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小凡凡怒了
望著西邊那顆即將沉入樹梢中的紅紅的太陽,裴佳悅才驚覺,這一下午怎麽毫無知覺就過去了?
“哎呀,咱倆浪費了這麽多時間了,真該死,公司的業務又該攢下一大堆了。“裴佳悅跺了跺腳說。
“裴小姐,人要學會勞逸結合。如果你不懂得休息和放鬆,你的工作效率肯定會變得越來越低下,最終,你會被那些繁雜的事物累死,或者被逼的神經崩潰了。”維克托很認真地說。
“你別危言聳聽啊,我才不信你那一套呢。”裴佳悅滿不在乎說。
“我好言相勸,聽不聽在你。不過,裴小姐,我記得中國有句古話叫做——忠言逆耳利於行。”維克托很溫和地笑。
“嗬嗬,你倒是學會用中國的典故來教育我這個中國人了。好吧,就聽你的勸告,今天不管公司怎麽烏煙瘴氣了,橫豎天也塌不下來。現在,我餓了,我們去填飽肚子,然後參加你的假麵舞會。”裴佳悅終於把心一橫,把公司徹底拋到腦後去了。
晚餐後,維克托帶著裴佳悅去了一家特殊的成衣店,那裏有各種戲劇服裝。
他替自己選了一套純白的阿拉伯服飾,這套衣服穿在他身上,再配上裴佳悅替他點的那顆美人誌,倒還真的比較搭配。
一個帶著幾分凶惡的黑手黨,搖身一變,成了一個英氣勃勃的阿拉伯王子,令裴佳悅有種穿越時空的感覺。
“哇嗚!真看不出,你扮成異域王子還真挺象的,簡直就像是從《一千零一夜》裏麵走出的人物嘛。喂,幹脆,我做你的經紀人,咱們一起進軍好萊塢吧?”裴佳悅半開玩笑說。
“嗬嗬,我要是在銀幕上一亮相,估計用不了多久,我的腦袋就要開花了。”維克托笑。
“有這麽誇張?”裴佳悅說。
“那是自然,我這個黑手黨三號頭目,肯定會有很多人想殺的。即便是和我無怨無仇的,也想殺了我揚名立萬。”維克托笑得風清雲淡,似乎有人殺他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做黑手黨?”裴佳悅迷惑地問。
“當初不過是跟我家老爺子賭氣,後來氣消了,想要回頭,卻根本不可能了。”維克托說。
“上了賊船下不來了?”裴佳悅嘲諷道。
“差不多吧,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我想保護羅琳娜。爸爸把家業都交給了她,身為一個億萬富翁,總會有想不到的意外,比如綁架,商業對手的暗殺,諸如此類的東西,有了我這個黑手黨大哥做盾牌,一般人輕易不敢碰她。”維克托絲毫也不生氣,隻是淡淡地解釋。
“原來,你居然是為了她,有你這樣的哥哥真是一件幸運的事。”裴佳悅感歎道。
“是麽?既然你這麽羨慕羅琳娜有個好哥哥,不如你也認我做哥哥好了。”維克托玩笑道。
“你肯做我哥哥?”裴佳悅有些驚訝,她明白,維克托對她絕對不是兄妹之情。
“原本也是不肯的,不過現在我已經明白了,想要分開你和姓文的那小子沒什麽可能性,隻好退而求其次,做你哥哥好了,這總強過和你什麽關係都沾不上。”維克托苦笑道。
“維克托,謝謝你!”裴佳悅很認真地說。
“你我之間,不需要謝謝這個詞。早在埃及的大墓坑裏,你救了我性命之後,我們就已經是可以性命相托的朋友了。現在,我隻想更近一步,好妹妹,叫聲哥哥來聽聽吧,也好安慰安慰我這顆破碎的心。”維克托誇張地做出 雙手捧心狀。
“你別讓我嘔吐好不好?你這個樣子,又讓我想起了中國古代的一個典故。”裴佳悅做出一副惡心的樣子。
“什麽典故?”維克托問。
“東施效顰。”裴佳悅毫不客氣地說。
“你敢罵我是醜女?”維克托瞪著眼睛伸手要來拍她腦袋,裴佳悅機警地躲開了。
“哇嗚!維克托哥哥,沒想到你的中文功底已經這麽深厚了?我建議你,可以去小學做曆史老師了。”裴佳悅笑著邊跑邊誇張地叫。
“這倒是個不錯的建議,哪一天我厭倦了,或許考慮整整容,然後去一個偏遠山區,做一個小學語文老師。”維克托聽到她叫哥哥,早已心花怒放,麵上卻做出一臉平淡模樣。
“好了,別浪費時間了,趕緊換上我替你選的衣服,咱們去參加假麵舞會了。”維克托抬手看了眼手表說。
服務小姐把衣服拿到更衣室,裴佳悅看著金光燦燦的埃及古代宮廷紗裙,有些惶恐了。
這分明是埃及豔後克婁巴特拉的裝束嘛,她根本沒有自信能夠hold住這麽高貴且又風情萬種的服飾。
磨磨蹭蹭換好衣服,再配上金色的蛇形麵具,她十分忐忑地走了出來。
“維克托我警告你,不許笑我哦,要是你敢笑,我一定掐死你。”裴佳悅威脅道。
“我怎麽會笑你呢?過來,站到鏡子前麵,我相信,你自己都會為自己感到驚豔的。”維克托說。
聽到他的口氣裏麵,沒有絲毫的嘲諷意味,裴佳悅這才不安地走到穿衣鏡麵前。
天哪!鏡子裏麵那個豔光四射的女人真的是她麽?
“維克托,這個鏡子是不是有什麽機關?我不相信鏡子裏麵的女人是我。”
“這個簡單,你可以對著自己的臉煽一巴掌,看看鏡子裏有什麽反應。”維克托麵無表情說。
“哈,你欺負我!”裴佳悅說著,猛地出拳朝他臉上砸過去。
維克托笑著躲開,同時裴佳悅看到鏡子裏的女人麵目猙獰地揮拳的動做,瞬間,驚豔的感覺變成了尷尬。
“嘖嘖嘖,你們中國有句古話叫做: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這套絕世美女的服飾穿在你身上原本是相得益彰的,沒想到被這麽一拳,把美感全都破壞了。早知道,我就該給你訂一套穆桂英的戲裝,再給你一根長槍,那才是名符其實呢。”維克托笑道。
“哼!今晚姐姐就讓你瞧瞧,淑女是什麽模樣。”裴佳悅不服氣地說。
“好,我拭目以待。”維克托不置可否。
維克托帶著裴佳悅走進場的時候,整個舞池裏的人幾乎都忘記了腳下的舞步,呆呆地看著他們倆。
一個是英俊無敵的阿拉伯王子,一個是豔光四射的埃及豔後,充滿了神秘的異域風情的一對風姿綽約的男女,惹得人們議論紛紛,大家都忍不住猜測,他們究竟是誰?a市什麽時候有了一對這樣光彩奪目的璧人?
裴佳悅親眼目睹自己引起的小小的轟動,心裏原本是很得意的。但是當她感受到一股冷氣朝她襲來的時候,順著冷氣的方向看過去,頓時呆住了。
她家小凡凡就站在那裏,他穿著可笑的金龜子的服飾,而他身旁站著的小姑娘,正是她家寶貝兒裴優優,她穿著拇指姑娘的紗裙,一隻手緊緊牽著她爸爸的手。
高挑而俊美的小凡凡,一定是為了滿足他家寶貝兒的要求,這才會扮成可笑的金龜子模樣。
裴優優看起來並沒有認出她來,一手指著她,饒有興致地在跟文一凡詢問。
文一凡則是臉色鐵青,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維克托很顯然也看到了文一凡,但他絲毫也不在意,而是彎腰做出一個誇張的邀舞的手勢。
“我親愛的女王,能賞光跳一支舞麽?”維克托很紳士地說。
裴佳悅沒有回答,隻是點了點頭。
到了此時,如果她飛跑過去,向她家小凡凡解釋,他肯定會以為她心虛了。索性,由他去胡思亂想好了。
這一隻舞曲正巧是鋼琴家與作曲家——yiruma的名曲《kiss the rain》,極輕柔浪漫,是描寫屋簷滴低落雨滴的感覺,和屋簷下等待自己美好的愛情。
柔美的女聲在深情地唱著:
生命中
不斷地有人離開或進入
於是,看見的,看不見了
記住的,遺忘了
生命中
不斷地有得到和失落
於是,看不見的,看見了
遺忘的,記住了
然而
看不見的
是不是就等於不存在
記住的
是不是永遠不會消失
一首簡單純粹舒緩的鋼琴曲
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維克托的舞步很帥,也很體貼,他總是不著痕跡地替裴佳悅擋開有可能碰到她的人,將她護在一個安全的小環境
裏。
這首歌,也似乎是唱出來維克托的心聲,所以他跳得也很投入,有種忘記了今夕何夕的感覺。
曲子結束了,他還站在原地,擁著裴佳悅一動不動。直到裴佳悅輕輕咳嗽一聲,他才從迷夢中醒來。
“裴小姐,真希望我的生命就停滯在這支舞曲中。謝謝,我今天過得很開心,接下來,估計你會有麻煩了,需要我幫你忙麽?”維克托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
“不需要,又不是去打群架,還得帶著幫手?嗬嗬!”裴佳悅笑道。
雖然她知道,文一凡肯定會鬧點別扭,但是她以為,憑她這麽多年對他的掌控,拿下他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和維克托分開,她不慌不忙朝文一凡和優優那邊走過去。
“嗨,寶貝兒,你怎麽到這裏來了?”裴佳悅歡快地跟優優打招呼。
“哇!真的是媽咪呀!剛才我都還不敢肯定呢,媽咪,跟你一起跳舞的那個阿拉伯王子簡直酷斃了,你能不能問他要張相片?”裴優優興奮地說。
“沒問題,十張都可以。不過,你還沒有回答媽咪的問題呢。”裴佳悅說。
要維克托的相片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她根本不關心這個,她在乎的是,他們父女倆怎麽會莫名其妙出現在這個假麵舞會上。
“噢,今天在幼兒園,我聽江天一說今晚他爸爸要去參加一個假麵舞會,我實在是太想看看了,我長這麽大都沒有見過真正的假麵舞會,所以,我就讓爸爸帶我來了。”優優手舞足蹈地說。
“江天一在那邊衝你招手呢,寶貝兒。”文一凡忽然柔聲說。
優優順著他的手看過去,果然,江天一穿著一套很正規的黑色燕尾服,正急切地衝著她招手,那模樣,帥氣極了。
“爸爸媽咪,我去跟他玩了,一會兒就回來找你們。”她趕忙掙脫文一凡的手,一蹦一跳地跑過去了。
“小凡凡,你這身打扮可愛極了。”裴佳悅陪著笑臉說道。
文一凡白了她一眼,一言不發。
“我跟你說話呢,小凡凡,你怎麽不理我?”裴佳悅繼續陪著笑臉。
文一凡依舊是一副冷酷模樣,根本沒有想要搭理她的意思。
“喂,你不是這麽小氣吧?我不過就是跟維克托跳了一支舞而已,你忘了我們當初在大墓坑裏一起經曆過生死的?”裴佳悅有些沉不住氣了。
文一凡仍舊沒有任何反應,一雙眼睛盯著優優的小小的身影,似乎身邊根本沒有人存在。
“行,你就拿我當透明好了。我知道你是嫌棄我生了三個孩子,成了黃臉婆了,反正你現在還是年輕帥氣,大可以再找年輕漂亮的小姑娘。”裴佳悅憤憤地說。
“麻煩你讓一讓,你擋住我看小姑娘的視線了。”文一凡終於開口了,不過他說的話,比他不開口更打擊她。
“文一凡,你究竟要怎麽樣?我都跟你解釋了,你還這麽不依不饒的,難道要我當眾給你跪下你才能不生氣了?”裴佳悅提高了嗓門。
“不怕丟寶貝兒的人,你可以再提高八度。”文一凡冷冷地說。
裴佳悅急了,一步跨到他麵前,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將唇印了上去。
文一凡開始時還在掙紮,但是很快,就被這熟悉的甜美味道給腐蝕了,再也沒有力氣推開她,而是任由她狂暴笨拙地敲開了他的唇齒。
繼而,他開始了反攻,一個瘋狂掠奪的吻,把裴佳悅口腔中的空氣掠奪殆盡,待他放開她時,她已經渾身發軟,像隻缺氧的魚兒一樣,大口地喘息著。
盡管身體沒有一絲力氣,但心裏卻忍不住有些得意,哼,她家小凡凡,她總有辦法拿下。
可惜,她還沒來得及多高興一會兒,就聽到文一凡冰冷的聲音。
“請你站好,別像沒骨頭似地往人身上靠,裴佳悅。你以為我還在上小學?你惹了我,隻消拿一袋蝦條,就能打消我的憤怒?”
裴佳悅的心霎時跌進了冰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