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不得不服
《小醜》放映結束後，柏林電影宮裏寂靜蔓延了近一分鍾，觀眾記者和嘉賓似乎都還帶著思考和憤懣沉浸在小醜亞瑟的人生中。電影節主席迪特·科斯裏克感慨的左右看了看，《小醜》的確是部傑作，即便他看過三遍，但依舊能被影片中小醜亞瑟所打動。
華夏丘的風格仍然在影片裏熠熠發光，創造力十足，故事性極強，整部電影就像一部精致的罪惡誕生歌劇，
無論是劇情、攝影、光線，還是電影中蘊含的現實批判含義，《小醜》都是部難以挑剔的傑作。
他甚至能預料到電影上映後，會在歐美掀起的一陣“小醜”風暴，因為影片裏的哥譚市太像現實的資本社會了。
希斯·萊傑的表演無以倫比，每一刻都能把觀眾帶入人物的情緒中，一起沉淪，一起爆發！
想到這裏，迪特·科斯裏克第一個站起身鼓掌，孤獨顯眼的掌聲讓整個電影宮如夢初醒，瞬間全場觀眾嘉賓都起立鼓掌，掌聲在電影宮裏足足肆虐了數分鍾，期間還伴著一些激動的呼喊。
“丘，這是一部絕望的電影！”
“希斯，你是永遠的小醜！”
“該死的哥譚市，該死的現實！”
…
山河和布洛克海默帶著《小醜》劇組連忙起身麵對觀眾，鞠躬致謝。
一個多小時後，《小醜》零點檔在北美四千三百多家影院，六千多塊熒幕同時開畫。
這是山河電影最大的一次開畫規模，山河的號召力加上頂級的發行力度，華納和迪斯尼很期待《小醜》的票房爆發力。
山河和《小醜》的確沒有讓他們失望，山河十年來積累的粉絲很快就把零點檔填滿了，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年輕人。
翌日一早，布洛克海默拿著一疊報紙就敲開了山河的房間門，他給山河帶來了數個好消息。
“丘，《小醜》的零點檔票房破千萬美金，一千兩百萬！隻比《蝙蝠俠之黑暗騎士崛起》的一千四百萬美金和《變形金剛3》的一千三百五十萬稍低了一點，不過它們都是3D大製作，《小醜》可是一部2D劇情電影，這個零點檔票房數據很恐怖！”
《小醜》的票房爆發力山河不擔心，他對自己的號召力和華納的宣傳發行有信心。
“是嗎？”
山河接過布洛克海默手裏的報紙，轉身坐在沙發裏翻閱了起來，
“首周票房不需要擔心，重要的是觀眾口碑！”
布洛克海默跟著山河走進房間，笑著回答道：
“你的電影口碑一向都是優秀，這次也一樣，爛番茄電影網的爛番茄新鮮指數百分之九十五，影評新鮮度百分之九十三，口碑完全爆了，你打開電腦看看，全網都在談論你和希斯！”
“那就好！”
山河沒太搭理布洛克海默，認真的看起了歐洲當地的報紙對《小醜》的評價。
“柏林電影節場刊評分三點七，《小醜》追平場刊最高分，這是一部完美的電影…”——《柏林聯合報》
“華夏丘再現大魔法師技藝，把小醜拍成了亞瑟，接著再把亞瑟變成了小醜，所有人都會在電影裏看到小人物的無奈和憤怒…”——《泰晤士報》
“華夏丘和希斯·萊傑的天才組合令所有柏林電影節提名電影為之絕望，《小醜》擒下金熊已成定局，希斯·萊傑必將加冕柏林！”——《視與聽》
“精彩絕倫的劇情，無以倫比的表演，創造力十足的鏡頭語言…《小醜》讓柏林電影節光芒四射！”——《費加羅報》
…
歐洲當地的報紙對《小醜》的讚揚是現象級的，山河滿意的點了點頭，一切都符合他的預期。
要知道，原片在威尼斯電影節上口碑爆棚，不僅獲得了歐美電影媒體的一致認可，而且最終收獲了金獅獎和最佳男演員。
山河覺得自己這版《小醜》並不比原片差，現在媒體和影評人幫他確定了這一點！
布洛克海默老神在在的坐在山河的對麵，愜意的說道：
“丘，還有一個好消息，我得告訴你，今年的奧斯卡提名已經出來了，《瞬息全宇宙》獲得了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女主角、最佳男配角、最佳原創劇本、最佳攝影、最佳藝術指導七項提名，哈哈…我倒要看看學院那幫老古董這回怎麽打發我們！”
“哦？”
布洛克海默的話語激起了山河的興趣，
“最佳男配角也有提名，是尼古拉斯還是威蒙德？”
“威蒙德·黃，不過我更喜歡尼古拉斯！”
布洛克海默笑著回答道：
“隻是提名而已，演員獎項學院是不會頒發給你們華夏人的，最佳導演估計這次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再不給你，《瞬息全宇宙》和你的粉絲們能把奧斯卡學院噴成泥！”
“隨便他們！”
山河毫不在意的回應道，
“我又不是你，整天想著拿獎，那玩意兒對我沒什麽作用！”
“怎麽沒作用！”
布洛克海默一副過來人的表情反駁道，
“你還是太年輕了，等你到了我這個年齡，就知道獎項的重要性了，他能讓你名載史冊！”
“好吧！算你說的有道理！”
“丘，你的同胞們說的對啊，你把戛納金棕櫚和柏林金熊都拿了，明年順便把威尼斯金獅也給抱回來，歐洲三大電影節大滿貫，多好聽啊，我也能跟著你多撈點榮譽。”
山河看了看一臉理所當然的老流氓，沒好氣的回應道：
“金獅是你家養的啊，說拿下就能拿下！”
“不是我家養的，但就在你家門口，《少年易》咱們就安排在八月底上映，我對你信心十足！”
“你倒是盤算的好！”
“不用謝，這是製片人的責任！”
“fuck，我服你了！”
…
《小醜》雖然確定不會在國內上映，但國內大眾對山河與《小醜》的柏林電影節首映禮依舊十分關心。
網絡媒體也在紛紛報道《小醜》在柏林電影節上受到了稱讚。
“場刊最高分”，“穩獲金熊”，“山河揭露資本主義本質”之類的標題在網上隨處可見。
許多山河的鐵粉翻牆到國外網站上把國外影迷的評論翻譯的中文，在各種網絡渠道上散發。
山河粉絲群裏更是熱鬧非凡，對《小醜》的各種消息議論紛紛。
“國外影迷對《小醜》的評價太高了，一水的都是點讚，而且語氣十分誇張，都說山河和希斯·萊傑拍出了觸動心靈的傑作，小金熊是穩拿了，可惜咱們第一時間看不到！”
“看來《小醜》拍的尺度很大啊，連山河的作品都在國內上映不了，太好奇了，盜版什麽時候出來，是他們發揮的時候了！”
“說到這個我就生氣，網上一搜全尼瑪是《小醜》免費在線觀看，特麽點進去一看全是騙流量的騙子！”
“哈哈…槍版的應該很快，但我肯定不會看，看那個簡直是在糟蹋山河的作品，怎麽地也得等到高清版吧！”
“據說，全國就隻有電影學院有一版教學拷貝，還是山河特地寄給母校的！”
“特麽我決定了，打飛的去港島看一遍！有一起的嗎？”
“我去，土豪啊，你大腿還少掛件不？”
…
國內網友們說的不錯，《小醜》在M國引發的話題瞬間就成了網絡的焦點。
“山河拍的是哥譚市還是紐約市？”
“底層小人物的努力隻是個笑話！”
“現實比電影更殘酷！”
…
等等話題在網絡平台上一下子就成了影迷觀眾發泄情緒的通道。
《小醜》受到的稱讚自然是鋪天蓋地，山河的底子太厚，這些對他來說隻是景上添花。
可希斯·萊傑就不一樣了，希斯·萊傑對小醜這個宿命般的角色塑造的實在太過驚豔了，。
凡是看過電影的觀眾都不由的發出驚歎，
“希斯·萊傑讓小醜超越了蝙蝠俠，超越了所有的漫畫英雄！”
“我總能從希斯·萊傑的表演中看到自己！”
“本以為《蝙蝠俠之黑暗騎士》裏的小醜無可代替，事實也的確如此，隻是希斯·萊傑《小醜》中把這個角色演到巔峰，希斯之後再無小醜！”
…
口碑炸裂加上高話題性，《小醜》首日票房就大大出乎了華納和迪斯尼的意料之外。單日單館票房就破了六千美金，加上零點檔票房一千二百萬，首日累積五千四百萬美金。
要知道這隻是一部披DC漫畫外皮的劇情電影，沒有特效，沒有3D，沒有超級英雄，小醜隻是一個蝙蝠俠裏的反派角色。
首周票房大部分靠的還是山河的號召力和電影的質量口碑！
上映前，華納市場部給出最高預期也就是首日三千五百萬美金，首周一億美金。
正常預期隻不過首日兩千萬左右，首周六千萬美金上下！
現在首日就足足五千四百萬美金，口碑和話題性還這麽高，首周會有多少，一億六千萬？
太恐怖了！
華納市場部一眾工作人員都不敢相信拿在手裏的數據。
《小醜》還真的要把《蝙蝠俠》給滅了嗎？
一部《蝙蝠俠》衍生的反派劇情電影居然要把投資兩億五千萬美金的正主給滅了，這特麽是在做夢吧！
華納總裁理查德·帕爾森看完票房報表，內心一陣狂喜，片刻後，他就開始考慮該怎麽用好這次大勝了！
連續成功操作了《蝙蝠俠之黑暗騎士崛起》和《小醜》，而且都是大爆，理查德此時底氣十足，意氣風發！
是時候用強硬手段了！
他當即把幾個集團高層召集到會議室，把票房報表交給了他們，並開始發飆了，
“你們都看看吧！各位，我的策略是正確的，華夏丘才是執掌DC宇宙的最佳人選，可你們居然在《小醜》拍攝過程中暗地裏使出各種小手段針對華夏丘，這是在變相毀滅華納的未來，是在犯罪！”
幾個華納高層依次看了看票房報表，都露出了震驚的眼神或表情，華夏丘尼瑪真就這麽神，這數據特麽是真的嗎！
副總裁詹姆斯理直氣壯的開口說道：
“我們其實也沒做什麽，都是好萊塢正常的製片操作，況且蒂姆最後隻是先定了個檔期而已，華夏丘不是一向不愛管發行嗎，事實證明這個檔期定的很正確嘛！”
理查德·帕爾森一聽完，拍著桌子就怒罵起來，
“fuck you！你張開眼睛看清楚，這是華夏丘，是華夏楚河影視集團的絕對控股老板，還是迪斯尼的第二大私人股東，詹姆斯，你特麽連他的鞋跟都摸不到，先訂了個檔期而已？這隻是一個檔期的問題嗎，這代表著尊重！特麽真不知道你是怎麽當上副總裁的？”
理查德攜大勝而來，氣勢逼人，幾個派係頭頭都沒有開口反駁，大家都知道理查德要殺雞儆猴了，先掃好門前雪吧，詹姆斯你保重！
詹姆斯心裏也很明白，不過他還是辯駁道：
“華夏丘也沒生氣啊，《小醜》的成功不正好證明了他和咱們華納之間可以合作無間嗎！”
“你從哪隻眼睛看出來華夏丘沒生氣？”
理查德明擺著是在借題發揮，
“我在華夏丘和海瑟薇回華夏前找過他們，提議讓他接手《超人》，但他一口就拒絕了，而後我又邀請海瑟薇啟動《貓女》，海瑟薇再次拒絕了，你們說華夏丘有沒有生氣？”
會議室這下沒了聲音，特麽現在你得勢，你說什麽是什麽！
“我提議暫停詹姆斯製片公司的職權，接替人選我們後議，大家覺得怎麽樣？”
“同意！”
“呃～同意！”
“我沒什麽意見！”
…
“son of the bith！”
詹姆斯罵罵咧咧的就摔門而去。
理查德這下子爽了，收斂了氣勢，繼續說道：
“接下來製片公司這邊的主要任務還是啟動DC漫畫宇宙，就從重啟《超人》開始，華夏丘既然拒絕了，我們得找諾蘭好好談談，還有《貓女》項目暫時擱置，啟動《神奇女俠》的劇本改編，我們必須盡力把華夏丘夫妻拉進我們的陣營！”
…
《小醜》的成功引起了華納內部一係列變動，身在柏林的始作俑者山河可不清楚，他這會兒正和剛剛趕來柏林電影節的張藝某聊著天呢！
“師哥，你這次來柏林待幾天？”
“哪能待幾天啊，明天就回國！”
“啊，《金陵十三釵》那邊的影展你不管了？”
“會去看看吧！”
張藝某搖頭苦笑了幾聲，
“這個項目現在已經和我劃清了界限，我去走走過場，盡點導演的責任吧，這次來柏林主要還是因為推不掉人情，畢竟我是靠著柏林電影節成名的，沒有當初《紅高粱》的金熊獎，估計就沒有現在的張藝某！”
山河點了點頭，這話沒錯！
《紅高粱》和《霸王別姬》奠定了張藝某和陳凱哥兩大導演的國內地位，他們的確該感謝歐洲電影節！
張藝某看著山河繼續說道：
“《小醜》我在北影和老謝他們一起看了，拍的好啊，你現在徹底把我們拍在了沙灘上，你知道我最羨慕你哪一點嗎？”
山河沒有刻意謙虛，笑了笑問道：
“哪一點？”
“講故事的天賦！”
張藝某感慨的回答道：
“這就是作家給你帶來的天然優勢，你的電影總能給人以沉浸式的帶入感，讓觀眾產生強烈的共鳴，這一點我就差了太多，這次《金陵十三釵》就表現的很明顯，觀眾看完後沒有共鳴，自然就沒有話題性，光靠炒作長久不了！”
山河摸了摸額頭，有嗎？
應該有一部分吧，但主要還是因為我有腦子的原片記憶打底。
不過自己的導演技藝的確已經有了質的飛躍，天賦和才華應該有一點！
不知道比不比得過眼前的張國師，
“師哥，我看你的問題還是受票房的壓力過大，接下來，你不用考慮怎麽收回投資，就按照你的想法拍，說不定會有一些收獲！”
“嗬嗬…有你這個土豪撐腰，我現在可沒有壓力！”
張藝某露出了標誌性的老農笑臉，臉上的溝坎隨著年齡的增長越陷越深，
“這次《小醜》在北影的放映影響極大，現在幾乎所有專業的學生都在拉片學習，所有的老師都在用《小醜》做教材，希斯·萊傑演的小醜的確難以超越，這個角色肯定會成為電影史上的經典人物！”
“小醜是他曾經的宿命，我很理解他！”
山河似是而非的回應了一句，便沒有繼續這這個話題，
“師哥，你一會兒有事嗎？”
“沒什麽事，怎麽，你有活動？”
“要不咱們去《白鹿原》的首映現場看看？”
山河與王權安沒有什麽交情，甚至對他有點反感，因為記憶裏這人塌房了。
但這是在國外，在國內可以鄙視不來往，在國外華夏人就應該摒棄隔閡、互幫互助，況且陳忠實的《白鹿原》原著小說山河很喜歡，上一世他沒有看過電影版的改編，既然人在柏林，那還是應該去捧捧場。
張藝某也沒有反對，站起身來直接說了句，
“走吧！遲到了不好！”
…
另一邊的王權安一聽說山河和張藝某要來捧場，頓時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他是正宗的華夏第六代導演，在國內與山河和張藝某的觀點不同，他的電影追求的就是藝術高度，在影片中添加商業元素在王權安看來就是在妥協！
他甚至有些鄙視第五代導演的集體轉型，認為他們背離了藝術，背離了自己的初衷。
當然，王權安的確有堅持自我的底氣，他零七年憑借《圖雅的婚事》摘下了當年的柏林金熊獎。
前年，他的電影《團圓》再次獲得柏林電影節最佳編劇銀熊獎。
麵對國內其他導演，他傲氣十足！
但，山河是個例外！
在國內第六代導演圈子裏，山河有個很特別的外號：“妖人”！
這人委實太過妖孽了！
處女作《墊底辣妹》不說，從《月球》開始，山河就以一種讓他們難以想象的方式一次次的打破了第六代導演的眼球。
科幻片《月球》奇跡般地獲威尼斯評審團大獎；
全球票房六億多美金的《達拉斯買家俱樂部》拿下金棕櫚；
一部《地心引力》連《泰坦尼克號》都給滅了，但再挑剔的電影人，也不敢說這是部爆米花電影，在他們看來，《阿凡達》比《地心引力》差遠了！
看完《瞬息全宇宙》後，第六代導演集體失聲，喜劇片原來也不都是垃圾，麻痹電影原來還能這樣拍！
還得再加上這次電影節上讓人驚豔無比的《小醜》。
王權安參加了電影節開幕式，看過《小醜》以後，原先那點拿大獎的心思立馬煙消雲散。
這種“妖人”咱還是直接略過吧！
不在一個層次上！
小說《白鹿原》太長也太沉重了，自己隻能把這部史詩般的故事想象成一幅幅油畫來拍攝製作。
而山河呢，他居然能把一本好萊塢連環畫拍成了一部罪惡史詩！
不僅有著沉重的現實含義，觸動心弦，還特麽特好看！
這種才能和天賦讓人歎服，山河的的確確完成了一個極難的文藝命題：雅俗共賞！
不得不服啊！