎?
“鳳主子,求您了,您就趕緊吃吧,餓壞了身子,我們都擔當不起的。”那兵士在勸。
“拿出去吧!”
“鳳主子?”那兵士不肯走。
蘇七鳳閉上了眼眸,靜靜地坐在那裏,不再說一句話了。
“鳳主子……”
那兵士有幾分沮喪,見七鳳鐵定了不理自己了,他有點蔫蔫的,把飯端走了。
他走後,蘇七鳳睜開眼睛,心裏忽然就有個聲音在說,你怎麽活的這樣累的?如此活著,被人當做貢品奉給那個什麽皇帝,倒不如死去了,這一死就一了了,沒誰再欺負你,再貪婪的想得到你的身子了,多好啊!你就化作那一綹兒煙,一陣風,在世間想怎麽活就怎麽活,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可以回到娘的身邊,時刻廝守著她,那多好啊!
七鳳笑了,眼前不再是陰暗的地牢景象,是一片透亮的光芒,直射在這地牢裏的每一個角落。
她執意絕食了,三天時間她水米未進,一心求死。
七鳳躺在雜草上,她一直都處在朦朦朧朧的感覺裏,沒有白天和黑夜的分別了,她感覺到了乏力,一動也不想動,偶然會醒來,是因為那隻小老鼠很調皮地跳到了她的手上,踮著小腳在舞蹈一般。
全身都是輕飄飄的,好像處在雲端,風中。
許自己快要死了,她這樣想,然後嘴角微微在笑,這一生自己都沒真實地為自己著想過,現在終於好了,自己的性命可以由自己來抉擇了,在路盡了的時候,死未必不是好的去路!
又不知道睡了多久,好像有誰在召喚自己的名字,“七鳳……七鳳……”
是誰?是誰在叫自己?是陰間的牛頭馬麵來帶自己走了嗎?
她很費力地睜開眼睛,她想親眼看看傳說中的牛頭馬麵究竟長什麽樣兒的。
恍恍惚惚裏,她看到了一個人的臉,肥肥的大臉,嘴上沒有青冉冉的胡須,隻是漾著討好的笑。
看了一會兒,她知道了,眼前的這位是李公公,皇帝身邊的紅人!
“七鳳,你醒了?快點看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麽?這可都是宮中的點心,好吃著呢,快來嚐嚐吧,保準啊,你吃了一塊想第二塊。”
李公公尖細的嗓音想起在這地牢裏,讓蘇七鳳想起了那隻吱吱叫的小老鼠,它哪裏去了?
蘇七鳳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她不想說話,更不想和這個沒了根基的已經不能稱作是男人的太監說話,許在他的眼裏,去皇宮,去伺候皇上,那是至高無上的榮耀,怎麽還有人會拒絕呢?
他那裏知道這世間有真愛,有真情一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