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堂弟樂意
“樂意。”我腦海裏靈機一動。
“樂意？“她點了點頭，接著回頭跟我眨了眨眼睛，“你名字和你堂哥一樣有意思有好聽。”
“是嗎？”我眼裏閃過一抹苦澀。
陳然和我說過，當年她第一次注意到我的時候，就是因為我的名字，她說樂言這兩個念出來都是嘴角上揚的弧度，這個人一定是一個陽光開朗的人。
抱歉啊，曾經那個陽光開朗的人，如今已經成了一個再也見不得光的混蛋。
突然，她腳步一頓，“我跟你說，他肯定沒有想到我會現在就來，到時候嚇他一跳，你等下幫我打個掩護怎麽樣？”
確實沒有想到，我在心裏苦笑，卻不得不順著她的話點頭，心想到時候該如何將那個人以“樂意”的身份換走。
好在，陳然給了機會。
“快快快，掩護我。”房門敲響的那一刻，陳然貓著腰躲在了我的身後。
十幾秒後，一道腳步聲在屋裏傳來。
“你不是有鑰匙，幹嘛……”他打開門，麵露狐疑，而我則一個勁兒地用五官中唯一露在外麵的眼睛瘋狂使眼色。
“Surprise！”他話沒說完，一道身影就從我身後跳了出來，一把掛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和他幾乎同時怔住。
“你……”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轉頭看向我。
我深吸一口氣：“樂言堂哥，我在電梯門口碰到了陳然姐，他打你手機，專屬鈴聲暴露了你們的關係。”
“解釋”完後，我又輕哼了一聲：“樂言堂哥，你不夠意思呀，隻跟我們說陳然姐，不跟陳然姐說我們。要不是我這次正好碰上，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見麵呢。”
我相信他能夠明白我的意思，畢竟能擁有那麽多特長的人，智商又怎麽會低。
果不其然，他麵色如常，隻是笑著看了我一眼後就道：“切，你讓我有什麽好在然然麵前說的，做菜做菜不會，唱歌唱歌不行，也就畫畫能夠跟我比一比……”
一邊說著，他一邊將陳然接進屋。
如果真是如我所言的關係，一定會覺得這兄弟兩的感情真好，一見麵就能夠互相調侃。
隻有我，大夏天如墜冰窖，他絕對是故意這麽說的，將我貶得體無完膚，一文不值。
但陳然顯然相信了表象，輕輕拍了一下他，嗔笑：“幹嘛這麽說樂意啊，就你會，就你行。”
他眼睛眯了眯，從善如流的將陳然迎進門，似笑非笑地咀嚼著這兩個字。
“樂意。”
“樂意，你自己坐啊，我去幫他。”回到屋裏，陳然放下包包就拿了一條圍裙。
“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坐著就好。”我習慣性地上前去拉她，卻在下一秒停住腳步，伸出的手漸漸收回。
我現在的身份，是堂弟。
好在正在低頭係圍裙的陳然沒有察覺到這點，隻微微一笑，“你怎麽知道今天我生日？他和你說的？”
“嗯。”我點頭，朝廚房看了一眼。
“生日也要幫他。”陳然繼續微笑，“你堂哥之前生病了，不能夠讓他太累，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這麽早過來。”說完，她就要朝廚房走去。
我終於忍不住，擋在了她的麵前，“我去吧。”
“你去？”陳然看了我一下，突然皺了眉頭，“你怎麽在屋裏還戴著口罩啊？”
“我……我臉上過敏了，醫生讓我最好戴著口罩。”我下意識別過頭去。
“啊，那更不能夠讓你去了。”她搖了搖頭。
“沒事的，你坐著吧。”我深吸一口氣，終於搶在她前麵衝進了廚房，“嘭”地一聲關上門，我仿若一條溺水的魚。
罪魁禍首卻抱著胳膊，笑眯眯地看著我，“現在怎麽說，樂……意？”
我喘了兩口氣，捂住心口，“待會兒找機會換一下，做完飯後，我幫你找個理由出去。”
“飯都不讓我吃？”他低笑。
我咬牙深吸一口氣，“你今天先走，我之後會給你想要的。”
他卻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說話一般，神色一凜，深深地看了我一會兒，“你不舒服？”
我沒有回答。
他站直身體，“行。”
“但是你不要忘記了，這次的意外，是你自己引起的，所以……”
所以什麽，我沒有聽懂，突如其來的呼吸不暢，讓我陷入短暫性的耳鳴。
飯菜很快做好，端出來的那一刻，毫無意外得到了陳然的一片誇讚。
她挽著他的胳膊，鄭重其事的還拿出了一套蠟燭點燃。
暖色的光線下，她笑得仿若一個三歲的孩子，那一刻，我覺得無比紮眼。
我輕輕咳嗽了一聲，陳然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快速地縮了手，暗暗吐了吐舌。
我深吸一口氣，朝她身邊的人看去，交換了一個眼神。
對方勾了勾唇角，卻還是按照我說的做了，“那個，然然，我……”
“對了，我剛剛定了一瓶酒，馬上就要到樓下了，小意你能不能幫我去拿一下啊。”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陳然的聲音響起。
我猛地怔住。
他似乎也沒有想到，但在我朝他看過去的時候，她勾了勾唇。
“小意？”陳然又道。
“好。”我捏緊拳頭，深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胸口越來越悶。
該不會是……
出了門後，我終於忍不住大口呼吸起來，可是我顧不了那麽多了，趕緊衝向電梯。
我不敢放陳然和那個人在一起，他太危險。
樓下的確有陳然定的酒，我拿了之後，又飛速的回去，百米衝刺都沒有那麽快。
我不知道自己出門的時候特意沒有關門是什麽心態，可我萬萬沒有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幕——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那個人坐在餐桌前，笑嘻嘻地看著陳然。
“在看到你的第一眼。”陳然的語氣，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冰冷。
“哦？那你怎麽不拆穿我？”他低低笑出了聲，絲毫沒有被戳穿的愧疚與慌亂。
在他們的麵前，擺著兩幅一模一樣的畫。
聽到他這麽問，陳然沉默了一會兒，許久才輕輕歎了一口氣：“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誰，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傷害他，所以我一開始想試探你究竟想做什麽的，但是我沒有想到他居然也知道你的存在。”
“所以，你今天特意想了這麽一個辦法，把我引來這裏？”
“是。”
“那有沒有可能，是他讓我這麽做的？”他挑眉反問。
陳然突然笑出聲：“有。”
這個回答，讓屋裏屋外的兩個人同時僵住。
看著對麵的人錯愕的表情，陳然緩緩站起身道：“所以，你就更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她說完，看向站在門口的我，語氣溫柔，“言言，酒拿回來了嗎？”
話音剛落，四周突然響起一陣機械的聲音——
“試驗失敗，人物意識退出AI模擬仿生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