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出版
山河獲獎的消息很快在縣城裏流傳開來，並在這個山區小縣城引發了轟動。
這段時間，丘江兩夫妻過的可謂快樂並痛苦著，耳中充滿了誇讚和詢問，家中的幾十本萌芽雜誌被親戚朋友瓜分的一幹二淨。
山河回到農村老家，躲開了洶湧的恭維和吹捧。
“爺爺，這是我從魔都給您帶的收音機，可以別在腰間的，您原來那個太笨太舊了，還有給你們買的羽絨服，這個穿著暖和的很。”山河從箱子裏不停的掏出給爺爺奶奶帶的禮物。
奶奶帶著歡喜埋怨，爺爺則鼓弄起收音機來，“聽你爸說你獲了個大獎，全國第一？”
“嗯，就夏天在家那些寫寫畫畫得的獎。”山河回答道。
“我孫子厲害，全國那得多少人啊！不得了哇，祖宗保佑，這是出了文曲星啊！”
鄉村生活平靜而快樂，這裏有城市裏體會不到的自由。
看山可以進山，看河可以下水。一切都能用身體去體會。
山河洗去在都市裏留有的浮躁，忘記了榮譽帶來的沾沾自喜。沉浸在日常的忙忙碌碌中。
新年眨眼而至，此起彼伏的鞭炮聲打破了山間的寧靜。屋簷下一排排臘肉臘腸散發出過年的味道。
妹妹在滿地紅點的鞭炮碎屑中奔跑，爺爺在一邊逗著她哈哈大笑，母親拉著父親和奶奶在廚房裏嘮叨忙碌，山河身處其中。
久違的過年，久違的歡鬧氣息！
山河在家人的歡笑聲中度過了重生第一個新年。
回到城裏的前幾天，一家人都在親戚朋友的來回拜年中度過。
山河獲獎的熱潮漸漸平息。稱讚的話說來說去都是那麽幾句，說多了大家都變得厭煩。
這天，胖子幾人聯袂登門，把山河拉了出來。
“丘大仙，你是真要成仙啊！這種事都幹的出來。全國第一，想想都暈。”李曉輝早就憋不住了。
“藏的真深，都發表幾個月了我們一點都不知道！”袁大頭幽幽的感歎。
“魔都好玩嗎？聽說外灘那裏還有軍艦，給我們說說唄！”
“去我家店裏說，過年也沒人吃飯。就我爸在，我們去樓上包間裏好好審問丘大仙！”
被圍著的山河無奈的說道：“不就拿個獎嗎，你們要不要這麽激動。魔都倒是可以說說，去馮糾察家店裏吧。對了，我還給你們買了連環畫和鉛筆盒，我去拿。”
幾個中二少年窩在飯店包廂裏談天說地。期間馮糾察他爸還端上零食飲料，恭喜了山河，並囑咐要帶著點馮糾察。
說完山河去魔都獲獎的林林總總，幾人聯合批鬥山河，並讓他簽下各種補償。
“丘大仙，開學你得小心周大姑娘，昨天我碰見她，她說開學要你好看，你哪得罪她了？”袁大頭問道。
“我敢得罪她！還不就是她老拉我去投稿，我沒搭理她嗎。”
“哈哈哈”幾個損友幸災樂禍的哈哈大笑。
“老馮，你家現在都做川菜了啊？客家菜不做了！”
“我爸媽現在忙不過來，請了一個廚師，他會做川菜。客家菜我爸做啊！”
“魔都也好多川菜館。”
“火鍋和那個水煮魚好吃，上次我和胖子來試菜，吃的又辣又爽。”
“行，中午我請你們吃一頓大餐，川菜客家菜都上。袁大頭你們去叫周大姑娘和附近幾個同學。我先去把妹妹帶來。”
山河轉頭對馮糾察囑咐：“老馮跟你爸說我獲獎請客，一定要收錢。不收錢不吉利。等會兒你帶他們點菜，隨便點。我有獎金。”
第一次作為主客聚餐的少年們相當興奮，各自出動邀請同學。一頓午飯吃的熱鬧無比。
新學期開始了，校門上掛著一條鮮紅的條幅：祝賀我校初二一班丘山河同學榮獲全國青少年征文大賽一等獎。
山河每次從底下走過心裏都一陣膩歪，他總算是體會到當初胖子火了的感覺了。
走到哪裏都有人指著他議論，剛開始還有些羞澀，慢慢的就習以為常了。名人的感覺原來是這樣，山河談不上喜歡，也沒有厭煩。
萌芽雜誌上的連載已經完結了。家裏的讀者來信已經堆了滿滿的五大箱。
單行本的校對排版也已經完成了，樣書這兩天就能出來。
“山河，可別忘了上次你答應我什麽？你那本書出來全班每人一本，上麵還要個性簽名！”周小歐名正言順的提醒山河。
“絕對沒問題，大姑娘你放心。”
“大姑娘是你能叫的，想死你就再說！”
“小歐同學，收拾他。讓他重新體會一下小學的悲慘生活。”李曉輝在一邊慫恿道。
周小歐撇了李曉輝一眼，“你也想要回想一下被你媽追著打的歲月嗎？”
兩人老實坐下，相對無言。
“哼～”周大姑娘甩著步子傲嬌的離開。
“你怕她幹嘛！老班現在都快把你當寶貝了，你現在是大作家，知道不。要我是你，直接懟哭周大姑娘！”
“小李子，你是真賤啊，自己想找死，別把我當棒槌啊！”
“嗨，”李曉輝歎氣道：“堅決不能讓她當班長，不行，我要在後排開個小會。”
……
萌芽雜誌社，開完列會安排完下一季度工作後，趙主編把曲淩叫到辦公室裏。
“《從都市到田野》的樣書，山河那邊看了嗎？”趙主編問道。
曲淩抿了口茶水，回答道：“昨天他已經收到了，應該沒什麽問題，今天能定下來。”
“印刷廠和新華書店都安排溝通好了，首印三十萬冊三天就能出來，十天鋪滿南方各省，十五鋪滿北方。”
趙主編摸了摸下巴，“我們可能還是太保守了，魔都教育局已經通知各中小學校購買科普叢書，山河這本也在名單上。全國各省教育局應該會陸續有類似的通知下達。與其他的科普類書籍不同，山河這本書具有很強的可讀性，趣味性。銷量很可能會爆發。”
“我已經和印刷廠那邊溝通好了，我們一個電話，那邊可以隨時開始加印。”曲淩回應道。
“那就好！”趙主編點點頭，“對了，山河的新書進行到哪步了？”
“第一稿已經出來了，小河還是不太滿意，還在改稿”
“今天老李那邊說《收獲》排稿排的太多了，山河這本過了稿也得等幾個月。”趙主編有點惱怒的說道。
“幾個月？說幾個月就是半年以上咯，要等這麽久！要不然讓小河往《花城》和《鍾山》投件看看？”曲淩語氣有點高。
“嗨，不是自家的人總是會押後些的。你覺得我們直接出版怎麽樣？”
曲淩捂著額頭思考片刻，肯定的說：“就直接出版，《從都市到田野》出版後，山河這個名字應該已經有點底子了，相信各書店會推一推。我去找安怡她們，主編您也找些前輩給寫幾個序跋。關鍵就是小河這部長篇的質量了，不過我相信他！”
“這樣，下一期，你安排給山河上個采訪，把這本書的發書日期和下一個長篇都做點宣傳。社裏還是有些老關係的，你也去找找，爭取多在幾個報刊上登上這個采訪。十四歲少年的世界，應該很吸引人！”
“好的，我馬上就去安排。”
“那就等山河的稿子了，你這邊多跟進一下。我們捧出個才華橫溢的少年作家來讓同行看看！”
閩北縣丘家，一家人興高采烈的圍著一摞圖書高聲交談著。山河拿起一本印著自己名字的書籍。
山河撫摸著手裏不厚的書籍，思緒萬千。
一股說不出的洶湧要從胸膛中奔流而出。
我來，
我見，
我能征服嗎？
山河在扉頁上寫到：在時代裏我要發出我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