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絝世子妃

第七十章 夫複何求

雲暮寒身子一震後,麵色表情忽明忽滅了片刻,忽然閉上眼睛。舒榒駑襻

雲淺月等了半響,沒有等到雲暮寒發怒,但他的表情太過莫測,她也拿不準他心中所想,偏頭去看容景,容景眸光溫潤地看了她一眼,她微帶緊張的心瞬間安定下來。事實就是如此,若是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也還會再殺了清婉公主,所以,雲暮寒無論是何態度,這件事情已經成為了既定的事實,再也更改不了。

“淺月,你怎麽能……能殺了公主……這可不是小事兒……”雲王爺臉色發白地看著雲淺月,一句話打了數顫,身子有些搖搖欲墜。

“我去的時候,她已經被人輪虐,折磨得不成人形,我不殺她的話,難道還真讓她活著不成?”雲淺月看著雲王爺挑眉,不明白她有那樣的娘親怎麽會有這麽一個不重用的父親,這麽一件小事就將他嚇成了這個德行,這麽些年他是怎麽活下來的!

“你說……清婉公主是……”雲王爺頓時大駭,他一句話說不完整,見雲淺月不再理會他,他轉頭看向容景,容景麵容清淡,一如往常,他看向雲老王爺。

雲老王爺用不睜氣的神色看了雲王爺一眼,收起驚異,站著的身子緩緩坐下。

雲淺月想著果然是糟老頭子比她這個懦弱父親有筋骨。

“死了也好!”雲暮寒沉默半響,閉著眼睛睜開,麵無表情地吐出一句話。

雲淺月一怔,看著他。

“寒小子,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你隨身也是有隱衛跟著的,即便隱衛沒跟得太近,但你隨身放有信號彈,可以放出來召喚隱衛,怎麽會出了這種事情?”雲老王爺鎮定下來,見雲暮寒開口說話,看著他問。

雲暮寒不說話,再次沉默不語。

“你到是說話啊!”雲老王爺對雲暮寒瞪眼。

“爺爺,我去的時候哥哥中了情花毒。”雲淺月見雲暮寒沒有開口的意思,出聲回話。

“你怎麽會中了那種東西?”雲老王爺板起臉,皺眉又問,見雲暮寒依然不語,怒道:“快說話!這件事情皇上很快就會追問下來,難道你也不說?”

“爺爺,你急什麽?總要先給哥哥包紮好傷口再問他也不遲。”雲淺月一句話擋回去了雲老王爺的怒意,看向門口,見那婢女正拿來了藥匣,她招手,“將東西拿進來!”

“是!”那婢女立即走了進來。

雲淺月將藥匣接過,對那名婢女擺擺手,那名婢女退了出去,她將藥匣打開,拿出包紮所用的紗布、剪子、創傷藥等物事兒,給他包紮身上的傷口,她動作利落,轉眼間就包紮好了一個。

雲暮寒本來垂著頭抬起看著雲淺月。

雲淺月頭也不抬地低聲道:“從我三年前知道你是我表哥的那一刻,我便沒拿你當外人。如今更是。所以你就是雲王府世子,隻要身份沒公開,你和南淩睿一日不調換回來,你都是我的親哥哥。”

雲暮寒身子一顫。

“人活在世上,不是什麽事情都是兩全其美的,必定會有失有得,也會有取有舍。我不管你對清婉公主抱有什麽樣的心思,可憐也罷,憐憫也罷,愧疚也罷,或者是你漸漸喜歡上了她也罷。今日之事被我撞見,我都會殺了她。重來十次也不後悔今日所為。”雲淺月繼續道。

雲暮寒身子又是一顫。

“雖然我不明白今日情形,但今日大約是兩方同時預謀,撞在了一起。頭一波是土匪,大約也就是附近山頭上的,後一波我相信你也能看出他們的來路。他們雖然極力隱藏自己的身手,用的是天聖的武功,但是有些習性和根深蒂固的東西是隱藏不了的。何況你又出身在南梁。”雲淺月手下包紮的動作不停,又繼續道:“我不知道南梁是誰要對你下手,但是不管是誰,如今要刺殺你,我都會讓他嚐到後果。”

雲暮寒眸光忽然聚焦在雲淺月堅毅的眉心上。

“如今南淩睿回到了天聖,也許你對於當初舅舅用你換了他之事心有不甘,但我覺得世間有些事情是講究緣分的,也許你就是與雲王府有這種緣分也說不定。”雲淺月不看雲暮寒,又低聲道:“若是你還想做回南梁太子,我會想辦法讓你和他換回來。若是你不想了,我以後就拿你當親哥哥。”

雲暮寒薄唇忽然緊緊抿起。

雲淺月不再說話,該說的她都說了,接下來就看雲暮寒是否能想通了。她覺得雲暮寒雖然寡言少語,但是有些事情是心裏明鏡的。十年時間,足夠滄海桑田。

“淺月,你……在說什麽?”雲王爺不明所以地看著雲淺月,她的聲音太低,他聽了個稀裏糊塗。隻聽了個什麽親哥哥,什麽表哥。

雲淺月看了雲王爺一眼,連自己兒子是誰都分辨不清的父親,真的是她的父親嗎?她看向雲老王爺,雲老王爺瞥了雲王爺一眼,罕見地沒有怒斥。她收回視線,遮住眼中的神色。

容景眸光閃過一絲什麽,一閃而逝,也並未說話。

雲王爺見雲淺月不理會於他,他看了一眼屋中的幾人,住了口。

接下來房中靜靜,無人再說話。

過了許久,雲淺月將雲暮寒周身的傷口包紮完畢,她收起藥匣看著雲暮寒。雲暮寒終於緩緩開口,“我中的情花毒是清婉公主下的!”

雲淺月麵色不變,她已經想到了。

“說事情經過!讓我們聽聽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雲老王爺沉聲道。

“我和清婉公主與七皇子和……妹妹在通往軍機大營和夕顏湖的分叉路口分開後,我便帶著清婉公主去了夕顏湖,到了那裏之後她說想吃烤魚,讓我下水去給她抓來,我便去了,但是並沒有下水,而是用樹枝在水麵上紮魚,她在上麵等著我,不知為何她突然掉入了水裏,我隻能下水去救她,將她救上來後我便發現自己渾身無力,這才知道她趁此機會在水裏下了毒。”雲暮寒開始敘述事情的經過。

“然後呢?”雲老王爺老臉又沉了幾分。

“她提前服用了解藥,趁我無力……想要對我……”雲暮寒似乎難以啟齒,將眾人都能聽懂的意思略過去,繼續道:“我強撐著一口氣離開了夕顏湖去了對麵山坳的一處小湖裏運功驅毒,後來我聽到動靜趕回,便見到她被一幫土匪……”

雲淺月本來有些對清婉公主憐憫的心煙消雲散,有些人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殺了所有土匪,不想又來了那些黑衣殺手。我因為泡在湖水裏時間太長,信號彈失去了效用,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雲暮寒話落閉了閉眼睛,一番話說得似乎極其艱難。

“我去的時候你是護著清婉公主的!為何?”雲淺月問。她總感覺雲暮寒略過去了什麽沒說。

“愛一個人沒有錯!她……對我,也不算做錯了什麽,隻不過我沒心罷了!雖然她那般……但我總不能眼睜睜見死不救。”雲暮寒忽然極其晦暗深邃地看了雲淺月一眼,語氣有些蒼涼。

“愛一個人是沒有錯,但是強求就錯了!”雲淺月淡淡道。強求有朝一日變成一個人的負擔,就會瘋狂,瘋狂就會出事。就像今日,清婉公主為此搭上了她的命。那般情況下身為當事人又被清婉公主癡戀了十年的雲暮寒,救她也算是仁義之心,即便不愛那個女人,眼睜睜地看著她去死,他此舉不算做錯。

“話雖然是如此說,但一個人若是能管住自己的心,世界上便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出現了。”雲暮寒忽然看了容景一眼,收回視線,閉上了眼睛,對雲淺月道:“你們都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雲淺月看向容景,容景深深地看了雲暮寒一眼,當先出了房門,她也看了雲暮寒一眼,抬步跟了出去,雲暮寒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父王,這件事……”雲王爺見容景和雲淺月出了西楓苑,看向雲老王爺。

“說話吞吞吐吐,怕這怕那,難怪你一輩子都成不了大器!”雲老王爺站起身,怒道:“這件事情是公主不對在先,若不是她對寒小子下了情花毒,寒小子也不至於離開那裏留下她一人,也不至於招來土匪和殺手。若不是臭丫頭趕到他險些丟了命,此時公主死了也就罷了,若是不死,我老頭子還要找皇上討一個說法的!”

雲王爺立即噤了聲。

“窩囊!”雲老王爺冷哼一聲,向門外走去。

雲王爺抬步跟上,還是小心翼翼地道:“可是畢竟公主死了,還是淺月殺的……”

“誰說是臭丫頭殺的?她即便是殺了,也不會對皇上說是她殺的。你個沒腦子的!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兒子?若是……”雲老王爺話語說了一半,忽然氣怒地住了口,一甩衣袖,再不理會雲王爺,出了房門。

雲王爺臉色忽青忽白片刻,也抬步出了房門。

幾人離開後,雲暮寒閉著眼睛睜開,看向窗外,正看到容景和雲淺月的身影並肩消失在西楓苑門口。男子月牙白的錦袍,背影雅致風華,女子紫衣阮煙羅,背影清麗脫俗。他臉色一黯,閉上眼睛,手緊緊攥著被子片刻,又忽然一鬆,似乎是泄了所有力氣,再也提不起一絲一毫。

出了西楓苑,雲淺月停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對容景鬆了一口氣道:“還好不是我擔心的事兒!若他真喜歡上了清婉公主,那麽事情便不好辦了。”

“的確不是你擔心的事兒,但是我擔心的事兒!他喜歡你,事情同意不好辦。”容景麵色幽幽,眸光幽幽,聲音亦是幽幽。

雲淺月皺眉,隨即又好笑地對他道:“擔心什麽?他是我哥哥而已!哥哥喜歡妹妹有什麽不對?”

容景輕哼一聲,“是這樣說?我怎麽覺得此喜歡非彼喜歡呢!”

雲淺月轉過頭,正色地道:“不管是此喜歡還是彼喜歡,他都是我的哥哥。”

“此哥哥也非彼哥哥!表哥也不是不能對你喜歡。”容景語氣有些別扭,神色有些悶。

“你放心,他心中清楚明白著呢!雲暮寒不是夜天逸。”雲淺月歎了口氣,伸手一拽容景,“走!先去你府裏,我們去審問審問那個人,看看能有什麽結果拿來!”

“不用我們親自去審問,青影會審問出來的。”容景被雲淺月拽著向前走去。

雲淺月想想也是,如今容景動用了幾乎不怎麽動用的青影,就是想隱秘此事。且等結果吧!

“還吃芙蓉燒魚嗎?”容景偏頭問。

“好吃什麽啊!沒有心情了!”雲淺月搖搖頭,還不知道老皇帝如何處理此事呢!

“那也要吃飯!”容景道。

“回我淺月閣吧!一會兒老皇帝沒準會宣我們進宮。”雲淺月拉著容景腳步快了些。

容景點點頭。

二人回到淺月閣,此時正是午時,趙媽媽早已經準備好飯菜。二人進了房間,彩蓮、趙媽媽將飯菜端上桌。容景和雲淺月不再說話,默默吃飯。

雲淺月想著剛剛一路回來,京城大街小巷並沒有清婉公主的傳言,想來夜天逸是帶著清婉公主並未張揚地入了宮。這說明什麽?說明夜天逸是愛護妹妹?還是維護皇室名聲?還是此事與他有關?或者說他知道與誰有關?

“公子!”雲淺月正想著,窗外傳來青影的聲音。

雲淺月抬頭看向窗外,隻見青影一抹身影隱隱約約立在那裏。

容景溫聲詢問,“如何?”

“公子恕罪,屬下失職!那黑衣頭目強行衝破公子穴道,經脈崩裂而亡。”青影道。

容景筷子一頓,雲淺月麵色一寒,榮王府的百步點穴獨門秘術,天下絕傳。被他點住穴道的人,幾乎動無可動,強行衝開者也從來聞所未聞。今日這是一個例外了。明知不能解開而強行重開說明什麽?說明那個人不是武功好,而是有毅力,清楚地知道活著回去也是一死,況且也許更是清楚回去之後也許比死還更可怕的事情等著他。所以才不惜強行硬衝穴道,經脈崩裂而亡。更是說明,南梁背後指派的這個人心狠手辣,才讓屬下如此懼怕失手後的後果。

“你下去吧!徹查此事!”容景隻不過筷子一頓之後,麵色平淡地吩咐。

“是!”青影退了下去。

“你怎麽看此事?”雲淺月見青影退去,看向容景。

“睿太子的穴道應該解開了!”容景漫不經心地道:“若是睿太子去認人的話,他在南梁十年,應該有所收獲。至少可以查到蛛絲馬跡。”

雲淺月心思一動,如今三日已過,她的好哥哥的確是快解開穴道了,但是大約滿身怒氣,去不去認人,想不想幫他們這個忙就難說了。“若是有關睿太子自己,他自己的忙,肯定自己會幫自己的!”容景似乎知道雲淺月心中所想,對窗外道:“弦歌,你去宮裏接睿太子去雲王府。就告訴他……”

“我看不用接了!人已經來了!”雲淺月忽然道。

容景住口,細聽了一下,忽然一笑,“不錯,不用去接了!你下去吧!”

弦歌疑惑地去聽,沒聽到任何人來的氣息,又停頓了片刻,他聽到有異樣風絲刮來,他才讚歎淺月小姐和世子的功力何等高深,剛剛世子說話時大約睿太子還在幾百米之外。他立即退了下去。

南淩睿飄身而落,腳剛沾地,便向屋內衝來,怒道:“雲淺月!你幹的好事兒!”

雲淺月扯了扯嘴角,當時雖然生氣,但將他扔在那裏被點住穴道三天的確不厚道。她看著雲暮寒滿麵怒氣地衝進來,珠簾在他身後飄蕩發出嘩嘩的響聲,她立即起身,扯出一抹討好的笑容,“這麽神清氣爽,看來這三天睡得不錯嘛!”

“你還敢說!你……”南淩睿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桌前,本來是衝雲淺月發火,當看到容景坐在雲淺月身邊,頓時怒氣瞬間轉移,對容景劈頭就是一掌,咬牙切齒地道:“容景!你還敢在這裏等著?”

這一道掌風淩厲無比,下手毫不留情。

容景坐著不動,對南淩睿慢悠悠地道:“睿太子,你可要想好了再下手,要是將我打殘廢了,你妹妹就得嫁給殘廢,這後半生可就毀了。”

“胡扯!”南淩睿哼一聲,罵了一句,掌風不停。

雲淺月見容景絲毫沒有還手躲閃的意思,又想起他身上有傷,連忙出手攔住南淩睿,皺眉道:“哥!你要真將他打死了,我可就守寡了!”

“別不害臊!你還沒嫁給他呢!守什麽寡?”南淩睿怒瞪了雲淺月一眼,這一隻手背鉗住,另一隻手又對容景打去。

雲淺月出手又攔住他另一隻手,對他警告道:“你再不住手,我就用紅顏錦將你綁住了啊!別看你是我哥哥,我對你更不手軟。”

“你個臭丫頭!胳膊肘往外拐!你到底是不是我妹妹?”南淩睿一雙桃花目騰騰冒火。

雲淺月對他甜甜一笑,拉長音道:“不是,雲暮寒才是我哥哥,你別搞錯了自己身份。”話落,她見雲暮寒變臉,又連忙改口,正色道:“你是我的哥哥,親哥哥,我是你的妹妹,親妹妹。別鬧了!你來的正好,有正事要跟你說。”

“什麽事兒?”南淩睿依然板著臉,但怒氣卻因為那句親哥哥和親妹妹退去了些。

雲淺月撤回手,對他道:“你是剛剛解開穴道還是早就解開穴道了?是從皇宮來嗎?可曾得到了清婉公主死的事情?”

南淩睿怒道:“我自然是剛剛解開穴道,否則能讓你們躲在這裏逍遙?”他話落,淩厲地看了容景一眼,“景世子,本太子可是個記仇的,你以後最好小心些。”

容景淺淺一笑,“睿太子,你這是在告訴我以後無論什麽時候都要將她綁在身邊嗎?”話落,他點點頭道:“我覺得此舉甚好,多謝睿太子提醒。”

雲暮寒臉色一寒,“小時候我就見你對我妹妹不安好心,果然沒讓我猜錯。若是我早回來的話,根本就不會讓你得手!”話落,他冷哼一聲,“不過如今也不算太晚。有你好果子吃的!”

容景忽然伸手扶住額頭,歎道:“果然不能得罪記仇的人!”話落,他看向雲淺月,又補充了一句,“尤其還是未來的大舅哥。”

雲淺月看著容景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他在說南淩睿呢!怎麽就不知道自己其實也是個記仇的人?

南淩睿哼了一聲,有些得意,“你知道就好,本太子最是記仇!所以你最好小心點。”

“嗯,以後一定加倍小心的!”容景放下手,笑著點點頭。

雲淺月看了一眼二人,他自然知道知道南淩睿不會真的記大仇,但記些小仇大約會的。她伸手拉他坐下,收了笑意,將今日的事情給講了一遍,話落,她看著南淩睿,“哥哥,南梁誰最有可能知道你們互換的消息,對雲暮寒下手。”

南淩睿臉上所有氣怒的表情消失,麵色現出凝重之色,“誰都有可能!”

雲淺月一怔,“怎麽說?”

“南梁內部如今也不像表麵一般平靜,你以為南梁文武百官人人都擁護我?”南淩睿挑眉,冷哼一聲,“你可別忘了,你的舅舅,如今我的父王,不止有我一子。隻不過是最愛護我罷了。但有時候愛護就是一把利劍。”

雲淺月皺眉,“那你這些年在南梁沒有勢力?”

“怎麽沒有?若是沒有的話,我早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南淩睿叱了一聲,“但我一直以為終究有朝一日我會回來的,那個位置還是他接替而已,根本就沒有想到如今想換都換不回來的情況。若是早知道的話,我至於不精心?”

“那你覺得最可能的人是誰?”雲淺月問。

“應該是國師吧!”南淩睿道。

“國師?”雲淺月想起各國的國政其實是不盡不同的,天聖信封佛寺和欽天監。南梁是國師,西延是聖女,還有些諸多效果都是靈使。

“嗯!”南淩睿也有些不確定,“我得見到那個你俘虜到又自殺的頭目才能確定。”

“國師是個怎樣的人?”雲淺月想著她去過南梁,但不曾見過南梁傳說中的國師。

“國師不但不心狠手辣,還心腸極好。悲天憫人,是一位大聖者。若他出家,天下第一高僧不一定是靈隱大師的。也許就會是他。”南淩睿道。

“哦?”雲淺月看了容景一眼,見容景認真聽著,麵色沒什麽情緒,她對南淩睿挑眉,“那為何那人還強行衝破容景的封鎖的穴道血脈崩裂而亡?”

“不是因為他心狠手辣,而是因為隻有他指派的任務,若是有人完不成,就覺得愧對於他,所以甘願以死謝罪。”南淩睿解惑。

“嗬,時間竟然有這等奇事了。我這些年竟然未聽聞國師是一個如此有趣的人。”雲淺月笑了一聲。

“國師每年隻有兩個月留在京城,其它時間都是對外說是閉關修煉,實則是天下遊曆。今年這個時候本該不是國師回國之時,所以我也僅是疑惑。還有看看那個人才能確定是不是國師動的手。”南淩睿頓了頓,繼續道:“國師當年是與父王一起去北疆將我替換回南梁的,這些年父王連王後都未曾告訴,我也未曾露出絲毫口風,此事天下知道的沒有幾人。若是那些兄弟們知道這件事情不大可能,所以,我說是國師。但也保不住我來天聖這一段日子引起了那些兄弟們的懷疑,若是徹查之下,還是有跡可循的。就比如你三年前不是就查到了南梁了?所以我說都有可能!”

“嗯!”雲淺月點頭,“照此說來,國師殺雲暮寒難道是怕你將他換回去?”

“也許是,也許不是!”南淩睿歎了口氣。

“怎麽說?”雲淺月眯起眼睛。

“國師不是要殺他,而是借殺他給他和我一個警戒。他是警告我和他,不要胡來。若是國師真要動手的話,早些年就動手了,不會等到今日。”南淩睿提起國師,語氣有些輕。

雲淺月點點頭,不再說話,看向容景。

“弦歌,你帶睿太子回府一趟。”容景看了雲淺月一眼,對外吩咐。

“是!”弦歌飄身而落。

南淩睿大約也是知道此事重要,開不得玩笑,站起身,看了容景一眼,並未反駁,抬步出了房間。他譜一出門,弦歌便足尖輕點向榮王府而去,他緊隨其後。

雲淺月見南淩睿離開,對容景道:“你怎麽看?哥哥說的國師你可見過?”

容景搖搖頭,“未曾見過。”

“當時我去時幾十人圍攻哥哥,又是那般情形,所以下了狠手,那些人是要退去,但我怎麽肯讓他們撤走?如今想來,那些人不是要雲暮寒的性命了。”雲淺月回想起當時情形,將那些情形在腦中過濾了一遍。

“嗯,也有可能!”容景點點頭。

“你有沒有發現哥哥說起國師時神色和平常的他不一樣?”雲淺月又問。

“嗯!”容景點頭,“你哥哥與這位國師大約是感情不一般。”

雲淺月不置可否,她以為當年隻有南梁王帶著隨從一道去的,原來還有國師。她伸手揉揉額頭,“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複雜的不是事情,是人心。”容景起身站起來,走到雲淺月身後,如玉的手將她放在額頭的手拿開,自己的手代替她的手,輕輕為她揉按。

雲淺月心中的愁悶霎時一散,將身子向後一仰,將頭靠在容景身上,閉上眼睛,想著若是一直有這樣一個人陪伴在身邊,在餓的時候他會做芙蓉燒魚,在渴的時候會端來一杯清茶,在她頭疼的時候會為她揉按驅除疼痛,在煩悶的時候他能開解,在無論任何事情出現在麵前的時候,他都能為她撐起一片天。那麽此生夫複何求?

“好些了嗎?”容景揉按片刻低聲詢問。

“嗯!”雲淺月點頭,身子反轉過去抱住容景的腰,將頭靠在他身前,對他笑道:“以前從未想過我們有朝一日會是這般,若是想到的話,我定然……”

她話音未落,忽然聽到雲王府門前有兵器動靜,立即住了口去傾聽。

“定然如何?”容景也傾聽了片刻,笑問。

“定然在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將你拖來我的淺月閣。”雲淺月放開手,站起身,伸手拉著容景就向外走去,“走,我們出去看看是出了什麽事情!”

容景跟著雲淺月抬步走出房門,笑問,“將我拖來你的淺月閣做什麽?”

“要日日看著你,看看你怎麽長得如此黑心!”雲淺月瞥了他一眼道。

容景低笑,麵色染上一抹回憶往事的輕忽,“當時我就在想若是一般的女孩子被吻了都會要死要活,從來沒見過居然沒事兒人似的。那時候我就想著,不管雲王府和榮王府是真緣還是孽緣,既然到了我這裏,被我遇到了你,我就定下這個小丫頭了!她是我的。”

雲淺月腳步一頓,嘴角一抽,“那時候我才五歲,你才七歲!”

“嗯,五歲和七歲也不是什麽不懂。”容景偏頭看著雲淺月,對她意味幽深地一笑,“你不是懂得很多嗎?比如那個人工呼吸,估計天下人就你懂。”

雲淺月臉一紅,無語地轉過頭,想著這人工呼吸的事情大約會被他記住笑話一輩子了。

容景看著雲淺月輕笑,見她不語,他也不再言語。二人出了淺月閣,不出片刻就來到來到了雲王府前院,遠遠就看到雲王府門口被大約數千名禦林軍圍了個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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