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他還可以搶救一下
秦玥對此並沒有表現出意外，耐心等著下文。
韓思諾小心觀察著她的臉色，見她反應不大，繼續說：“韓誌明說過，我的親生父親是我母親的初戀，我已經知道對方的身份，親子鑒定也做了，確認無誤。”
秦玥這時有些納悶起來，韓思諾為什麽要跟她說這些？
她的眼神逐漸疑惑，“然後呢？”
“我母親的初戀是秦海。”
“……”
所以韓思諾的親生父親是她爸爸？
她瞠目結舌，感覺不可思議。
“連親子鑒定都做過了？”
韓思諾點了點頭。
“鑒定結果？”
“在歐陽澈手裏。”
“歐陽先生早就知道？”
“是。”
秦鑰陷入一陣沉默。
這事太大了，不是一時能消化得了的。
她將韓思諾握著的那隻手慢慢抽出來，身體無意識地往旁邊傾斜，與韓思諾拉開了一點距離。
這顯而易見的疏離讓韓思諾心頭重重一沉，“對不起，我本來不想說的，但現在情況不同了，王如煙把手伸到秦家，我不想讓她奪走屬於你的一切。”
“那你想怎麽樣？和我父親相認，然後順理成章成為秦家的千金，獲得同等繼承權？”
秦鑰突然的咄咄逼人，堵得韓思諾一時語塞。
她哪裏是為了什麽繼承權？
她在乎的是這個世上，她僅有的兩個親人遭賊人惦記了，她想介入秦家的家事，可她總不能以一個外人的身份來介入。
“我是怕現在不相認，以後連相認的機會都沒有。”
她低下頭，盯著自己緊張交握起來的雙手，沒有勇氣抬頭直視秦玥的眼睛。
“抱歉，是我魯莽了。”
她以為秦玥不遺餘力幫她，是因為喜歡她，喜歡到可以接受同父異母的她。
是她太自信了。
她站起身，想要離開。
看著她耷拉著腦袋，一臉喪氣，如同霜打的茄子似的沒了精氣神，秦玥一把將她拉住，“你要去哪？”
“我回去了。”
“歐陽先生不是讓你等？”
“我到外麵等一樣的。”
“你別亂跑。”
秦玥思緒混亂，但還是擔心韓思諾的安危。
萬一韓思諾出了事，她沒辦法向歐陽澈交代。
“你給我待在這裏。”
她語氣生硬，將韓思諾拽回椅子上，“歐陽先生來之前，你哪裏都不準去。”
秦海推開病房的門，恰好看到秦玥氣衝衝的樣子。
他愣在門口，認出韓思諾了，很詫異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病房內氣氛不太對，他提著煲了整整兩個小時的五仁烏雞湯走進去，沒有理會韓思諾，衝韓崇文微微一笑，徑直走到床前，打開保溫桶，倒出一碗雞湯，讓秦玥趁熱乎喝。
韓思諾坐的是他的椅子，他不算客氣，冷冷地說：“麻煩韓小姐讓一下。”
韓思諾連忙起身，退到一旁。
中年男人坐到椅子上，守在秦玥床前，看著秦玥喝完一小碗湯，馬上又倒了一碗，“再喝點？”
秦玥搖了搖頭，“飽了。”
“檢查結果出來了沒？”
“應該快了。”
“我去問問醫生。”
秦海站起身，視線從韓思諾臉上淡漠掃過，不悅道：“韓小姐來看望我女兒？”
韓思諾十分緊張，下意識抓緊韓崇文的手臂，這一舉動看在秦海眼中，令他甚是不喜。
“是的，我來看秦小姐。”
“既然看過了，韓小姐可以離開了。”
“哦，好。”
韓思諾拽著韓崇文往病房門口移動，剛走兩步，秦海再次開了口，“我是讓你走，沒讓你拉著別人一起走。”
意識到秦海隻是單純看她一個人不順眼，她馬上鬆開韓崇文的手臂，朝秦玥投去一個無奈的眼神，“希望你早日康複。”
她匆匆走出病房，想起秦海看她的眼神，以及對她的態度，一顆心瞬間被攪得稀碎。
韓崇文想要追出來，被秦海阻攔。
“我去見醫生，你陪陪玥玥。”
“叔叔，思諾一個人……”
“她又不是三歲小孩，還能丟了不成？”
秦海的臉色變得冷厲，語氣透出威嚴。
韓思諾隔著病房門上的玻璃，衝韓崇文搖了搖頭，用口型說了句沒關係，然後轉身離開。
她不敢跑遠，在醫院附近找了家人多的小餐館坐下來，給歐陽澈發完定位信息，耐心等著。
此時的歐陽澈已經和許晟趕到雲尚公寓。
兩人直奔莫臣的家。
不斷響起的門鈴聲將熟睡的莫臣吵醒。
他披上睡袍，看了眼旁邊還睡著的許雅，揉著惺忪睡眼下了床。
走出房間，他不疾不徐地走到玄關，透過可視門禁，發現來人是歐陽澈和許晟，眉頭頓時一皺。
“有事？”
許晟壓不火氣，隔著屏幕衝他怒吼，“我妹妹人呢？”
“她在睡覺。”
“王八蛋，給我開門。”
莫臣有些猶豫，“你先保證不揍我。”
許晟咬了咬牙，強忍，“好，我不揍你，你把門打開。”
“你來接小雅？”
“……對。”
“保證不揍我？”
許晟深吸一口氣，對著屏幕咧開嘴，一字一句皮笑肉不笑地說：“保證不揍！”
“歐陽先生幫我作證。”
聞言，歐陽澈配合地點了下頭。
莫臣硬著頭皮拉開門，誰知許晟衝進來，二話不說揪住他的衣領，一記鐵拳砸到他臉上。
半邊臉瞬間又麻又痛，腦子也跟著懵了一瞬。
沒等他回過神，又是一拳砸過來，力道之大，迫使他歪斜著跌倒在地。
舌尖觸到甜腥，嘴裏都出血了。
他氣笑了，“說好不揍的。”
許晟再次將他的衣領扯住，“聽說你拍了些不入流的東西，全部給我交出來。”
“都銷毀了。”
“別耍花樣，讓你交出來的時候你就給我老實交出來。”
莫臣歪著嘴角，笑得沒心沒肺，“我都說銷毀了，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我他媽不信你。”
“那你打死我好了。”
“好，我成全你。”
許晟的拳頭掄起來，還沒打下去，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哥？”
他動作停頓，尋聲望去，看見許雅站在一間臥室門口，身上鬆鬆垮垮地穿著件男士襯衣，修長脖頸上清晰可見紫紅色的吻痕，一頭長發也是亂糟糟的。
“哥，你別打他了。”
許雅急得往前走了幾步，卻是腿軟得厲害，跪倒下去。
昨晚，她看到了莫臣手腕上交錯的疤痕，他對她說了一些小時候的事，還提起他母親遭遇的那場大火，他母親死裏逃生，自那以後變得敏感扭曲，滿心都是仇恨。
而他，成了母親複仇的工具。
過去他反抗掙紮過，以死相逼過，但母親不在乎，她在意的僅僅是自己全身心付出的男人，想要一把火燒死她，讓她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莫臣不是一天變成如今這般，他被母親灌輸了太多仇恨的思想，他原本不是這樣的，她覺得他還可以搶救一下。
“哥，不要打。”
她爬起來，身形踉蹌著走上前，掙開許晟扯著莫臣衣領的手，俯身將莫臣抱進自己懷裏。
男人嘴角溢出的血，在她雪白的襯衣上染上斑駁，她絲毫不在意，將他抱得很緊。
他人都傻了，沒想到許雅會護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