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不鳴則已
第七十五章
不鳴則已
看著圍在桌子邊上的這些人,江欣怡覺得好沒意思,皇上的兒子過生日,就這樣?吃飯,看看太子妃跳舞、彈琴、然後又來畫畫、哪像自己生活了二十幾年的現代啊,朋友裏誰過生日,不是去k歌,或者去蹦迪,吃自助餐,燒烤,那才叫一個happy。
“你們每年都是這樣?”江欣怡小聲的問身旁的文燁焱。
“不是的,以前也去郊外打獵的,後來發生了些事情,父皇就不許我們去了。”文燁焱想了一下說。
不用說了,一定是在狩獵的時候出了什麽“意外”,江欣怡暗自猜測,她聰明的沒有再問下去,宮鬥裏的伎倆都是大同小異的,隻是不知道那次的“意外”倒黴的家夥是誰。
唉,好無聊呀,江欣怡一走神兒的功夫,發現文燁焱的注意力又跑到人堆兒裏去了,不就是畫畫麽,有什麽好看的,她往門口走去,見門口守著倆公公和丫頭就問,“茅廁在哪裏?”
公公和丫頭一起搖頭,表示不明白,江欣怡這才想起來,忙改口說;“就是淨房。”
一位公公趕緊示意身旁的一個丫頭,引了她前去,就在江欣怡解決好內急問題,整理好衣裙,在裏麵的一個水盆裏洗了一下手,走出淨房時,卻看見守在門外的人是江欣玉,先前領自己來的那個丫頭也不見了蹤影。搞什麽?有這麽巧的事,自己尿急,她也尿急?江欣怡對著她也沒什麽話說,就想繞過她,沒想到,江欣玉竟然攔在了自己的麵前。
“真沒看出來,妹妹的城府如此之深。”江欣玉冷笑著說。
“你沒看出來的還多著呢,怎麽,還沒比夠,想跟我比噓噓的話,不好意思,你來玩了一步。”江欣怡壞笑著說。
江欣玉本來沒有聽懂噓噓是啥意思,可是一看她臉上的表情立馬就懂了,漲紅著臉說;“如此粗俗的話,你也說的出口,哪裏有資格當瑀王的女人。”
“粗俗?你少給我裝了,站在自己夫君身旁想的卻是別的男人,你以為自己有多清純,不過可惜的是,人家都說這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層紗,不知在你的麵前隔的是什麽?”江欣怡絲毫不客氣的回敬。
“你敢辱罵我。”江欣玉被揭了短,加上先前的鬱悶,氣得惱羞成怒的揚起手就要打人。
“少給我來這套,是你自己自取其辱的,關我屁事。”江欣怡抓住揮到自己麵前的手腕,用力一甩,冷冷的說。
“爹說過,以後你也會是太子的女人,你現在對我如此,難道你不怕?”江欣玉揉著自己被她捏疼的手腕陰險的說。
“怎麽,威脅我?告訴你,別說沒有那樣的事情發生,就是真的發生那樣的事,也是你來巴結我,猜猜看,太子哥哥會把咱倆誰立為正的?”江欣怡把臉湊到她的麵前說,然後繞過她往回走去。
剛要走到大廳門口,就看見文瑀鑫黑著一張臉衝了出來,看見她以後,臉色才稍稍的好看了些。
“怎麽了,你輸給太子哥哥了?沒事的,勝敗乃兵家常事,明年再來贏他。”江欣怡話沒有說完,就被文瑀鑫擁在懷裏,弄得她一頭霧水。
“對不起,一時疏忽沒有跟在你身邊,沒事吧。”文瑀鑫對懷裏的人說著,眼睛冷冷的看著一臉落敗的江欣玉緩緩的走來。
江欣玉走過他們身邊後,抬頭看著門裏的文靖乾,他的眼神也是冷冷的,江欣玉感到很委屈,她此時也希望太子能像文瑀鑫緊張妹妹那樣,把自己也擁在懷裏,可是她知道,那簡直是癡人說夢,所以她開始害怕,如果真的想妹妹說的那樣,太子一定會立妹妹為正妃的,爹爹和皇後那裏沒人跟太子計較這個,因為她倆都是江家的女兒,誰為正妃都沒有關係。
可是她就不同了,那時就真的是,太子的心得不到,正太子妃的位置也得不到,她不要那樣的結局,從小就辛苦的學習那些東西,還順從的聽了爹的安排,嫁與太子,她不要放棄了自己的愛情,消磨自己的青春後,連個正太子妃的位置都得不到,江欣玉越想就越害怕,臉色也漸顯蒼白。卻沒人注意到她,都在那裏看在文瑀鑫懷裏掙紮的人。
“你幹嘛呀,我就去個茅廁而已,那麽小的馬桶,你還怕我掉裏麵淹死?真的那樣的話,等你想到了,恐怕我早就死翹翹了。”江欣怡掙脫文瑀鑫說著,還誇張形象的把舌頭伸到嘴角一旁,兩隻眼睛向上翻著白眼。
江欣怡的樣子,立即就把文瑀鑫和身邊的那些皇子和公主給逗笑了,這王妃太有意思了,難怪瑀王如此寶貝她,跟太子畫好一副畫以後,才發覺她不見了,緊張的就往外跑,把大家都弄得緊張兮兮的。
“三哥,這是在皇兄的府邸,誰還會來搶你的王妃不成,看把你緊張的樣。”一位公主嬌笑著說。
大家也都七嘴八舌的在一旁的嬉笑著,弄得平日裏大咧咧的江欣怡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是文瑀鑫卻是一臉的坦然,眼睛裏依舊隻有眼前的可人。
“快進屋吧,外麵冷。”文瑀鑫說著拉起江欣怡的手往廳內走去,江欣怡怎麽都覺得這家夥今日假戲真做的有些過了頭,也許是因為他的兄弟姐妹們都在的緣故吧。
文瑀鑫拉著她走到桌子麵前,指著上麵的一副畫問;“欣怡鑒賞一下,我與皇兄誰畫的好呢?”
“怎麽就一副,那這副是誰畫的呢?”江欣怡看著桌上唯一的一幅畫問。
“山水是三哥的手筆,花鳥是皇兄的手筆,說是應著三嫂你方才彈奏的那曲《高山流水》而作的。”文燁焱在一旁解釋著。
原來這麽一回事,江欣怡明白了,哥倆這還合作上了。隻見上麵遠有高山流水瀑布,近有樹木花草,一棵白玉蘭上還有兩隻栩栩如生的黃鸝鳥。
“哇,這畫中山有雄偉之勢、水有流動之形、花有生氣、鳥兒有靈性、動中有靜、靜中有動,真是絕妙之至,難分伯仲。”江欣怡由衷的讚美著。
其實,剛才大家站在一旁看著太子和瑀王畫好的時候,就都讚不絕口,可是卻沒有江欣怡這短短的幾句話概括的精煉。聽了她的觀後感,對她是更加的佩服了。
文瑀鑫與文靖乾相視一笑,讚許的看著江欣怡的小樣,她像個教書的先生一樣,還背上了手!
“妹妹果真還是個書畫的行家,那不如給這幅畫賦上詩詞一首,也好錦上添花。”江欣玉不死心的又在一旁插言。她已經亂了方寸,沒有分析目前的形式,倘若江欣怡不懂此道,如何能準確的概括出它的精髓之處?
這回那些圍觀的沒有胡亂附和,但是從他們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們真的期待著,怡妃能再展現她的才華。
“弟妹,你看大家都想再一睹你的才華呢。”文靖乾笑著對江欣怡說。
江欣看看文瑀鑫,他也是微笑著點頭,當然他和太子也都想看看她又會給大家帶來什麽樣的震撼。
“不好吧,你們這一個太子,一個王爺合作的墨寶,我怎麽敢在上麵塗鴉,弄不好會毀掉一副絕世之作的。”江欣怡趕緊搖頭拒絕。
“沒關係的,欣怡,你就是隨便的書寫幾個字上去,或者寫句吉祥話也行,那也算是今日我們給皇兄最好的禮物了。”文靖乾很溫柔的對江欣怡說道。
“好吧,如果我題的不好,你可要再給太子哥哥重新畫一副。”江欣怡好像很勉強的答應了。
“為夫為娘子研墨。”文瑀鑫不顧什麽麵子不麵子了,反正今日琴童都做了,還介意做次書童?他再次幫江欣怡挽好袖子,就動手研墨。
江欣怡在筆架上仔細的挑選了一隻尖、齊、圓、健的小號羊毫筆,然後把筆頭在桌上的一碟清水裏浸泡了一下,拿起來,在旁邊的一張宣紙上,慢慢的拖,直到它有些幹燥,這才不慌不忙的,把筆尖入墨,這入墨也很有講究的,墨少則過幹,不能運轉自如,墨多則腰漲無力,所以要靠書寫者的功底來控製。
俗話說,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文瑀鑫與文靖乾,還有另外幾位極好書法的皇子,一看江欣怡挑筆和洗筆的動作,心裏麵已然是明鏡似的,她的書法絕對不會遜於她的琴藝,她的臉上此時也見不到嬉笑的神態,恰如她彈琴時的恬靜、文雅。
其實就在答應的時候,江欣怡心裏已經有了打算,讓她作詩?她可能會整出幾句現代朦朧愛情詩句,可是那個題在這幅畫上,一不合適,二她也怕他們看不懂,回頭再說她賦的是**詩,就杯具了,反正自己從小的背古詩,隨便一張嘴,就能拎出一串的絕句來,何必消耗自己的腦細胞!這個朝代自己都弄不靈清,還怕哪位大師來跟她打官司、版權糾紛?笑話。
注意打定,江欣怡在心底選好一首古詩,《畫》正好應這畫上的景致,於是江欣怡提筆在那幅畫的空白處,行雲流水的提下四行詩句,然後很瀟灑的把筆放在裝有清水的小碗裏,退到一旁。
圍觀的等不急墨跡未幹,湊到進前,俯身觀看,“遠看山有色,近聽水無聲,春去花還在,人來鳥不驚。”文燁焱讀出了聲。
“妙哉,妙哉。”“絕句呀,絕句。”“想不到三嫂能提筆成章啊。”一片讚賞的聲音起伏著。
江欣怡雖然盜竊老族宗的作品,也覺得心虛臉紅,可是她的臉因為吃酒後一直都紅撲撲的,誰還能懷疑她?不過她也覺得對不起這詩的作者,因為她根本就沒記住這詩的作者是誰。
她還沒上幼兒園呢,老爸老媽就成天的教她背古詩,家裏來了客人也把她拎出來顯擺背上幾首,客人都誇;“哎呀,這孩子真聰明,這麽小就能記住這麽多的古詩了。”
老媽就洋洋自得的說;“我們胎教就是古詩,從懷她起,每天就念給她聽,還給她聽音樂。”
江欣怡長大後就明白了,為嘛她這麽不愛學習音樂、舞蹈、什麽的了,可能腦子裏早就給老爸老媽給塞滿的緣故吧。
“弟妹的詩好,這字體也細勁雄健,端嚴而峻逸,方整秀麗,卻不知是何字體?”文靖乾不顧顏麵的問,他實在是不明白,這個朝代裏竟讓還有他人不出的字體。
“嗬嗬,太子哥哥,看你誇的,這個叫隸書體。”江欣怡笑嘻嘻的回答。
隸書體?所有人都在念叨著,相互詢問,誰了解?可是沒有,都是第一次見到,第一次聽到。
“那三嫂師承何處?”又有人問了。
咦,怎麽今天喊她三嫂的人多起來了!江欣怡樂了說;“哦,我師傅隱居世外,我發過毒誓不能泄漏他的行蹤的。”
“就說嘛,怎麽會有咱兄弟都沒見過的,原來是隱居的高人啊,那三嫂可真是有福氣,能得到高人的傳授。”五皇子感慨的說。
“皇兄,時辰不早了,我與欣怡先回府了,有時間去我那裏再探討吧。”文瑀鑫拉著江欣怡就跟文靖乾告辭。
“急什麽?留下用了晚宴再回去吧。”文靖乾挽留著。
“多謝皇兄的款待,下次吧。”說完,文瑀鑫拿過江欣怡的披風就幫她披好,又穿上公公遞過來他的披風,跟那些皇子與公主客套了一下,就拉著江欣怡的手離開了。
出門前,江欣怡還特意轉過身子,跟文靖乾和文燁焱擺擺手,也沒忘記給那個失魂落魄的江欣玉一個甜甜的笑容說;“姐姐再見。”
出門後找到瑀王府的轎子,兩個人坐了進去,“不是留咱吃晚飯嗎?幹嘛這麽急著離開,多不禮貌?”江欣怡埋怨著,可不是,她剛剛才成了那麽多人崇拜的對象,收了那麽多皇族級的粉絲,就把她給拉回來了,她都還沒過足癮呢。
文瑀鑫什麽都沒說,隻是心神不寧的把她的手捂在自己掌心裏。弄得江欣怡無奈的在心裏發著牢騷,這死變態的又哪根筋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