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1章 痛
第1151章 痛
返回了洞府，淩炎心有餘悸的鬆了口氣，看著模樣依舊蒼白的淩詩詩，不知為何，淩炎心中總是泛起一股害怕失去她的感覺。
而淩詩詩的模樣，也是一副心事重重之狀，眼角閃爍著一絲複雜之色，嘴唇哆嗦著，好似，在做著什麽激烈的思想鬥爭，秋眸看了看淩炎，又連忙低下腦袋，渾身顫抖的厲害，眼眶，也漸漸紅了起來，噙著的淚水隨著她的動作，會不經意的順著臉頰流淌下來……淩詩詩反常的模樣，淩炎如何看不到？
“到底出了什麽事情？”淩炎凝聲盯著淩詩詩，神情十分嚴肅。
然而這一回，淩詩詩卻沒有太多的畏懼，隻是帶著少許風情的衝著淩炎笑笑，並沒回答淩炎的問題……“父親，我想，我該離開了……”
淩詩詩低著腦袋，使勁的念叨出這幾個字。
但這幾個字，卻宛若晴天霹靂一般撕裂了淩炎沉醉於黑夜的睡夢當中……“離開？”淩炎心頭猛震，大腦似乎陷入了大地震中，無法安寧，他連忙衝過去抓住淩詩詩的肩膀，驚詫問道：“離開？你要去哪？沒我的同意，你哪兒也不準去！”
雖然，淩詩詩很是簡單的說了幾句話，但這幾句話，卻交代了很多，交代了很多。
淩炎已經明白了，也懂得了，淩詩詩今日的反常表現，或者說，曾經，都不過是偽裝，可即使是偽裝，淩炎也很沉迷，沉迷這種不該沉迷的感覺當中。
她要走了，她……終歸不是……淩詩詩蒼白的臉終於蕩出一絲紅暈，也不知，她的心中所想。
“我出來太久，已經荒廢了很多事情，她們會怪我的！”淩詩詩麵容芙蓉的笑著，那足可讓天地日月失色的笑容，仿佛一根冰冷的毒針，刺進了淩炎的心中。
淒美的笑容仿佛丁香花慢慢凋零……是啊，她隻不過是自己撿來的女兒，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現在，她要回去了，她似乎也知道自己該回哪裏，那自己為何還要挽留她呢？或者說，讓她回去才是正確的，至少那樣，不必跟著自己陷入那無盡的殺機當中，也許平平淡淡，才是幸福吧……淩詩詩瞧見淩炎蒼白的毫無血色的麵孔，心中也疼痛不已，忍著即將溢出眼眶的淚水，噙著淚繼續笑著，她不敢哭，也不想哭，她隻是希望，自己在父親中的印象，是一個永遠也不會哭的女孩。
“哦，你回去吧！是啊，你出來太久了！”淩炎幹澀的說道，他發覺，此時此刻，吐出每一個字，都是那麽的艱難。
“父親，你不怪我麽？”淩詩詩低垂著眼睛，望著地麵，幽幽而道。
“怪你什麽？”淩炎平靜道。
“怪我隱瞞了很多，其實我知道，我根本就不是你的親生女兒，我也明白，我是女媧一族的人，一切，我都清楚，我隻是裝作失憶，躲在你的身邊！”淩詩詩緊咬著下唇，如花一般的唇瓣溢出少許的鮮血，但她依舊不放口，她害怕，自己會忍不住哭出聲來。
淩炎隻是搖了搖頭，無聲以對。
“你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救人……救我的……族人……”淩詩詩想轉過身離開，但她發現，很難。
“哦……那就好了，至少，你沒有背著我做壞事，若隻是這樣，我並不怪你，畢竟，人就該為自己想想！”
淩炎使勁的吸著氣，盡管他感覺現在就算連呼吸，都是那麽的困難，雖然，他該痛恨淩詩詩，痛恨她欺騙自己，但，自己其實是可以選擇的，既然可以選擇，那麽為什麽要讓淩詩詩去騙自己？隻是自己選擇的，為何又要去埋怨她人？
如果當初，自己並不將她留在身邊，便不會有今日之事。
“我該走了……”淩詩詩輕輕掙出淩炎的懷抱，終於鼓起勇氣，選擇離開。
水月依舊默默的注視著，一聲不吭……淩炎亦是一言不發，或者說，不知該說些什麽。半響，他似乎才知道問什麽……“你……真的有把我當父親看？”淩炎也不知，為什麽問這樣一個奇怪的問題，但心中的苦澀告訴他，這個問題很重要。
淩詩詩麵色怔了少許，點了點頭，又猛的搖頭，眸中淚水不停旋轉……“父親，你恨我麽？”淩詩詩忽然轉身，低著腦袋詢問著淩炎：“我利用了你，奪了淩影神鈴……”
大概，淩影神鈴就是她的目的吧？
淩炎還是一聲不吭，卻已是將眼睛閉了起來。
誰也不知，他心中在想什麽，隻是淩詩詩覺得無比的難受，淚水已經溢出了眼眶，但她連忙別過腦袋，不讓淩炎看到自己傷心的模樣。
“父親，我這兒有一道散命預言符，如果淩空見影宮的人為難你，你就使出這道符咒，它可以保住你的性命，將你傳離危險之地！”
“拿走吧，還有，以後你也不必叫我父親了，畢竟，你已經不是淩詩詩了！”淩炎忍著心中的疼痛，淡淡的說道。
淩詩詩渾身一僵，呆呆的站在那兒，手中緊捏著一道符咒……她其實，其實不想離開，不願離開，但……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可以，她真的很希望能夠一直陪伴在他身邊，但現實就是這般殘酷，即使她想，現實也不會允許。
她了解淩炎的脾氣，也知道今日過後，兩人的關係會如何，淚水已經打濕了大半嬌容，但淩詩詩卻沒有顯現出任何一絲哽咽之色，貝齒幾乎咬碎，嘴角的鮮血讓唇邊的鮮紅妖異，她抬起越發沉重的腳步，開始的猶豫，逐漸化作堅決，朝洞府外走去，片刻之後，氣息全無，消散不見……淩炎靜靜的坐在洞府裏三天三夜，渾然不動，仿佛老僧入定，水月也默默的坐在他的身邊，陪伴了他三天三夜，盡管，她感覺自己的精神有些承受不了。
“詩詩姐姐為什麽要騙大哥哥？她為什麽要走？”水月總是這樣反問著自己，又好像是在問淩炎。
“我早知道會有這麽一天，隻是不曾想，它來的這麽快！”淩炎深吸了口氣，緩緩的睜開眼睛，聲音依舊沙啞。
“那……大哥哥，你恨詩詩姐姐麽？”
淩炎搖了搖頭：“恨什麽？她沒錯，她為了她的族人，接近我，盜取淩影神鈴，這並不卑鄙，如果我要達到什麽目的，也會這般不折手段，而且，她沒有對不起我，我又為何要恨她！”
“可她……她欺騙了你啊，也欺騙了月兒！”水月星眸微垂，道。
“是嗎？”淩詩詩看著水月那張稚嫩的臉，久久不能言語……隻是，淩炎也在裝作不知道罷了，心中如何想的，淩炎隻是希望，盡快忘掉，自己曾經有個女兒的事實。
難道，要殺了她？自己做不到，那，又該如何？
知曉有今天，早知不相見。
知曉有今日，早知不相識。
日月從不曾為誰停歇，輪回，也隻是浪費時間，人之情殤，總是隨人而生……一股微風，夾雜著幾股另類的氣息，吹入了洞府當中……“天級弟子淩炎，速速出來，隨我等前往刑罰天場麵見葉扁舟大長老！”
這時，洞府外又響起執法弟子冰冷無情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