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新年
除夕夜。
京城裏處處都是燈火通明，都在歡度除夕。
沐令舟從宮宴上回來，就看見明舒在等他：“你再不回來，我都要餓死了，那宮裏冷冰冰的，有什麽值得你逗留的。”
“碰到了長公主。”
淡淡的話語，讓明舒有了些幸災樂禍：“又纏著你了？”
沐令舟沒有說話，可眉眼間卻有了幾分不耐和戾氣。
“解藥研製出來了嗎？”
明舒懶散搖頭：“哪有那麽容易，目前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沐令舟皺眉看他，似乎是對於這個答案很是不滿。
明舒頓時有些跳腳：“我早說了，那毒我之前都沒碰到過，連域外都沒有解藥，你就給我這麽一點時間哪裏夠。”
“要我說，你真忍不住了，不如讓她先和別的男人睡一覺得了，大不了事成後滅口……你你你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好你個俞安，有事求我還不知道對我態度好些，小心我一直研製不出來解藥，看不憋死你！”
沐令舟淡淡掃了他一眼，徑直在桌邊坐下。
“宮裏那位撐不了多久了。”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明舒麵上的神色凝固了一瞬，隨即他又笑了：“人人都道他是萬歲，難不成還能真的成了萬歲。本就是俗人之軀，注定都有這一日的。”
“你不去看看他？”
明舒一臉玩味地笑：“雖說佛都有緣人，可很顯然，咱們萬歲爺不是有緣人。”
沐令舟淡淡點頭，沒有再應聲。
兩人就這般安靜地吃吃喝喝，度過了一個安詳的除夕夜。
而江府裏，江妤此時正和蔣姨娘一起守歲。
“妤兒，這兩日我聯係上了一位許久沒見的朋友，我和他說好了，等你和楊家退了婚，我就拜托她帶你離開京城。他和娘年幼相識，是個守諾之人，你聽他的安排，他一定會好好照顧你……”
“不，我不離開。”
江妤聽見這話，便是有些慌了。
怎麽聽著有點像是在交代後事一樣？
“妤兒……”
江妤搖頭，一臉固執：“我要和姨娘……和娘在一起。”
什麽姨娘。
是她也瞎了心。
私底下，娘就是娘。
蔣姨娘看著江妤不肯聽勸的模樣，一臉無奈：“你這傻丫頭。”
罷了，反正還要些時間，既然妤兒如今說不通，那就暫且放下吧，等時候到了，自然有其他的法子。
“姨……娘自然是要和你在一起的。”
母女倆依偎在一起，滿是溫情。
江家在京城裏，隻能說是小門小戶，更別說江秋生還被停職，有上門拜訪的同僚就更少了，但江秋生不安生啊，同僚不上門，那他就找上門去。
第一站，就是未來親家楊家。
又是一家子四人。
同樣的，楊懷安和楊夫人親自招待。不過，這一次，楊雲恒也在。
再一次見到楊懷安，他依舊時不時看向江妤，這讓江妤心中更覺惡心了。
她微微側身看向楊雲恒，楊雲恒也朝她看過來，還朝她溫潤一笑。
江妤想起之前蔣姨娘說的話。
楊懷安的心思，楊雲恒知道。
可他不介意嗎？
這般想著，江妤便輕皺眉頭，一臉窘迫和不自在，楊雲恒見了卻隻是安撫一笑，隨後江媚也不知道和他說了句什麽悄悄話，他便朝江媚那邊傾了傾身。
而在座的幾位長輩見了，也隻是一臉慈愛的笑容，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江妤還有什麽看不明白的。
這兩人的婚事，怕是已經定下了。
隻不過是她還白白占了個名頭罷了，便是不退婚，這樁婚事也落不到她的頭上了。
江妤也沒什麽遺憾或者難過，她隻是覺得自己就像是個笑話。
“父親，我突覺身體有些不適，先回去了。”
說著也不等江秋生的回應，江妤便起身出了楊家的正廳。
這樣的場景，她不想再看。
何必委屈自己，陪一群虛偽的人演戲。
“妤兒……妤兒……真是的，一點禮數都沒有，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
身後，江秋生的話遠遠傳來，江妤隻當是沒有聽見。
出了楊家，江妤便直接回了江家。
有這個功夫，她還不如多陪陪姨娘。
之前，江秋生再要帶著家眷去哪位大人家拜訪，江妤都不去了，任憑江秋生如何說，江妤隻推脫身體不適。
江秋生原本是有些生氣的，也不知道劉氏跟他說了些什麽，竟然也默認了。
就這樣，日子一晃又到了上元節這日。
還未用晚膳，江媚就在大張旗鼓為晚上的外出做準備。
“我說姐姐啊，今天可是上元節呢，恒哥哥難道就沒約你晚上一起看花燈。今晚外麵一定很熱鬧的，聽說那些訂了婚的少爺小姐們都會借機相會呢。”
看著江媚那矯揉造作的樣子，聽著她話語中掩蓋不了的得意，江妤隻淡淡道：“我向來不喜歡熱鬧，妹妹這般高興，想來今晚是約了人的。你有這個時間在我麵前炫耀，還不如回去好好打扮。
畢竟，有些人天生麗質難自棄，有些人則是……不用點心，怕是再怎麽打扮，也會叫人瞧了倒胃口。”
“你！你嘲諷我長得難看！”
江媚聞言氣急敗壞。
江妤無辜眨眼：“我說過這話嗎？”
剛才那句話中，都找不出“難看”這個詞吧！
看著江媚氣憤的樣子，江妤卻是淡淡笑了：“妹妹，容貌是天生的，腦子……也是天生的。”
“你……你個賤人！”
嘲諷她醜，現在還要說她沒腦子？
江媚一聲令下：“給我把她抓起來，等到晚上燈會開始，扒光了衣服丟到人群裏去！”
在江家，江媚作威作福慣了，也向來沒有把江妤放在眼裏。
她本來是來炫耀的，卻被江妤這般嘲諷，江媚哪裏能忍受得了。
得了江媚的吩咐，江家的下人立即朝江妤衝過去。
江妤麵色微微一變，剛剛逞一時之快，是惹惱江媚了。
“江媚，你以為我為何會對你要搶走我婚事之事無動於衷，是因為我無能為力嗎？那你怎麽不想想，父親又為何如何容忍我。你敢對我動手，我便敢保證，父親會棄了你這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