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英雄
《懸崖》，《黎明之前》，《潛伏》三部電視劇一直在山河腦子裏來回遊**著。
電影《風聲》的畫麵也不經意的閃過。
三部劇集都是諜戰劇的代表之作。
《潛伏》裏人物性格鮮明，幽默、言情、懸疑、智鬥各種元素都有包含。
《黎明之前》情節緊湊，懸念迭起，有美劇的味道，引人入勝，十分過癮。
《懸崖》沒有出人意料的情節和緊張壓抑的氛圍，而是更多地深入人物的內心，充斥一股激**的家國情懷。
電影《風聲》是由麥家的同名小說改編，這時的他才剛剛發表小說《暗算》。
自己到底該選擇哪一部呢？
在山河思考難以選擇的同時，車子駛入了中影大院。
山河在張藝某的招呼中下了車，三人在秘書的帶領下走進了中影會議室。
韓山平和幾位中影管理層已經在裏麵等候了。
“你們來了，先坐！”韓山平看著三人伸手示意道，“藝某，短片帶來了嗎？你把片子給小李，一會兒咱們一起看看！”
張藝某把拷貝交給一旁的秘書，介紹道：“整部片子還有一些後期修改，估計再有十來天就完成了，這是我剪的短片，大概七八分鍾，基本能交待清楚電影的內容和立意，主要還是為了海外發行，山河給出的主意。”
韓山平轉頭看了看山河，笑著說道：“你把山河拉來就對了，人家現在可都在好萊塢權力榜上留名了！”
山河看了一圈幾個帶著笑意的中影管理層，回應韓山平道：“韓總，您這是在臊我呢！M國八卦媒體的話您也信，我隻是借了迪斯尼的東風，要是沒了項目幫他們賺錢，立馬就被打回原形了！”
“哈哈～”韓山平笑了幾聲後說道：“你這個小同誌謙虛的很，你能來就行！”
“老韓說的對，山河有機會也帶上我們中影，國外的市場我們也很眼熱啊！”
“老彭你想什麽美事呢，好萊塢可不會把山河的項目投資分出來，山河，海外發行你看著出把力，咱們這次是破釜沉舟了，大家都很擔心啊！”
“誰說不是呢，院線是改革完了，沒質量過硬的片源養活他們，咱們還得向外批片，形勢嚴峻啊！”
幾個中影管理層也開口對山河打招呼說話。
山河笑著對他們回應道：“幾位前輩不必太過焦慮了，咱們能撐過這段時間，我師哥的《英雄》就是開始！”
“希望如此吧！”韓山平帶著一絲沉重回應道，“小李，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就開始放映吧！”
幾分鍾後，會議室的燈光暗了下來，投影的幕布上“英雄”兩個大字現了出來。
八分鍾的精剪畫麵，讓會議室裏的眾人聚精會神，強烈的要噴湧而出的色彩讓有準備的山河依然沉迷其中。
張藝某把電影裏最精彩的部分都剪進了短片。
情節的不停反轉，飄逸的動作設計，波瀾壯闊的戰爭畫麵，尤其是電影的美術設計和色彩搭配堪稱完美。
整部短片在李連結被射殺中結束。
燈光重新亮了起來，幾人都開始鼓掌叫好。
“藝某，你把自己的長處發揮到了極致啊，片子裏的攝影和美術用的太好了，色彩渲染的讓人驚歎啊！”
“是很吸引人，其他各方麵都很出色，就是情節感覺有點單薄，有種劇場多幕劇的感覺。”
“這是宣傳短片，是拍給外國人看的，你搞得太複雜了，他們看不懂，我覺得挺好，錢花的不冤！”
“短片都是影片的精華部分，還是等全片出來，再來評價吧！不過單就短片來說，藝某拍的很精彩。”
韓山平皺著眉頭沒有說話，他心裏實在有些擔心，短片很出色，但這是影片的精華部分，再爛的影片也能剪出精彩的預告片來，從短片的情節上看，剛剛的批評很有道理，太單薄了，立意很高，但總讓人感覺有些虛浮。
他看了看沉吟不語的山河，“山河，你也發表點意見嘛，單論對好萊塢的了解，你是我們中間最有發言權的！”
韓山平的問話讓大家的目光都投在了山河身上。
山河點了點頭，“那我就說說自己的淺見，師哥剪出來的短片，我個人感覺還是很適合國外片商的審美的，我們把《英雄》這類影片稱作古裝動作片，好萊塢一般都叫史詩影片，《角鬥士》就是其中的代表，這類影片在好萊塢比較受歡迎，而且影片裏的攝影和美術設計很吸引人，動作設計也是加分項，至於情節咱們看是有些單薄，立意太高，不過如果拍的太複雜了，外國觀眾理解不了，看不懂反而不美，總之，我的感覺不錯，應該能賣出好價錢！”
山河的話讓韓山平和張藝某都暗自鬆了口氣，他們都知道這部電影的缺陷在哪，心情或多或少都有些忐忑。
這時張偉平說話了，“山河，你說接下來我們該怎麽操作，需要去好萊塢一趟嗎？”
山河想了想，“可以先邀請好萊塢電影分公司的負責人來觀影，有了初步的意向再說也不遲，迪斯尼影業華國分公司肯定會接受邀請，以師哥的名氣其他電影公司應該也會接受邀請。”
張偉平點頭說道：“就這麽辦，另外山河你對我們進行的前期宣傳有什麽建議嗎？”
“挺好的啊，宣傳很重要，好萊塢的大投資製作，宣傳費用占比很大，國內也該重視這一塊！”山河隨口答應道。
韓山平與幾人對視了幾眼後，開口說道：“張偉平，《英雄》的宣傳發行就交給你們新畫麵了，有需要的話再找我們中影，國內的檔期我們會研究好，你們放心！”
“那我就當仁不讓了，韓總，我給您下軍令狀，《英雄》的國內票房一定能打破天花板！”張偉平高聲回應道。
“行了，《英雄》的話題就先說到這裏吧，有什麽問題後麵再溝通！”韓山平揮了揮手說道，“接下來我們還得談談《三國》係列的準備情況，老彭，你給大家簡單的介紹幾句！”
這位老彭點了點頭，看著幾人開口說道：“《三國》我們已經找好幾個專家學者論證過了，最後大家一致肯定了這個題材的拍攝可行性，我們準備明年上半年就開始立項籌備！”
老彭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我們還是打算按照山河的提議來策劃整部係列電影，以戰役作為錨點，比如《黃巾起義》，《官渡之戰》，《赤壁之戰》等等，現在要決定的是第一部該拍哪一段？專家學者在這個問題上觀點不一，我們中影的編劇也有爭論，我個人認為應該從《黃巾起義》開始，大家怎麽看？”
“老彭，你的觀點我不讚同，你隨便找個人問問，三國裏最熟悉的戰爭橋段是什麽？絕大多數人的答案都是赤壁之戰，至此而三分天下，才稱之為三國，當然是先拍《赤壁之戰》啦！”
“老季，你這話說的沒錯，但這可是係列電影，你不用考慮時間線嗎？第一部你拍了《赤壁之戰》，第二部還怎麽往下拍，得通盤考慮啊！”
“拍三國還需要考慮時間線嗎？全中國誰都能給你說上一段，你還怕觀眾看不懂啊，不知所謂！”
……
幾個中影管理層先爭論了起來，山河與張藝某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聽著幾人的發言。
韓山平揉了揉額頭，拍了拍桌子，“好了，你們的看法都說了，正常討論可以，別上火了，藝某你說說，這個項目開篇還是得由你來導演！”
張藝某摸了摸腦門上深深地抬頭紋，開口發言道：“我比較支持先拍《赤壁之戰》，開篇得吸引人，要不然第二部也出不來，《赤壁之戰》不論從情節，人物，戰爭的場麵還是觀眾的熟悉度都是最合適的！”
韓山平聽完考慮了一會兒，繼續點名，“山河，你的建議最關鍵，畢竟這個項目是你的主意，估計你的想法最成熟，你給大家說說！”
山河向幾位前輩笑了笑，“我覺得咱們得有一個大的規劃，第一部拍什麽都可以，當然《赤壁之戰》是最佳的選擇，但是幾位前輩說的也有道理，係列電影的通盤考慮，咱們能不能這樣，第一部《赤壁之戰》，觀眾反響好的話，馬上開始拍人物列傳，比如關羽，趙雲這些早期的熱門人物，第二部上馬後，列傳再拍諸葛亮，周瑜這類的中期人物，以此類推，如果順利的話，可拍的內容會很多，時間線也不至於被搞得太複雜，通盤考慮演員的選擇，特別是幾個熱門人物，得有拍個人傳記的準備！”
山河把後世漫威超級英雄電影宇宙的做法，變味的套了進了三國係列裏。
“這個想法好，山河策劃了一個大大局啊，按他這麽拍下去，光一部三國得養活多少人啊，而且成本也節省了不少，第一部拍完，場景道具都可以反複使用，這是一盤大棋啊！”
“前景的確很可觀，就是咱們沒有足夠的人才，能拍這類影片的導演真沒幾個！”
“咱們的眼界和膽量還是小了點，看看年輕人的想法，一下子就整出五六部電影的策劃，老韓，咱們的確得重新考慮，山河說的對，演員得選好了，讓觀眾有觀影的連續性。”
……
山河的意見引發了中影內部的討論，估計整個三國係列電影需要重新規劃，不僅僅是按戰役來劃分，人物列傳也得加入整體考量中。
韓山平的情緒被大家描述的前景帶動了，高聲對山河說道：“山河，你放心，不讓你白出主意，楚河影視會加入三國係列的製作中，你有什麽困難，也可以給我電話！”
“我隻是出個主意，具體的操作還得各位前輩來執行，計劃能不能實現，還是得看電影質量，第一部得一炮打響！”山河回應道。
“第一部我倒是有信心，中影的資源加上藝某的號召力，倒是後麵的人物列傳有點麻煩，導演人才不夠，第六代那些人撐不住這種片子，實在不行，找港台導演吧！”韓山平歎了口氣說道。
山河聽完皺了皺眉頭，“韓總，港台有些導演連華國的曆史文化都搞不清楚，能拍好三國？到時候別搞出個四不像出來，那就貽笑大方了！”
“你說的也是，不想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候再解決，實在不行，就讓年輕人上，辛苦藝某做監製！”韓山平無奈的回應道。
張藝某倒是不覺辛苦，反而躍躍欲試，精力旺盛的讓人感歎！
眾人的討論一直持續到正午時分，山河三人在中影食堂裏品嚐了中影食堂大師傅的手藝。
酒足飯飽後，張藝某和張偉平趕著回去忙《英雄》的後期和宣傳工作，山河倒是被韓山平留了下來。
兩人在中影老總辦公室裏泡起茶來，韓山平的泡茶手藝生疏的很，山河笑著接過茶具，“韓總，您這一看就是領導架勢，習慣了別人給您泡茶！”
韓山平白了山河一眼，“這跟領導有麽子關係哦，我平時都是用大杯子泡茶，這種精細活沒空來！你們閩省喜歡這種小茶盞，我們蜀地都習慣大茶盅，喝的巴適得很！”
“那倒是！”山河給韓山平滿上茶盞，“韓總，您把我給叫下來，有什麽要交代的嗎？”
韓山平端起茶盞一口喝幹，“也沒什麽事，就是和你聊聊，你以後得做導演，咱們是同行，有些事我得提前和你說說。”
山河抬頭看了看韓山平，帶著疑問的回應道：“您說，我聽著！”
韓山平點了點頭，“你今天大二了，對自己以後要成為什麽樣的導演，有想法嗎？”
山河沉吟了一會兒，“我想拍大眾都能看得懂的電影，能雅俗共賞最好，我知道要做到不容易，盡量朝這個方向努力吧！”
韓山平看著山河笑了笑，“和我想的差不多，畢竟你的小說就是往這個方向去的。上次你問我山南礦洞謀殺案，我有點擔心你往第六代的方向發展，他們是有自己的堅持，但眼光狹隘的很，我是不太看的上他們，藝術家就不能有點擔當和改變嗎！一味的要求和埋怨有什麽用，誰不是在戴著鐐銬跳舞，哪來的那麽多自由！”
山河給韓山平續上茶水，“您說的對，誰都在戴著鐐銬跳舞，我和第六代觀念不太一樣，可能是因為年代背景不同吧！他們看到的是落後和悲哀，我看到的是希望和振奮！”
韓山平聽完山河的話語，笑了出來，“我可聽說了，你在央視節目錄製現場大放豪言，把節目組都給震住了！”
“嗨！這事這麽快就傳到您這了，不是說得下個月才播嗎？哪有什麽豪言，我就是實話實說，咱們華國人得自信點！”山河苦笑著回答道。
韓山平歎了口氣，“落後久了，能有什麽自信！就拿華國電影產業來說，我上任以來，真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的開展工作，改革不容易啊，部裏告我狀的信件都快滿抽屜了，華國電影到了現在這個境地不改就全得下崗，你說我們能有什麽自信！”
山河看著韓山平的滿臉無奈，寬慰他道：“改革勢在必行，往後的歲月會給出結果，也會給出客觀的評價！”
“得了，不和你訴苦了，你還別說，在你這個特殊的小年輕麵前我才說的出口！你今天的主意很好，說實話，我是第一次看到了華國電影重新站起來的曙光，我們得感謝你啊，以後多過來坐坐，有要求就直接提，我們幾個還是有點經曆的！”韓山平微笑的對山河說道。
“那我可不客氣了！”山河笑著回應道，“我現在就有事找您幫忙，我可說了！”
“還真有啊？”韓山平被山河的話搞得有點意外，“你說！”
“韓總，我今天剛來的靈感，準備寫本諜戰題材的小說，這不得找素材啊，我在京城可沒這方麵的關係，韓總，您應該有辦法吧？”山河直接把事情說了出來。
韓山平沉默了一會，鄭重的對山河說道：“山河，你很幸運，我恰巧認識這麽一位英雄的兒子，我也知道這位英雄的事跡，我很高興你能寫這個題材，他們的確值得讓人民銘記，我會給你介紹的，你應該去和他好好聊聊他的父親，對你的幫助會很大！”
韓山平的鄭重讓山河有點意外和好奇，“韓總，您能先和我說說這位英雄嗎？”
韓山平搖了搖頭，“還是讓他的親人來描述他吧，我說的是一則故事，他說的才是一段傳奇！這位英雄的名字叫袁舒，你可以先去了解一下，估計你很難找到他的資料！”
山河被韓山平的話吸引住了，他很好奇這位英雄的經曆，能讓韓山平這麽唏噓不已，這位英雄定然有非凡的人生。
從中影離開後，山河直接回了北影，一路上他都在考慮新書的選擇，直到進了宿舍，他依然在猶豫中。
還是等訪問過後吧！先把《舌尖上的華國》完成再說。
十天的時間很短，對於山河來說已經夠長了，《舌尖上的華國》最後兩集寫的很吃力，不完整的回憶給他的編寫帶來了極大的困難。
《五味的調和》才剛剛落下最後一筆。
山河回頭把自己不長的策劃文稿看了一遍，對照著回憶和想象開始修改起來。
這時，韓山平的電話到了，他幫山河約到了那位英雄的兒子，他叫曾龍。
山河放下了手中的《舌尖上的華國》，第二天早晨急衝衝的趕向了京城南長街勤勞胡同。
山河在胡同口見到了此行的被訪問者，他年紀大概五十多歲，身形微胖，圓臉，一身中山裝，一看就是在國家單位上班。
“山河，你好，我是曾龍。”
山河握住對方的手回應道：“你好，我是丘山河，感謝您能接受我的訪問！”
曾龍點頭微笑著說道：“咱們進家裏說，就在前麵不遠。”
“好的！”
山河跟著曾龍走進了一個三進的院子，這是個名副其實的大雜院，中院被改建的房屋占滿了，窄窄的過道通往後院。
山河與曾龍走進了後院家中，不大的房間裏布置的很溫暖，看的出這家有個持家有道的女主人。
“你隨便坐！”曾龍給山河倒了杯水，自己坐在了山河的對麵。
“今天家裏就您一人啊？”山河開口問道。
“我老伴去孩子家了，孩子大了都搬出去了，我們在這待習慣了，樓房住不慣！”
山河點了點頭，拿出小型錄音機“曾大爺，我錄音您不介意吧？”
“不介意！父親的往事應該讓更多人知道。”
“曾大爺，您能說說您對父親的印象嗎？雖然我不知道他的事跡，但我知道他是位無名戰線上的英雄！”山河問道。
“我十歲後，他就從我們的生活中消失了，我們幾個兄弟姐妹都是大姐照顧長大的，三十二歲前，他給我的印象是一位和藹的父親，文質彬彬，說話慢條思語，三十二歲再見時他已經是位蒼蒼白發，瘦弱不堪的老人了！”
“您一直不知道他曾是地下工作者，是無名戰線上的英雄？”
“不知道，我也是在父親平反後，才知道他的過往，他的心思十分縝密，即便年紀大了，隻要他不想讓你知道，你很難在他口中獲取什麽消息！”
“我十分好奇他的傳奇經曆，我嚐試過查找他的資料，可是一無所獲，您能說說嗎？”
“可以，現在應該能說了，我的父親袁舒，HB人，家祖是同盟會成員，他很早就加入了GMD，十六歲參加了北伐，在霓虹留學期間第一次接觸到馬列主義，學成回國後，為我黨服務，從事地下工作，他曾經有五重身份，在鬼子，軍統，中統，青幫都有顯赫的地位，我至今都不敢相信，有人能做到這些，還能保住性命回歸我黨！”
“的確十分驚人，他有向你說過曾經的工作和生活嗎？”
“很少，他平時話語很少，記憶力極好，見過一麵他就能清楚的複述出見麵的整個場景，包括相貌特征和衣著打扮，我和幾個弟弟妹妹七八年隻去農場看了他一次，兩年後他還能清楚的描述出當時每個人的具體情況，甚至連我妹妹穿什麽顏色的襪子都說的清清楚楚！”
“他那時候已經是一位七十來歲的老人了吧，還有如此好的記憶力？”山河帶著驚歎問道。
“是的，那時的他已經被生活折磨的瘦弱不堪，你沒有見過他的樣子，怎麽說呢！他同時擁有兩種特質，能引人注意，又能消失在你的視線中，平時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老人，隻有偶爾才會在我們麵前說些往事，我印象最深刻的的就是他陪我女兒看《敵營十八年》，看了半集，他就說了一句話，這種地下工作者在三四十年代的魔都活不了半天！”
山河看著曾龍好奇的問道：“為什麽？”
“我們也問過父親，不過他沒有回答，即便是最後幾年他的身體每況日下，情緒也經常崩潰，嚎啕大哭時，也沒有說出當時的經曆，他的謹慎已經深入到骨頭裏了！”
“那您是如何知道父親曾經的過往？”
“七七年五月，我父親乘火車回到了京城，我們一家人闊別了二十二年重新相聚，父親將自己帶來的法庭判決書給我們看了，上麵寫的是CC特務、軍統特務、霓虹特務、漢奸……我們都不敢相信！他隻說了一句話，這隻是事情的表麵，我所做的一切事，都是接受了黨的指示才幹的！”
“您知道父親的功績嗎？”山河問道。
“知道一些，我後來經組織同意看了一些資料，我父親是一位戰略特工，他傳達的情報都是關於大戰略性質的，包括了霓虹的侵華戰爭計劃，對M國的偷襲，對東南亞的侵略計劃，德意誌的入侵蘇維埃等等，他在軍統是中將軍銜，與戴笠平起平坐，在汪偽政府是清鄉團的頭號漢奸，是霓虹著名諜報組織岩井公館的創始人，還是青幫的龍頭，與杜月笙相交甚密，這還隻是我知道的一部分，說實話，太過驚人了，我現在都不相信會有這樣的人物，而且他就是我父親！”
山河也被曾龍的描述驚呆了，還有這種人物的存在，重生作弊都搞不定這麽多身份吧！
現實果然比小說更加離譜，山河的主人公要是寫成袁舒這樣，估計沒人相信，他的書會被讀者和書評人抨擊到海底！
山河被曾龍的回答打亂了思維，甚至不知道還要問什麽！
“曾大爺，您讓我緩緩，我這會兒真是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曾龍笑了起來，“我看完資料時發了一整天的呆，一個星期都在夢遊狀態，我父親的經曆實在太過駭人了！”
山河喝了口水，點頭回應道：“我小說裏都不敢這麽寫，舒老真是位傳奇特工！”
山河走出大雜院時，還處於發懵狀態，怪不得韓山平不願對他述說，這種功績和人物的確隻有他的親人才有資格述說和炫耀。
他是名副其實的英雄，不管是地下還是地上，他都沒有改變，哪怕是被誤解被冤枉，甚至到死也沒有透露自己的功績。
他的名字無人知曉，他的功績永世長存！
山河的這次訪問很成功也很失敗。
成功之處在於，通過訪問自己能勾勒出一個地下工作者的性格特征和日常生活。
失敗在於自己完全不知道特工的工作方式和危機處理。
看來自己要做的工作還很多，他需要一些內部資料，需要知道特工的組織結構，工作聯係，甚至培訓過程。
一直到回校的兩天後，山河才收回思緒，重新開始《舌尖上的華國》的編寫工作。
一個特工的身影依舊不時的在他的腦海裏不時的出現。
十月份的最後一天，山河完成了《舌尖上的華國》策劃方案，並分別發給了楊柳和央視節目部。
他開始考慮諜戰小說的選材了。
結合袁舒的傳奇經曆，山河摒棄了《黎明之前》和《潛伏》。
在《懸崖》和《風聲》之間搖擺著。
最後還是選擇了《懸崖》，這部電視劇山河印象十分深刻，男女主角的心路曆程刻畫的十分清晰，一股子家國情懷撲麵而來，很適合改編成小說。
故事發生在一九三八年的華國東北，周乙是一名中共特工，為了方便其潛伏在敵人內部，組織派遣了一名女報務員顧秋妍假扮他的妻子。
麵對特務科心思縝密的強大對手高彬，兩人的真實身份麵臨著嚴峻挑戰。現實的殘酷和隨時可能爆發的危機，讓這對“假夫妻”之間的關係也在悄悄地改變著。
周乙是一位成熟優雅的中年男人，為了信仰和民族，他離開了深愛的妻子和孩子，來到敵人的統治中心潛伏。
他果斷睿智，他知道在這場殘忍的遊戲中，惟有謹慎和冷靜，以及關鍵時刻的無情才是生存的最高法則。他與女主角顧秋妍之間有著複雜的情感，夫妻，兄妹，同誌揉雜在一起，最終，導致了他的舍身相救！
顧秋妍，短發，眼睛清秀而善良，這是張看起來沒有經曆過很多事情的年輕女人的臉。
她聰明過人，經常沉浸在強烈的學生般的愛國**中，卻總是因為缺少經驗而受到周乙的指責。
她對周乙的情感是矛盾的，即敬畏，又排斥。她雖然是一位莫斯科紅軍總部培養出來的發報員，生活中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女人。
高斌，精明狡猾，手段繁多，土肥原賢二在的得意門生，他跟東鄉部隊長石井四郎博士也有較深的私交。效忠於溥儀皇帝，認定日滿合作才是華國的惟一出路。
由於他在特務科中的特殊位置，周乙和顧秋妍時刻都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
整部小說就在這三個主要人物的反複糾纏中開始，展開，結束！
其中還有一些配角的出場，山河準備給每個人物都設置一張人物卡，寫清性格特征，人生經曆，每個人物在書中都有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