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她發燒了
歐陽澈睡了很長的一覺。
長到他睜開眼睛時,有片刻的失神。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外麵的天是昏暗的。
愣了足有一分鍾之久,他記起自己被人算計,還有藥效發揮作用時腦中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
想起韓思諾和他一起被關在這裏,他轉過臉,看到她雙手抱著胳膊,蜷睡在他一側。
她身上留下很多他的印記,衣服也被撕得沒一塊好布,頭發很淩亂,小臉是慘白的,這會還沒醒。
她看起來比他還要疲憊……
發現被子全裹在自己這邊,韓思諾的小身板晾在空氣中,他抖開被子起身,本想幫她蓋被子,手無意間碰到她的胳膊,很燙。
他心頭一緊,忙去摸她的額頭。
居然發燒了。
他顧不上把衣服穿好,抓起地上的褲子套上,迅速走出房間,在客廳翻箱倒櫃,沒有找到藥箱。
這個韓誌明平時都不備常用藥的麽?
他急得去踹防盜門,‘砰砰’兩聲響動將韓思諾驚醒。
她撐著疲軟的身體爬起來,腦袋暈乎乎的,整個人頭重腳輕。
“你在幹什麽?”
她衝外麵喊了一聲,嗓子都是啞的。
聽到她的聲音,歐陽澈迅速折回房間。
見她醒了,他快步上前,手摸到她發燙的臉上,眸中滿是擔憂,“你在發燒。”
“沒事,我想洗洗。”
“發燒了,洗什麽洗?”
“身上不舒服。”
感覺黏糊糊的。
熱水澡還是可以衝一下的,隻要不衝太長時間問題不大。
她下了床,不顧歐陽澈的阻攔進入浴室,快速衝了個熱水澡出來,她沒有可以換的衣服,隻能裹著浴巾回到**。
迷迷糊糊的她又睡了過去,恍惚中聽到浴室裏有水聲。
歐陽澈在洗澡,他速度很快,洗完換上自己的衣服,隻有褲子是完好的,襯衣的扣子全繃沒了。
他回到次臥,見韓思諾睡著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還是燙。
他用冰水浸了條毛巾放到她額頭上,奈何用處不大,外麵的天色越來越暗,她燒得也愈來愈嚴重。
再等下去,恐怕人要燒出問題來。
他沉著臉走到防盜門前,用力幾腳踹在門上,巨大的動靜驚擾到了對門的鄰居。
一個中年男人衝出家門,火還沒撒,對麵的防盜門就‘砰’的一下被人踹開。
看到歐陽澈身穿黑衣黑褲,上身的襯衣敞開,肌肉結實,一張臉陰沉沉的,氣勢很凶猛,男人咽了咽嗓子,什麽話都沒說,戰戰兢兢地又回去了。
歐陽澈是沒空理會那名中年男人的,他穿上自己的大衣,把扣子係好,又將韓思諾的大衣取下,迅速回到次臥。
掀了韓思諾身上的被子,他用大衣把她包裹起來,將人抱起,神色匆匆地走了出去。
韓思諾身上燙得像個火爐,睡得昏天黑地,踹門聲都沒能將她吵醒。
歐陽澈心裏很急,韓誌明拿走了手機,幸好大衣裏的車鑰匙還在。
他本打算自己開車,剛出小區的大門,一輛黑色轎車便停在他身側。
開車的人是陶西。
他和陶東昨晚跟著韓思諾來了這裏,由於韓思諾沒從小區出來,歐陽澈的車也在路邊停著,他們聯係不到歐陽澈的人,電話雖能打通,但沒有人接,因此他們不敢貿然上樓打擾,隻能留一個人在車裏守著。
昨夜留下的人是陶東,陶西是今天白天來換的班。
看見歐陽澈抱著一個人走出小區,他意識到不對勁,馬上把車啟動開了過去。
“歐陽先生!”
他下了車,看清楚歐陽澈懷裏被大衣包裹著的是韓思諾,人已經沒有意識,臉色煞白,他立即拉開後座車門。
歐陽澈抱著韓思諾上車,交代一句,“去最近的醫院。”
“好的。”
陶西關上車門,坐到駕駛位上,一路把車開得飛快。
韓思諾昏睡到第二天的上午,體溫終於降了下來。
她清醒時,一睜眼就看到坐在床邊的歐陽澈,男人穿著正裝,發型打理得一絲不苟,明顯已經去過公司。
他手裏拿著一份文件在翻看,眉頭緊鎖,臉色十分難看。
她忽然就想起自己父親幹的事,急切地解釋:“不是我幹的,是我爸。”
歐陽澈聞聲抬頭,與她視線撞上,皺起的眉頭漸漸舒展,唇角也勾起了釋然的笑,“我信你。”
他們認識這麽多年,又是從小一起長大,韓思諾的人品他還是了解的。
她不會做那麽卑鄙的事。
他放下手裏的文件,一隻手輕放在她額頭上,“體溫正常多了。”
“我睡了多久?”
“一天。”
話落,他抽回手衝著門外喊了一聲,陶西推門進來,“歐陽先生,有什麽吩咐?”
“聯係一下管家,讓人送吃的過來。”
“好的。”
陶西正準備辦他交代的事,他又問了一句:“找到韓誌明了嗎?”
“找到了,他在一家酒店開了房,已經派人過去。”
歐陽澈嗯了一聲,沒再說別的。
陶西退出病房,沒一會就有人送來營養粥和小菜,還有一盒洗好切好的新鮮水果。
歐陽澈沒急著處理工作上的事,扶韓思諾起身,支起**的小桌板,端起粥碗要喂她喝,那認真的模樣,讓她不禁鼻子一酸。
她不是特矯情的人,但就是狠狠栽在歐陽澈這個男人身上,他給一點甜頭,她都會不受控製地胡思亂想。
然後自以為是的覺得他心裏有她,在意她。
“不用喂。”
她紅著眼接過碗,放到桌板上,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喝。
盡管燒退了,但她的身體有點虛。
歐陽澈不放心她繼續一個人住在外麵,趁這個機會準備接她回楓林苑。
“你的行李我已經讓人去收拾,一會幫你辦出院手續,你乖乖跟我回家。”
他的語氣聽著溫和,卻又帶著讓人不容置喙的霸道。
她沉默片刻,忍不住問:“那王如煙呢?”
“隻要你回來,她很快就會離開。”
她心裏有很多顧慮,也有很多疑問,索性開門見山地問:“你為什麽提完離婚又反悔?”
“我對如煙有過承諾。”
她心口被刺了下,忽然不想再繼續聊下去。
但話已經挑明,就算她不愛聽,歐陽澈仍然硬著頭皮解釋:“她救過我的命,不是一次是兩次,二十歲那年她差點因我而死,那個時候她要我娶她,我答應了。”
他不是真的想娶,隻是出於一種安撫的心態,但說出去的話他無法再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